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一半我一半

熹微的燈光，襯得喬大娘面色紅潤。

慕曦看到喬大娘籃子里裝滿新鮮蔬菜，他毫不客氣地拿出一根胡蘿蔔啃起來。

「嗯，味道不錯。」

「哎……」

看到慕曦津津有味地啃著蘿蔔，雨欣和喬大娘都十分吃驚。

「沒事。」慕曦以為她們覺得沒洗的蘿蔔不幹凈，他邊吃邊說道，「走半天路有點口渴。」

龍麒麟這樣吃蘿蔔的場景他們可從沒見過。他們只記得十年前……

元宵佳節剛過，恰逢麒麟生辰。喬大娘用胡蘿蔔做出兔子蒸糕為麒麟慶生。兔子蒸糕白白嫩嫩，麒麟看著甚是可愛便忍不住拿起來聞了聞。

喬大娘本以為麒麟會歡喜，沒想到他只聞了一下就開始嘔吐。從那以後雨欣再沒讓家裡出現過胡蘿蔔。

「你為什麼不喜歡吃胡蘿蔔？」雨欣趴在麒麟床邊，天真地看著他問道。

「我不吃，只有兔子才喜歡吃胡蘿蔔。」年少的麒麟生氣時也格外可愛。

如今慕曦大口吃著胡蘿蔔還不停誇讚胡蘿蔔美味，難免讓喬大娘和雨欣心生疑惑。

「麒麟啊，」喬大娘故意笑著對慕曦說道，「你幫我把這些菜拿去廚房洗乾淨。」

「好。」慕曦二話沒說便接過籃子走了。

喬大娘見狀忙將疑惑地眼神轉移到賈凈淵身上。

賈凈淵悄悄對她搖了搖頭，而後笑著對雨欣說道：「看來我的話這小子聽進去了。」

「爹，」雨欣好奇地看著賈凈淵問道，「你對麒麟哥哥說什麼了？」

「我對他說，要想做我賈家女婿就不能讓我女兒受委屈。」

聽到賈凈淵這麼說，雨欣小臉微微泛紅。「爹，你瞎說什麼呢。」

等雨欣走後，賈凈淵又忙對喬大娘囑咐道：「這事先別讓雨欣知道。」喬大娘望著雨欣心疼地點點頭。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又一個月過去了。

晨光透過窗戶溫柔地灑在慕曦臉上。

「哈……」慕曦打開房門懶洋洋地伸起雙臂。

嗖~啪！

一個箭頭鏢瞄準慕曦眉心飛來，慕曦側身一躲飛鏢恰好落在他身後牆上。

「出來吧。」慕曦雙手環抱胸前平靜地說道，「我都看到你了。」

噌！

雨欣上半身忽然倒掛在慕曦門前，手中拿著小本本喃喃說道：「刺殺師哥第三十次，失敗！」

「每天都用同樣招數，再蠢的人都知道防備。」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雨欣翻身落到慕曦面前，天真地問道，「那我怎麼才能成功？」

「你問我？笑話，誰會教別人怎麼刺殺自己。」

慕曦搖搖頭悠哉地走到院子中沏上一杯茶。

雨欣跟在他身後撒嬌地說道：「你就教教我嘛……這箭頭是假的，你看能吃。」

那箭頭是雨欣用糖製成的，裡面還放著些許芝麻。

「嗯……」慕曦放下茶杯思量片刻說道，「想讓我教你可以，不過你得先幫我個忙。」

雨欣不假思索地問道：「好，什麼忙？」

慕曦心想：這小丫頭也太好騙，那我就……

今日賈凈淵出門並沒帶著慕曦，慕曦在家清閑的很。看外面天氣不錯，他便讓雨欣幫自己把床褥拿出來晒晒。

「咳咳，師哥你這被子多久沒曬了，一股霉味。」

「鋪展平，要讓它全面吸收陽光。」

「哦。」

「還有褥子。」

「哦……」

晾曬好被褥，慕曦又讓雨欣幫自己洗衣服。

來裕旺村多日，慕曦早已習慣穿戴他們這的服飾。服裝款式素雅，穿上身也顯英俊，只是清洗起來特別麻煩。

雨欣從碎心河拎來幾桶純凈水，把慕曦這幾日穿過的衣服全都清洗一遍。

慕曦仰面朝天地坐在搖椅上神態十分悠閑。

「哼，」雨欣看著他小聲嘟囔道，「就知道欺負我。」

啪啪啪啪！

慕曦閉目養神剛要睡著忽然被這聲音吵醒。

「你在幹什麼呢？」

「洗衣服啊。」

慕曦走到雨欣面前，慢慢蹲下身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洗衣服還是在打衣服？」

雨欣狠命敲著衣服對慕曦說道：「不這樣衣服洗不幹凈。」

「這樣多費衣服……」慕曦拎起衣服問道，「家裡有肥皂嗎？」

「肥皂？」

看雨欣那好奇地眼神慕曦就知道沒有，他想了想說道：「家裡有鹼面嗎？」

「有啊。」

「那就好辦了。你去幫我準備些鹼、油，還有蒸餾水。」

「什麼是蒸餾水？」

「燒開水之後滯留在鍋蓋上的水滴就是蒸餾水。」

「哦。」

準備好這些東西，慕曦便動手製造起肥皂來。製作肥皂的原理很簡單，油脂和氫氧化鈉共煮，水解出高級脂肪酸再倒進模具定型便可。

肥皂下水溶掉衣服上的污漬冒出許多泡泡。絢麗多彩的泡泡像是在盆里唱著歡快的歌。

「麒麟哥哥。」趁慕曦不注意雨欣托起一個泡泡粘在他臉上。

慕曦不甘示弱地捧起泡沫吹向雨欣。

「哈哈哈……」

兩人不顧忌毒辣的陽光，盡情地在庭院中玩耍。洗完衣服慕曦又用麻繩和竹管做出一個個衣架，將衣服均勻地搭在晾衣繩上。

休息片刻雨欣從廚房中端來一盤小點心。平凡的甜點被她用心裝飾一番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

