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篇 思雲陷迷局 第十五章 兇手

正一篇 思雲陷迷局 第十五章 兇手

次日清晨,蘇瑤換上一身素衣,走後門離開了歡夢樓。她依李隨風所說,去城東北打探消息去了。李隨風待她走後,就借口說休息太久,想要活動一下,一人倚在歡夢樓的後門翹首看向蘇瑤離去的方向。

忽然,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自後街小巷中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將破瓷碗伸到李隨風面前,可憐巴巴地說:「大人,賞一口吃的吧。」這乞丐臭味熏天,身上滿是跳蚤蚊蠅,手腳似乎是生瘡化膿了,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就令人作嘔。後門附近的侍女早就跑開,甚至有幾個跑去叫龜公來趕人了。獨有李隨風不甚介意,還從袖中取出三枚銅板丟到了乞丐的碗里。

這乞丐連忙將瓷碗護到胸前,躬身低頭連聲說:「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他一邊說一邊一瘸一拐地挪著步子離去。待乞丐走後,李隨風抖了抖衣袖,趁周遭無人注意的功夫,施展輕功,眨眼就離開了歡夢樓!

李隨風走了約莫二三個呼吸的功夫后,後院的侍女這才發覺人已不見!她們四處搜尋半天,也不見人影,頓時慌張起來。其中一人說:「這可怎麼辦?小姐命我們看住他的!他現在不見了,小姐回來定要發怒的。」幾名侍女正商論著辦法,總管蘇瑤庭院的聞鶯走了過來。她面露慍色,對著幾名侍女呵斥道:「清晨就聚在一起閑言碎語,不知道洒掃庭院嗎!」侍女們連忙散開,說:「聞鶯姐,小姐令我們看管的那位公子,剛剛不見了。」

聞鶯眉毛一挑,問道:「人不見了?怎麼回事?」侍女戰戰兢兢地把李隨風消失前的事情說出來后,聞鶯怒斥道:「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你們幾個,到管事那裡各領二十掌嘴!」

侍女也只能認罰,乖乖去了。獨有一個膽子大些,顫巍巍地問:「聞鶯姐,那人怎麼辦?」

聞鶯瞪了她一眼,說:「人丟了自然要找,難道要等小姐回來發怒不成?」說完,她也急匆匆地從後門出去了。

李隨風輕功出了歡夢樓,並未走開多遠,而是鑽進了一個小巷中。巷子中,剛剛的乞丐正一臉不屑地等著他。見李隨風來了,這乞丐就說:「小子,你想幹什麼?」

李隨風說:「去福運客棧告訴江辭,這幾日不必來尋我。想查鏢局大案的秘辛,就去城東北跟住蘇瑤,莫要輕易露了行蹤。」

這乞丐冷眼看著李隨風,說:「我為何要幫你,我家主人又為何要幫你?」

李隨風說道:「第一,江辭是我朋友。第二,此案事關重大,可能危及一方安定。第三,你們統領自有計較,他若不幫我,何必派你在附近等我。」

乞丐嘆了一口氣,說:「你若心懷不軌,定然會為禍一方。」

「多謝你的評價。」李隨風淡然一笑,腳下施展輕功,便又飄然離去。這乞丐看著李隨風離去的方向,皺眉說道:「年紀輕輕,卻已是輕功宗師?」他搖搖頭,又扮成瘸腿模樣,奔著福運客棧而去。

讓那乞丐傳話后,李隨風徑直來了乾元鏢局。乾元鏢局的大門早已貼上封條,只有幾名衙役在四周巡邏。鏢局附近本應有不少攤販,如今卻連路人都是少有,甚至幾家店鋪也閉門謝客,生怕殃及了池魚。

李隨風避開巡邏衙役,輕功進入了鏢局大院中。庭院中比前天夜裡更為雜亂,顯然是府衙的人在此搜查造成的。屍首和證物大多已在昨日被人搬走,徒留一座破敗的院落。

李隨風走入鏢局大堂中,依稀可識出標註屍首死狀的粉線。牆壁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傾倒的桌椅上也能分辨出些許刀刃劈砍或暗器割裂的痕迹。雖然地上的腳印早已因眾多衙役來回行走而難以分辨,但是李隨風還是能勉強看出些許。他順著模糊不清的腳印和牆壁、桌椅上的刀鋒走勢,以及標註屍首的粉線,在鏢局中前前後後走了幾遭。最後,他停在了鏢局當家虞廣笑的房中。

