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接受卧底
2013年11月15日，下午1點01分，蘇州留園附近八號當鋪內，暗室。
我又點上一支煙，給吳望京的他笑笑放到桌上。
房間里煙霧裊繞，來不及散去，伊琳娜不滿地瞥我一眼。
我想到了電影「無間道」，你方有我我方有你，卧底中還有反卧底。之所以將這麼重要的會面放在不為人知的小店鋪里，必然有它的原因，剛才吳望京也說了，不知道是哪個環節露出了破綻，會不會是？……那樣的話，我被牽扯進來，豈不是很危險？
我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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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望京合上了他手上的小本子，說道：「我不知你有沒有聽到過『曼德拉印象』這個詞？」
我猛吸兩口按熄半支煙，免得伊琳娜總是不友善的盯視我，點頭道：「我知道，曼德拉是南非著名的反種族隔離革命家，他出獄后每一次露面，總會有許多人認為他之前就已經死了。是群體記憶缺失？還是未來的人類篡改了歷史？好像還和外星人，多元宇宙有什麼關係，這我說不好……」
伊琳娜噗嗤笑了，說：「你這人啊……曼德拉效應指的是，一些人雖然互不認識，但記得同樣的事情、同樣的細節，然而他們的記憶與現實、歷史書等是完全不同的。」
吳望京道：「雖說近時期的量子力學也反應了多元宇宙的存在，這不在我們今天討論範圍。比較科學的解釋是，曼德拉出獄時的名氣並不像現在這麼舉世聞名，而且當時的人們也並不關心，所以出獄的迎接會被錯誤的理解為葬禮。之後在親戚朋友互相攀談的時候，這種錯誤的記憶鏈接被不斷加強，導致了之後的錯誤理解。」
我愣了下，說：「你提這個詞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對於淘寶快遞比下單早到的記憶，是因為我之前或許購買過同樣的商品，也或許是工作壓力過大假酒喝多了等等其他因素，導致了記憶上的混淆？」
「假酒喝多了！」伊琳娜沖著我冷哼一聲。
還好吳望京贊同地點點頭，接著說：「其實不僅僅是幾個快遞，我們對於那個神秘電話的記憶。因為它總是在半夜人腦最需要休息的時間打來，也因為它時常故弄玄虛不斷重複相同的語句，導致你我記憶鏈接的不斷加強，甚至與某些看過的恐怖片劇情聯繫在一起，最終形成了我們理解上的缺失和錯誤……」
「你這樣說，也能解釋得通……」其實我內心極其抗拒這樣的闡述，喝了口茶，也沒必要在這樣的問題上過多糾結，於是選擇了妥協。
「我們現在並不能確定他們會在哪一天聯繫你，也許明天，也許三天後，也許就是今天晚上。」伊琳娜道：「聯繫你的人，可能你從未見過，也可能是你公司某個領導某位同事，甚至可能是你身邊最重要的人……」
「他們找我幹什麼？」我痴痴的望著伊琳娜俊俏的臉龐，沒有笑意，不見酒窩，遺憾地說：「我除了在夜總會還能喝幾杯酒唱幾首老歌，其他自己都覺著一無是處，他們那麼大的金額往來，要我沒用啊。」
伊琳娜沒有想到我會是這種抵觸的情緒，瞠目結舌，一下子忘記了計劃好之後要說的話。
「這算不算『曼德拉效應』？」我問她，吳望京乾咳了一聲，有些不滿我的調侃道：「你沒感覺你現在很危險？還有心情說笑話。」
我哦了聲，並未正面回答。既然危機遲早會出現，我害怕又有什麼用，我甚至希望它早日發生。
我平時比較喜歡看恐怖片，歐美好萊塢生猛類型的血腥與暴力從未嚇到我。讓我感到深深恐懼的是日韓那種慢節奏，不停地營造氣氛，鬼魅冤魂或者怪物卻遲遲不出現，那才叫不寒而慄。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午夜凶鈴」中的女鬼，好像叫做貞子。披頭散髮，看不見她的臉，在錄像播到一半時忽然中斷，隨著沙沙的盲音，從電視機屏幕里慢慢往外爬……
這時候，房門緩緩開啟，發出輕微的吱呀響，似乎有人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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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是我的想象，不曾想背後真有一隻手，輕輕拍了我一下。
我坐著背對著門口方向，正想著貞子害怕時被這一巴掌，嚇得一躍而起躥出三步遠。
逃到伊琳娜身邊時都不敢回頭望，恨不能一把抱住伊琳娜。
吳望京和伊琳娜顯然看清了來人，再嚴肅的場面也被我這副驚魂不定的模樣搞得忍俊不禁。
看到他們在笑，我才敢回頭。原來是八號當鋪的主人，那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小老頭，正站在我剛才坐著的官帽椅後面。
吳望京看到他，站起身，恭敬地叫了聲：「劉隊。」
當鋪主人雙眼緊閉著，明顯是害怕屋子裡強烈的燈光。
看吳望京叫他劉隊的神情，這個人似乎是他們的領導。
劉隊雙手平攤，手背朝上，上下比劃了下，應該是讓大家安靜。雖然是閉著眼睛，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神態凝重。
劉隊道：「對方已經到了附近，你們必須馬上走。」
我想起了伊琳娜曾經說過劉隊，別看他是個瞎子，他能看到的比尋常人多得多。
吳望京朝後推開他的座椅，一個健步，來到蔣龍身旁，左手一拽右手一撘，將蔣龍背了起來。伊琳娜雙臂攏住書桌下沿，往上架起再往原先吳望京坐的方向挪去。
書桌下赫然是一個地道入口，木製的扶梯很是陡峭，應該是往地下的距離不近。
正在我遲疑的時候，吳望京在前，伊琳娜在後，護著蔣龍下了地道。這個動作一氣呵成不超過30秒，顯然早就設計好了出路，也不知演練過幾回。劉隊推了我一把，說：「還不快進去？」
這時候，屋子裡的燈大都滅了，只留下書桌上方的一盞可拉伸閱讀吊燈還亮著。我走上扶梯的時候，劉隊將之前我喝茶的杯子，交到我手上。國安的作風，果然是滴水不漏。
我聽到暗室外邊有人在叫：「有人嗎？老闆在嗎？……」
我的頭剛剛過地平面，頭上的地板迅速合攏。顯然是劉隊拉過桌子，合上了地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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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道內這時候亮起幾盞暖色的燈，不至於讓剛進來的人因為白色亮光的刺眼而失措。
這樣的細節都考慮到了，不愧是國安的安排。
伊琳娜扭過頭，看著我說：「快點走，你想明白沒有，跟不跟我們合作？」
這時候，隔著地板，我聽到幾聲沉悶的「砰砰」聲。我雖然從未見到過真的開槍，也知道那是槍響。
「合作。」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大聲道，目前的情形，我能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