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紅色彼岸花

第1章 紅色彼岸花

地府是幽暗的,陰森的,沒有寒冰千尺,卻勝是三九寒天,渾然天成的黑暗給這片領域渡上一層神秘,唯一的光明是那悠悠的綠光鬼火,在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只有兩排,並排著,整齊劃一的延伸到黑暗的伸出,沒有盡頭,照應著四處,讓周遭更是披著一層恐怖的色彩,綠光所及之處骷髏隨處可見,樹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見過太陽而通體是黑色的,不知道這樹是死是活,幾隻漆黑的烏鴉等著泛著綠光的眼睛在那沒有樹葉的枝杈上嘎嘎叫著,好像在給那前往綠光伸出的人們唱一首送行的歌曲一般。鬼火照耀的道路上行走這一行人,排列得非常的整齊,每個人都低著頭,光線太暗也看不清表情,只見所有人腳上都帶著沉重的腳鏈,一個連著一個,每一次的行走都會發出一陣清脆的鐵鏈互擊的聲音,叮鈴,叮鈴,叮鈴,聲音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這些人有的穿著貴氣十足,穿金戴銀,絲綢錦緞。也有的穿著破爛不堪,穿在身上的不應該稱之為衣服了,而是布條了,隨著走動隨意擺動著。有老有少,一個接著一個,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除了腳鏈上發出的聲音。隊伍很長很長,長到望不到邊,而在這隊伍的盡頭是一條河,一條紅色的河,河水是紅色的,空氣裡面瀰漫著腥臭味,不時還會冒幾個泡泡上來,好像是河水會沸騰一樣,噗,泡泡破了,一股白煙從起泡裡面升了起來,混雜這熱氣混雜這血腥味,消失在這空氣當中。

一隻烏鴉也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什麼原因,在這河的上方直直掉落進河裡面,沒有任何的掙扎,連個落水的聲音都沒有那烏鴉就消失了,不久后又一個帶著熱氣的氣泡升騰起來,噗,氣泡破了。這河是忘川河,事物不浮,飛鳥不過,想度過這河只能是在忘川河邊孟婆那邊喝一碗孟婆湯,然後上奈何橋,或者是這裡有個擺渡人,這擺渡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只知此人不問俗事,無關地府,地府也無人敢得罪此人,傳說這人在地府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就在這裡了,傳說這地府本是地上一個繁茂城鎮,不知道何許原因沉入地底成為了地府,而這人是當時城鎮裡面唯一的倖存者也是唯一一個在忘川河上可以自由擺渡的人,傳說這人是忘川河的河神,也傳說這忘川河就是這人創造的。傳說總是不可信,但是又讓人非常的嚮往,擺渡人脾氣不好,你可能天天在那邊好幾年都不一定可以遇上,即使遇上了也不一定能搭得上話,搭上話了也不一定會靠岸,而靠岸了也不一定會渡你。不過如果你想要找這擺渡人的話興許去那忘川河畔奈何橋西三十里的地方,或許可以找得到,因為這裡他種著一大片的彼岸花,望不到邊際的彼岸花,也不知道為何這人獨愛這彼岸花,在這忘川河西邊種了一大片,而且還經常擴大種植範圍,好像要將這忘川河畔都種滿一樣,這彼岸花花開葉調,葉茂花謝,花朵和葉子從來沒有並存過的一天,這人最尋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生時不逢,來世不見,消散了,罷了。

揮揮袖子,上了那簡陋的木筏,木筏非常的簡陋,幾根竹子組成的,前頭有一把固定在上面的凳子,一根竹篙不用時放在竹筏上,用時握在手上,此人一直都帶著一頂大斗笠,沒有人見過真實的面貌,年輕或者衰老無人知曉。在這片彼岸花當中有一棵尤為出眾,不是因為它長得比較高也不是因為它開的花比較獨特,反倒是一樣開的是妖艷刺眼的紅色彼岸花,一樣是花與葉不相見,而是那擺渡人發現這花的根系伸向了那忘川河,汲取著不是他萃取過來的水分,而是那忘川河浸滿著千年怨魂的河水,雖然一開始那擺渡人試圖將其根系糾正,但是這花好像有意識一般的執著的將根系伸向了忘川河,「你這樣的話你一接觸到那忘川河的水是會死的。」擺渡人蹲在那花的旁邊說道,但是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傻,居然會覺得一朵花會聽懂自己意思,大概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忘川河上,孤身一人太久,寂寞了吧,擺渡人低頭笑了笑想到,那花朵也不知道是因起風了還是因為聽懂了那人的意識,枝幹抖了抖,從那以後那人對這顆彼岸花格外的照顧了,經常坐在這彼岸花的旁邊絮絮叨叨的,但是末了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大概是太寂寞了,果然這麼多年的孤獨還是沒有習慣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常跟著彼岸花聊天,讓這擺渡人不忍心讓這彼岸花死掉是不是,在他發現這彼岸花的根系即將延伸到忘川河的時候,取了那竹篙一節,磨成粉,滴上自己的一滴血,埋在了這彼岸花的主根附近,「希望明天來你還活著。」擺渡人點了點那花朵說著就離開了。

