第5章 血戰（三）

近距離散彈一次性可以發射數十顆火銃彈，沒有任何盾牌和盔甲可以擋得住正面衝擊；

一炮下去往往就是死一片，甚至可以穿透前排的敵人；即便是具裝騎兵的重甲也會像石頭砸玻璃一樣將盔甲打得支離破碎。

「火炮手換散彈了啊？」曾錢看着火炮營沒了動靜，猜都猜的到他們打算用散彈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葡萄彈。

「喲，新兵蛋子懂得挺多的啊。」老兵看着城外的敵軍，頭也不回的應答一句。

「咱們有葡萄彈嘛？」

「那是什麼？」

「就是可以在半空中爆炸，然後有很多散彈隨着爆炸飛出來，從頭頂上射殺敵軍那種。」曾錢想了想，估計應該是有的，只不過說法不一樣而已。

「開花彈唄，有兩種，一種用大口徑火炮發射的；另一種就是你說的那種，一般計算引信爆炸時間用投石器扔出去，或者直接當炸藥罐扔到人群裏面。」老兵也是見多識廣，曾錢一解釋就知道他說的是啥；

「看來你也是讀過書的人啊。」老兵轉過身來，眯着眼睛面帶微笑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體格不錯而且細皮嫩肉的年輕人。

第一天見到他就覺得這小子應該是商賈之家或者是哪家貴族的庶子來軍隊裏面打算用軍功為自己開拓道路的。

老兵也是人，要是和曾錢打好關係說不定好處多多呢；在開戰前，老兵就和自己隊里的其他士兵打了招呼直接說明曾錢是有一些背景的，這次他們務必要好好關照他。畢竟這樣他們再怎麼也比自己當兵混飯吃好得多了。

「沒啥，我算算；三歲開始認字，讀了二十一年的書吧。」曾錢此刻注意力全放在城外不要命沖向城牆的敵軍身上，老兵和身邊豎起耳朵聽自己對話的士兵們的動作他壓根沒有看見。

「二十一年書？」老兵愣了一下，周邊幾個士兵也是；大明帝國一般的書生讀十多年書已經算厲害的了，能長的這種體格和細皮嫩肉的樣子看來家庭還真不錯啊，估計真的不是貴族也是有一定家產的。

「貴族啊？」老兵口中喃喃自語道，貴族和平民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像他們這種平民百姓這輩子也沒有奢望過可以憑藉戰功晉陞貴族，只求有錢保證溫飽就足夠了。

老兵和其他士兵們眼神閃爍，無形中和曾錢的距離增加了；畢竟不是一個階層的。

其中幾名士兵滿滿的將曾錢成半圓形包圍在中間，說什麼也要保護好曾錢；死了一條命沒了，能活下來說不定能得到人家的感謝，那可比自己當兵一輩子還要多得多的好處啊。

說話間，火炮營再一次開火；這一次沖在最前面的蒙古人遇到毀滅性的打擊，數十顆散彈穿透盾牌擊中他們的身體，強大的衝擊力和子彈造成的空腔效應直接將人體撕碎。

「真刺激啊。」曾錢看着一地的殘肢斷臂以及被強大衝擊力打飛出去的敵軍士兵，心中竟然有些興奮，在自己原本的世界就算活到老死也不可能看得到這些場面，再真實的電影也比不上這種場面啊。

「他們來了，準備吧。」老兵計算著剩下的距離，還活着的敵軍士兵繼續抬着攻城梯衝向城牆，已經有十幾隊快要進入火銃射程範圍內了。

火銃營士兵們集體準備點火，將火銃集中瞄準最前面的幾隊敵軍士兵，弓箭手們也分成兩部分，其中一部分選擇平射，將箭枝對準敵軍。

「點火！」軍官們一聲大喊，火銃手點燃手中的火銃、三眼銃；隨着一陣陣爆炸聲響起，子彈隨着刺鼻的硫磺味道飛向蒙古人。

幾十米的距離火銃命中率低的感人，數百隻火銃同時開火命中敵人得竟然只有寥寥數人，還有一個人只是打中打腿倒在一邊，然後歇了會兒爬起來繼續瘸著腿緩緩前進。

還是弓箭手補刀，一箭穿透他的心臟，那人才緩緩倒下去；

「看來，火銃精確度還是不如弓弩啊。為啥不大規模裝備弩呢？」曾錢的注意力放在了為啥大明帝國要取消重弩兵。

很快他就想通了，重弩是不需要弓箭手那樣經曆數年的訓練；可是拉開重弩需要巨大的體力，這種必須要體格十分健壯的人才能勝任，這樣人力成本太大，而且人的體力有限，弓箭手連續射擊十幾次就已經抬不起手來了，何況需要用到腰部和上半身體肌肉的重弩，即便有槓桿甚至絞盤也使得重弩兵的成本再一次增加一個等級。

這樣的話還不如火銃手來的快，只要幾天的訓練就可以上戰場；只要打中一個敵人那麼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要是打中一名精銳步兵或者騎兵那就賺大了。

尤其是對付蒙古帝國這種地廣人稀且幾乎都是騎兵的國家，一個訓練幾天的火銃手換一個部落牧民也不算虧，畢竟大明帝國人口優勢在那裏。

「敵人上來了。」老兵一聲大喊，把曾錢注意力拉了回來；一隊蒙古人正好沖向他們所在的城牆段。

曾錢拿起一桿三眼銃用捆綁在手腕上的火繩點火后瞄準即將靠近的蒙古人，連續三下射擊，每次間隔一秒左右；第三發剛剛發射完蒙古人就把攻城梯上面的鈎子掛在曾錢面前。

「擦。什麼準確度！！」曾錢三發只有一發打中敵人盾牌上穿透盾牌后應該命中一人，但是不影響剩下的十多人繼續搭梯子。

「快！」老兵將用過的火銃遞給背後的衛所步兵，拿起一桿裝填好的火銃點燃后探出半個身體朝着正在攀登梯子的蒙古人射去。

剛開始攀爬梯子的蒙古人應聲而倒，火銃子彈直接穿透他手中的木製盾牌擊中他的肩膀，那名蒙軍士兵直接倒在地上疼得暈死過去。

身邊的同伴無視傷員，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然後繼續攀登雲梯，結果第二個人還沒有來得及攀登梯子。

一個炸藥罐直接從上面扔了下來剛好砸在盾牌上，被砸中的士兵只覺得手臂一疼，炸藥罐就落在地上。

「跑！」蒙古人一轟而散，不過炸藥罐剛好滾落在攻城梯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