慕曦邊品嘗點心邊喝茶，小日子過得好不舒服。

「嗯，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就教你一招吧。」

「真的？」

「你先別高興，此招只可防身。」

「嗯。」

慕曦從屋裡取出劍，小心翼翼地將劍身拔出。

「好久沒看你練劍了，你拿劍的樣子最帥。」

慕曦看著雨欣無奈地搖搖頭，心想：小花痴，真拿你沒辦法。

「看好。」

慕曦每次拿起這柄劍都彷彿被高手附體一般，他迅速打出一套劍法。那招式看著簡單，卻能分分鐘讓敵人斃命。

虧得雨欣有些功底，不然還真難領悟其中精髓。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用此招。」

「嗯。」雨欣收起劍又乖巧地喂慕曦吃進一口點心。

夕陽的餘暉照射在喬大娘和二胖臉上，差點揭發他們偷窺的秘密。

看到慕曦和雨欣有說有笑，二人在牆頭羨慕不已。

「小兩口真甜蜜。」

喬大娘幻想著自己和賈凈淵成親后的晚年生活，滿臉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不行，」二胖憋紅臉說道，「我控制不住了。」

「噓，你幹什麼？」

喬大娘低下頭髮現二胖身子開始顫巍起來。

「這桶要破……」

嘭！

二胖話音未落，他腳下的木桶就破出一個洞。

「哎呦。」二胖腳下一空，摔了個四腳朝天。

「嗯？」

雨欣和慕曦不約而同地向那邊看去。

「真笨。」喬大娘邊說邊慢慢順著梯子向下趴。

「喬大娘？」雨欣看到喬大娘露出的半個頭，連忙關心地問道，「喬大娘你沒事吧。」

「哈哈，沒事，我趕豬呢。」

雨欣輕皺起眉頭喃喃道：「豬也能上房嗎？」

「娘，」二胖壓低嗓音哀求道，「快扶我起來。」

「平時讓你少吃點少吃點，你就是不聽。」喬大娘邊拉著二胖邊碎碎念，「真是智力不足，重力有餘。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兒子。」

「娘……我不就是吃你點大米，你至於嘛……」

二胖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喬大娘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吃我家點大米……」『點』字被喬大娘著重加強語氣，「每次蒸米我都蒸一大鍋，除去我吃掉那一小碗剩下全是你吃的。」

「疼疼疼，」二胖捂著被喬大娘揪起的耳朵央求道，「娘你輕點。」

喬大娘撒開手生氣地點著二胖額頭說道：「把木桶修好，修不好別吃晚飯。」

「好你個龍麒麟，你給我等著。」

雨欣正要去鄰院看望喬大娘，不料打開門時二胖正站在她家門前。

「二胖？」

「嘿嘿，」二胖憨憨地摸著鼻子說道，「雨欣。」

「你……有事？」

「那個，」二胖扭捏地說道，「我找龍麒麟。」

「哦，你等下。」雨欣說完十分乾脆地走回院里，二胖再抬頭時他面前的人就變成了慕曦。

「又是你。」

二胖見到慕曦立馬雙手環抱胸前露出一副天下他最牛的樣子。慕曦看到他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站住。」

慕曦嘆下一口氣，耐著性子道：「有事直說。」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嗯……」慕曦停頓了下看著二胖平靜地說道，「不知道。」

「今天是五月初一。

再過三天就是你我決戰的時期。」

慕曦並未應答，還露出一副關愛智障的神情。

「怎麼？你不敢應戰？」

「好吧，看你這麼執著我就勉為其難地應戰吧。」

「哼，裝什麼裝，你不就是慫嗎。三天後老地方見，誰不來誰是地上爬的。」

慕曦看著二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麒麟哥哥，」雨欣見慕曦久久未歸忍不住出門找他，「剛剛二胖找你什麼事？」

「沒什麼。」

「雨欣，你師哥之前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慕曦突來的問題讓雨欣感到莫名其妙。

「什麼意思？」

「我是說……」慕曦意識到自己差點穿幫忙改變口徑。他一步步將雨欣逼到牆角，伸出手擋在她身側神秘兮兮地問道：「之前我在你心裡是什麼印象？」

「之前，」雨欣又露出那副花痴表情，「麒麟哥哥在我心中就是一個大英雄。

不僅長相好，心腸好，而且對我也非常好。」

看雨欣誇得神采飛揚，慕曦忍不住跟著得意地微笑起來。

「那現在呢？」

「現在？」雨欣伸出兩根食指推開慕曦並一臉不屑地說道，「呵呵。」

「呵呵…呵呵！」慕曦被懟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