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篇 思雲陷迷局 第十六章 遇刺

正一篇 思雲陷迷局 第十六章 遇刺

李隨風剛剛離開府衙,就發覺了一絲異樣。他假裝不甚在意地走入了一家酒樓。他叫來小二,吩咐他給後來的那位客人送上一壺熱茶后,就堂而皇之地從酒樓后廚的小門離開了。

李隨風沿後街行走片刻,就轉入了一處小巷。他站在小巷的暗處,掌心凝起一團真氣,嚴陣以待。過不一會兒,一道神秘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小巷的入口。見到這身影,李隨風愈加地警覺起來。

那人在小巷中四下看過,開口說道:「小子,這小巷是死路,我知道你藏在裡面。」

李隨風偷偷地翻了一個白眼,心想:「這就想詐我出來?」他繼續藏身暗處,沒有輕易現身。那人頭上的面紗頗厚,李隨風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他想試試能否掀開那人的面紗,找出要殺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那神秘人提起真氣,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小巷中。李隨風默默地計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等到二人只有數步之遙時,從暗處突然殺出,左手直奔神秘人的面紗而去!那神秘人被嚇了一跳,連忙後撤一步,卻仍被李隨風抓住了面紗的一角!二人身形交錯換位,李隨風扯下神秘人的面紗,竭力想要看清那神秘人的面容。那神秘人則是左手成掌、右手為拳,想要至李隨風於死地!

李隨風閃身避過神秘人的一招,眸底閃過一絲精光,說:「連心通眉、鼻樑折斷、八品實力、十字斷魂手,你是何道遠!」

神秘人殺招不斷,想要擒住李隨風的雙手。他說:「小子,眼力不錯。你竟能認出我來,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李隨風身形游移,一邊避開何道遠的招數一邊說:「聽過些俗世高手的故事,僥倖認出而已。但是,你想殺我,就看看有沒有這實力了!」李隨風體表真氣流轉,雙手迅疾如風、詭譎如幽,將何道遠的拳掌一一破開!

霎時間,何道遠竟陷入劣勢,被李隨風連連逼退!他堂堂八品拳掌宗師被一個七品的毛頭小子壓制,面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何道遠忙提起精神,全力出手。但是,隨著與李隨風交手的招數越多,何道遠心中的驚詫便越來越深!李隨風在拳掌上的造詣似乎比他還要深厚,他最引以為豪的十字斷魂手的一招一式竟然都被李隨風一一破解!又走了幾招之後,何道遠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他認出了李隨風的招數,不由自主地喊道:「你為什麼會暗羅殿的琉璃玄易手!」

李隨風真氣纏繞雙手,如琉璃美玉一般,將何道遠死死壓制,把他的一招一式都盡數破解!他一掌打在何道遠的胸口,質問道:「你為何要……」但是,他的問題並未說完,就被一聲招呼給打斷了。

「李公子!」

李隨風被人叫到,一時有些分神,反被何道遠抓住破綻,被他一掌打在肩上,趁機逃了!肩頭傷口崩裂,李隨風一時也不敢追上。他一邊壓住肩膀傷口,一邊看向叫他那人,發現是歡夢樓的侍女后,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那侍女一邊說:「公子快隨我回去吧,若是小姐回來發現您不見了,定會……」一邊低頭走到了李隨風的身邊。

說時遲、那時快,白光閃過,一道腥紅濺出!李隨風劈手奪過侍女手中的匕首,一腳踢在侍女的胸口,向後拉開了些許距離。他說道:「別以為你收斂氣息,就藏得住你的六品實力。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嘖,何道遠那傢伙,竟然被嚇破膽子跑了!」侍女忿忿地說道。她剛剛偷襲的瞬間,竟被李隨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奪過了匕首,反被他划傷了手腕。侍女按住自己的手腕,心知自己不是李隨風的對手,又不想放李隨風離開,一時有些猶豫。

就趁侍女猶豫的這功夫,李隨風瞬間提起,在侍女面前虛晃一招后,就施展輕功跑了!幾個騰挪之後,早就失了蹤影!