擺渡人其實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那彼岸花能活下來,覺得那不過是植物無意識的行為,而自己也不過是多愁善感罷了。抬頭看看那沒有明月星辰黑漆漆的天空,思緒飄出了好遠好遠,遠道他也不知道飄到了哪一年。次日擺渡人再次來到這邊了,之前擺渡人來這邊其實也是無聊的打發時間的,但是今天來得有些早了,擺渡人內心還隱隱有些期待,遠遠他就看見了那已經蔫了的彼岸花,果然還是不行嗎,看來是我期望太高了,擺渡人內心想著,但是還是不自覺的走到那花朵的旁邊,仔細查看了一下這彼岸花卻驚喜的發現這彼岸花居然還沒有死掉,而反倒像是營養過剩導致的發蔫了,擺渡人感知了一下彼岸花的根系走向,不禁有些驚訝,這彼岸花還算聰明,只是將自己的鬚根伸了一點點在忘川河裡面,並沒有大量的汲取,可見這彼岸花還是知道過量是不好的,想來是想循序漸進慢慢適應吧,這倒是讓擺渡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將自己的血在滴了一滴在這彼岸花的根部,「你說你會修鍊成人嗎?可是修鍊成人有什麼好的呢?還是你有什麼願望嗎?」擺渡人坐在一旁說道,因為先前擔心這彼岸花吸收了忘川河的河水會導致傷及無辜,所以這擺渡人將其他彼岸花移到了別處,將這個地方空出了一大塊了,現在確實這顆獨苗變得非常的耀眼。「你是我種出來的,沒有經歷過歷劫,這麼會有願望了,那如果沒有願望的話你為什麼要修鍊成人呢?還是你單純的就想喝一下忘川河的河水呢。」擺渡人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但是他也知道沒有人會回答他,他難不成還指望一朵花跟他說話嗎?

往後的日子這擺渡人幾乎天天會來,每次來都會給這彼岸花滴一滴血,可是這彼岸花依舊是光禿禿的,沒有花也沒有葉,其他同期種下的彼岸花都不知道開了幾個輪迴了,但是為什麼擺渡人會堅持養著這朵已經近三百年來沒有開花長葉的彼岸花呢,主要是這彼岸花一直都是活著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跟死了沒啥兩樣,但是內里是有生機的,而且這彼岸花的根系已經相較於一開始的一小根的鬚根在忘川河裡汲取養分,現在已經是連朱根系都進入了忘川河裡面了,根部幾乎遍布整個忘川河床了,這讓擺渡人非常的驚喜也非常的期待,他也知道這修鍊承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他願意等,反正對他而言時間不過是一個計量單位而已。而且一天一滴血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對他本身也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你說你要是修鍊成人了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我覺得是女孩吧,畢竟花仙子都是女孩吧,你說我姓闕,你也跟我一個姓吧,女孩的話你說叫什麼呢。叫闕羽凌吧。很好聽吧。羽凌,羽凌,願你以後羽翼豐滿,盛氣凌人,這樣才能不被別人欺負了,知道嗎,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可以修鍊成人,挺期待的,話說你喜歡粉色的還是紅色的,感覺你應該喜歡紅色的,畢竟彼岸花都是紅色的,那我給你準備個小裙子吧。你修鍊成人的話應該是五六歲的樣子,那個樣子是最為可愛的年紀呢。」擺渡人一個人坐在那邊開始了他的日常嘮叨,往後擺渡人也是天天來此地,偶爾會帶著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衣服什麼的,獻寶一樣的說著,但是從造型來看都是女孩子的用品的,上到衣服,下到髮飾,根本沒有一個是男孩子用的。