「嘖!」這侍女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呢喃道:「李隨風,我看你能跑多久。」

李隨風施展輕功一路逃到了福運客棧後街的小巷中,翻身落到了幾名乞丐的身旁。他一邊背倚牆壁坐下,一邊封住肩上幾處穴位,暫時止了血。他向一旁的中年乞丐問道:「你們在這裡,就說明江辭在客棧?」

那中年乞丐說:「既然知道,何必廢話。」

「他沒去跟著蘇瑤?」

乞丐搖搖頭,說:「去了。蘇瑤在城東北差不多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我家主人自然也就回來了。」

「蘇瑤都做了什麼?」李隨風問道。

「只是去了城東北那幾戶失竊的人家查探訪問而已。」中年乞丐了一句后,他突然反應過來,說道:「這事你應當問我家主人才對,為何要來問我。」

李隨風笑道:「江辭去城北跟蹤蘇瑤,你們會不去?」說到此處,李隨風的面色陡然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江辭是我朋友,但鏢局一案后,我未與他見面。所以,我被追殺,而他在明面上仍置身事外。即便跟蹤蘇瑤的事敗露,江辭也有理由可以遮掩。我若此刻去見江辭,就是害他。他與林正不同。林正有巡捕統領的身份庇佑,不到萬不得已,那伙惡徒不會對他出手,但是江辭不同。在這群惡徒眼中,江辭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而已。」李隨風的眼瞼微微垂下,說道:「我想活命,其實不難。但是,我想還鏢局這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

這中年乞丐看看李隨風,說道:「所以,你其實是在借我主人的名義,讓我們為你辦事?」

「是。」

中年乞丐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事縝密而不拘一格。若是說難聽些,便是不擇手段、算計人心。你要是心存歹意,絕對難防!難怪歐陽統領警惕你又器重你。」

李隨風看著中年乞丐,眼中露出些許的詫異。

中年乞丐從身前的破碗中取出一枚銅幣,遞給了李隨風。李隨風接過銅幣,發覺這枚銅幣刻印的文字並非尋常的「大衍通寶」,而是與眾不同的「大衍軒轅」!

「有這枚銅幣,你便是我等的江湖好友。」中年乞丐說道:「歐陽統領說,僅這一次,我等可以由你調遣。前提是,不可令主人身陷險境。」

李隨風將銅幣攥在手中,站直了身子。他抱拳拱手,鄭重地說道:「在下一介閑散人,姓李,名隨風。多謝各位仗義相助!」

中年乞丐擺了擺手,說:「說一說你接下來的安排,我會代為調度。」

李隨風微微頷首,便將自己想要確認的信息與接下來的計劃和盤托出。小半個時辰之後,李隨風這才告別中年乞丐,返回了歡夢樓。

李隨風剛剛回到蘇瑤為他準備的房間,就見蘇瑤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李隨風不由自主地向窗邊退去。他一邊抬起手,試圖讓蘇瑤冷靜下來,一邊說:「怎、怎麼了嗎?」

蘇瑤面帶慍色,如同母親在訓斥貪玩的孩子一般,說道:「你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傷口未愈,還有人要殺你!你此時跑出去,除了本姑娘,誰還能保你周全?」

李隨風怔了怔,問道:「你是捨不得我死?」

蘇瑤霎時收住怒氣,說:「本姑娘還沒有學完《不臣天》和《青鸞訣》,你可不能輕易就死了。」

聽到蘇瑤回答問題時的語氣,李隨風頓時安下了心,說道:「我保證,在你允許前,我不會死。」

「誰要你保證!」蘇瑤小聲嘟囔道。

李隨風輕輕揚起嘴角,對蘇瑤說:「坐下聊一聊吧,說說你查到什麼了?」

二人坐下到小桌邊,蘇瑤開口說道:「城東北失竊的那幾戶人家,我輪流去詢問了一番。幾戶人家夜間休息頗有規律,那飛賊偷竊雷師爺家被撞見,是因為那晚雷師爺在府衙多待了些時候,比平日晚回來了不少。」

「這說明行竊者熟悉城東北各家的夜間情況。」李隨風說:「可曾問出誰是新近來的嗎?」

「貨郎楊一是四個月以前來思雲府投奔親戚的,他現在住的就是親戚家的舊屋。更夫王存是三個月前來的。他說自己無牽無掛,孤身一人,在家鄉與人結怨后,索性就一人遷來思雲府謀生了。其他幾家,只有那教書先生不是思雲府人士,但也住了三、四年有餘。」蘇瑤說:「你讓本姑娘打聽這些消息,莫非是懷疑飛賊藏在失竊人家中?」