「都快千年了,你怎麼還沒有修鍊成型呢,你是不是不行呀,這忘川河都要被你的根系弄堵塞了,你還沒修鍊成型,你看著是我今天在外面買的小裙子,紅色的,上面還有白色的,看起來很好看的樣子。」擺渡人用手戳著那彼岸花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到什麼,擺渡人突然坐直了身體,眼睛的瞳孔都出現了縮收,「你可千萬不能變成那的呀。」這擺渡人也是心大呢,也不知道人會變成男的還是女的,就一個勁的買了一大堆的女孩子的衣服,玩具,好像就料定了這彼岸花一定會變成女孩子一樣。千年對我們平凡的人來說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輪迴轉世,但是對於擺渡人來說也不過是在他的漫漫長河裡面加了那麼不輕不重的一筆而已。而千年裡面地府還是這樣,平平庸庸,碌碌無為,沒有波瀾,沒有起伏,出了忘川河畔兩岸已經都種上了彼岸花以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跟千年以前一樣,雖然有不少牛鬼蛇神有怨言說那擺渡人將其忘川河兩岸都種上彼岸花以外,其他的真的沒有變化,但是怨言歸怨言,擺渡人該種的花一朵也不會少,而也沒有人敢去將這彼岸花剷除,而地府的主人都沒有發言了,其他的手下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作沒看見了,可是當彼岸花全部開放的時候地府在職人員還是有很多會去觀賞的,這是地府唯一有色彩的地方,所以在那彼岸花開的時候總是有不少牛鬼蛇神在忘川河和奈何橋上徘徊。與之前每一個時間段一樣,擺渡人來到了這顆特殊的彼岸花旁邊,發現這彼岸花走位圍著不少人,裡面不乏有地方裡面的管理層人物,擺渡人暗道不好快步走了過去,而其他人看到擺渡人過來也紛紛無聲的分開了一條道,沒有擺渡人想象的畫面,只是之前一直遲遲不開花的彼岸花上戒了一個花苞,而且花苞還是含苞待放的那種,這棵彼岸花是這擺渡人寶貝的不要不要的花朵,大家都知道,同時大家也知道這彼岸花千年沒有開過,常年都是蔫蔫的,看起來就跟馬上就要枯萎的一樣,所以每個人都好奇,讓擺渡人寶貝了這麼多年的彼岸花今天終於是鐵樹開花了,每個人都想看看這千年彼岸花開出的花朵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都散了吧。」擺渡人壓著嗓子說道,其他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瞪著,「這,還不讓看。」很顯然好奇心不管在哪裡都會有的。擺渡人也沒有再多的話語,只是隨手一揮忘川河水開始躁動了,整個地府原本陰冷的情況現在氣溫急劇升高,一些魂魄本就不穩定的鬼直接就消散了,「擺渡尊者,請恕罪,我等這就告辭。」一個看起來有點號召力的人說了一句,因為沒有人知道擺渡人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此人的姓氏,所以在地府,所有人都稱之為擺渡尊者,那人說完就朝著後面的人說了幾句,雖然圍觀的幾人心有不甘,但是還是帶著一絲鄙夷的走了。剛剛說這話的人看著其他人都走了以後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冷汗,操著擺渡人行了一個致歉禮也匆匆離開了。「我只是想讓你盛氣凌人,不是讓你吸引人的注意呀。」擺渡人看著那比剛剛看起來更大一些的花苞說道。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這,擺渡人也坐在邊上耐心的等待著,只是這忘川河好像隨著這花苞的越來越大而變了一些,原本落水無聲木不浮的忘川河,在某個地方掉落了那樹上枯化的樹枝,撲通一聲,打了個旋沉入了水底,原本打坐的擺渡人睜開了眼睛,「是該現了吧。」彼岸花隨聲而開,一點點的打開的花瓣,一瓣瓣花瓣一點點的向後捲曲起來,花瓣的邊緣有著如同那忘川河水波紋一般的紋路。一點點打開的花瓣將那包在中間的一顆類似種子的物體釋放出來了,一點點的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以後,突然四面八方湧來一股黑色氣體鑽入那種子當中,而那種子一併吸收以後不過一刻鐘,突然像慢慢碎裂一樣,紅色的光芒呈龜裂狀從裡面慢慢蹦出來,等紅光過後原地已經沒有了其他東西了,在遠處圍觀的人再次靠近的時候只有那比其他彼岸花還大一些的花朵而已,而且的什麼也沒有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為什麼剛剛讓我們走,現在啥也沒看著。」突然有個人發了一句牢騷,「不走的話你是打算餵了忘川河嗎?」剛剛那領頭的說道,「這忘川河他是能控制的嗎?我看剛剛他不過是虛張聲勢,想嚇走我們而已,而自己獨得寶貝罷了。」看來這是一位新來的了,其他的人都是驚恐的看著他,彷彿沒講過鬼一般的看著他。「這句話希望不會在聽到第二次了,接下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領頭的說了一句也就離開了,「兄弟,我勸你一句,在地府得罪誰都不要得罪擺渡人。」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待過幾年的小鬼拍了拍那新來的鬼說道。「不過是一個擺渡人,怎麼會讓你們這麼忌憚。」新鬼說道,「想知道的話沒事去孟婆那邊坐坐吧,孟婆什麼都知道。」有個鬼說著也就離開了。後來這個鬼去了孟婆那麼了解一下也就知道了自己作為一隻鬼,能活到現在也是幸運了。「怎麼是個男孩子呢,我買的這麼多女孩子用的可咋辦,雖然不貴,但是不能浪費呀。」擺渡人看著自己屋子裡面赤條條的5歲左右的小娃娃說道,看起來他對於這彼岸花是男的很不能接受啊,在那邊念念叨叨了好久,直到了那彼岸花打了一個噴嚏,擺渡人才很是嫌棄,一臉決然的將自己買來的小裙子給這小娃子套上了,還別說這套上這麼一看依舊水靈靈的,說是女孩子也是有人相信的,「你以後就叫闕羽凌知道了嗎。」擺渡人看著已經打扮好的小孩說道,因為沒有給別人扎過頭髮的原因,所以只能將小孩子的頭髮直接紮成了一個衝天大馬尾了,看起來馬馬虎虎吧,挺好的,擺渡人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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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彼岸花與白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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