李隨風點點頭,說:「直覺而已,因為林統領與我說案情時,就有兩人有些奇怪。貨郎楊一與更夫王存。」

蘇瑤若有所思地說:「因為他們二人是第二日自己報案的,而非被人撞見?」

李隨風點點頭,說:「楊一第一個被盜,賊喊抓賊可以減輕嫌疑。而那毛賊每三日作案一次,只有更夫王存不符合這規律。現在看,更夫的嫌疑更大一些。」

蘇瑤問:「為什麼?」

「楊一與王存皆稱自己熟睡,王存卻能準確說出被盜時辰。但是王存身為更夫,夜間本應不易入睡,他能說出被盜時辰或不奇怪,但為何不能像賣菜的遲老翁那般夜間驚醒,說出其他的細節來?況且,他是更夫,夜間四處行走,與夜市貨郎相比,更易了解各家的夜間情況。」李隨風說:「但是,城東北更夫三日一班、每夜三人輪次巡查。失竊幾夜,皆是王存當值,他若趁機行竊,便無法按時按地擊罄通報,會被同班當值的另外兩位更夫懷疑。」

蘇瑤問道:「如果與他同班當值的幾人與他是同夥呢?」她話剛出口,就搖搖頭,自己否決了這個可能。她說:「若是同夥,應該視而不見才對,不必引人來抓他,徒增風險。而且,失竊銀兩數額不大,三人分贓,未免難了些。」

「若是王存,他該如何行竊?若不是王存,又是何人行竊?」李隨風說道:「這就是我疑惑之處,你那裡可還有其他的消息了?」

蘇瑤說:「有,被盜的城衛長家,我其實沒有進去。」

「為什麼?」李隨風道:「說起來,盜賊是被他們那家丁撞破了吧。」

蘇瑤冷冷地哼了一聲,說:「哪裡是什麼家丁!分明就是個潑皮惡棍!城衛長的妻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水性楊花。」

「呃,什麼意思?」

「他那妻子,分明是裝病,實際是趁城衛長巡城時,與那個家丁行苟且之事、白日宣|-|-|-|-|淫罷了!」蘇瑤說:「本姑娘剛走到他家門口,就隱隱聽到了房中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是那種事情的聲音?」

「廢話!」蘇瑤嗔道:「歡夢樓是本姑娘開的,那種聲音我當然熟悉!而且本姑娘精通音律,耳力非常。他們聲音雖小,我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李隨風遮住雙眼,頗為無奈地說:「我還以為,他們會是一段佳話咧。花你的錢、睡你的人,最要命的還是住你家、睡你人。這家丁實在是毒……」

蘇瑤撇撇嘴,說道:「本姑娘還有兩個消息呢,你聽不聽啦?」

「聽,當然要聽!」李隨風收住唏噓地表情,一本正經地看向蘇瑤。

蘇瑤說:「更夫王存說他是獨居,但是他家中桌上的杯盞、床上被褥都是兩套。可我並未找到另一人在房中生活的痕迹,所以覺得有些奇怪。還有,王存鄰居家的婦人說她有一次明明見王存出門去了,可是過不一會,從他家又走出了一個王存。」

李隨風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光亮!他激動地抓住蘇瑤的雙手,彈起身子問道:「可有其他佐證?」

「沒、沒有。」兩人鼻尖的距離不到半尺,蘇瑤被嚇了一跳。

李隨風稍稍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他拉住蘇瑤,叫道:「蘇瑤,你真的太聰明了!」若不是殘存的理智還在,李隨風恨不得一口親在蘇瑤臉上。他說道:「你已經找到痕迹了!兩套杯盞與被褥,前後兩個王存,說明這個更夫王存極有可能是雙胞胎!所以只要一人巡夜、一人偷盜,巡夜那個提前踩點,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蘇瑤冷靜地提醒道:「可是並無證據。」

李隨風笑道:「王存一定撒謊了,不論他是否是飛賊,都一定有問題!要證據?人贓並獲就行!」

「好了,本姑娘知道你要直接去抓王存了。」蘇瑤看著李隨風,冷冰冰地說:「所以,你能把手鬆開了嗎?」

李隨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雙手,說道:「抱歉、抱歉。」

蘇瑤冷冷地斜了李隨風一眼,李隨風卻霎時失神。他看向蘇瑤,獃獃地說:「古人皆說回眸一笑百媚生,殊不知真正的美女子,便是橫眉冷對,也可一顧傾人國。」

「你說什麼?」

李隨風回過神來,笑道:「沒說什麼。」

「再敢油嘴滑舌,本姑娘就把你趕出去!」蘇瑤似乎沒再與李隨風生氣了。她朱唇輕啟,說:「你今天一個人偷跑出去,不可能只是活動筋骨吧?」

李隨風說:「我去查鏢局的案子了。」

蘇瑤小指輕輕一抖。她正色說道:「本姑娘就知道你去查鏢局案了。說說看,你查到什麼了?」

「都聽你的。」李隨風笑著點點頭,坐到椅子上,開始分享自己查到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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