他在房中翻找片刻后,在床下找到了一本賬冊。李隨風摸了摸床下的灰塵后,便將賬冊收入懷中,施展輕功離開了鏢局。隨後,他又直奔思雲府的府衙而去。

李隨風沒有施展輕功潛入府衙。擅闖府衙是重罪,李隨風又不熟悉府衙構造,萬一在其中亂走被人撞見,可不好解釋。於是,李隨風給守門的小吏塞上幾錢銀子,托他通報了巡捕統領林正後。稍等片刻后,他就被衙役帶進了府衙。

巡捕在府衙並無固定辦公地點,只有老倉房用於巡捕休息。李隨風跟著衙役一路到老倉房后,就見到了剛剛準備上街巡查的林正。林正站在老倉房的門口,對李隨風說:「李少俠,你是鏢局一案的唯一活口,又身穿夜行黑衣,我本應將你羈押候審。但有大公子與蘇小姐作保,我才將你放了。你現在又來找我,若無事生非,我可不會再放你離去。」

李隨風看林正神色凝重,知道他正為鏢局大案憂心,此刻言語多半不是玩笑。他忙拱手說:「林統領,在下不才,但對天下武學多有涉獵,能從屍身傷痕推斷行兇者的武功路數。不知林統領可否許我……」

「你說你能從傷痕推斷行兇者的武學功法?」林正直接打斷李隨風的話,神色中露出一抹驚喜。

李隨風說:「不敢說全中,但也八九不離十。」

「好!」林正大手一揮,就要拍在李隨風肩上。好在將要落下時,林正猛地想起李隨風右肩有傷,連忙停手,在他左肩輕輕拍了兩下,說:「你這就隨我去停屍房!」

一進停屍房,腥臭味撲鼻而來。李隨風忙遮掩口鼻,說道:「如此大案,倒也辛苦仵作了。」

林正也捂住口鼻,說:「哪還有仵作!屍體剛收殮送來不久,那仵作只大概檢查了一下,就被暗器上的毒傷了,現在還在家休養呢!使暗器那人真夠狠的,鏢刃都淬了劇毒,觸之即傷。我手下好幾人都中了招。李少俠倒是福大命大,被一鏢打在肩頭還能活下來。」

「此毒是最常見的烈毒之相,從毒性表徵來看,應當是漫天門的黃泉渡,除非直入血肉,否則不會傷及性命,休養些時日就好。」李隨風說:「我自幼學習醫毒之道,還算有點法子應付,這才勉強保命。」

林正臉上的喜色愈發多了。他說:「李少俠是有真本事,只憑毒藥藥性就知道了行兇者的門派出身。不知可否看出其他端倪?」

李隨風掀開遮蓋屍首的白布,以真氣纏繞手掌,一邊查探屍體上的傷痕一邊說:「林統領若能說說這些屍首死前在鏢局何處,我的推斷可以更準確些許。」

「沒有問題!」林正站在李隨風身邊,一邊回憶一邊說:「這兩人是在後院馬廄發現的……」

李隨風一邊檢查屍首,林正一邊為他描述收殮屍身時候的位置、場景。二人在停屍房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后,才算將三十幾具屍首全部驗過。

走出停屍房,李隨風頓覺神清氣爽。他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邊說:「林統領果然厲害,三十四具屍首,竟能記得每一具的死狀、位置。」

林統領擺擺手,說:「身為巡捕,這都是基本。不知李少俠可否看出什麼端倪?」

李隨風心中已有定論,卻並未急著說出答案,反而是問了林正兩個問題。「林統領,鏢局的馬匹、車具現在何處?武冠山平日為人又如何?」

「車具大多毀壞,完好的幾架都被收入府衙庫中充公了。馬匹則是都在府衙的馬廄里養著,不是拿去售賣就是會被充公。」林正說:「武冠山,乾元鏢局的大鏢師。為人豪爽仗義,六品實力,和我私交不錯,前些年還幫我制服過幾個尋釁鬧事的潑皮。只可惜,這樣一位豪傑,竟也遭此橫禍……」

「那他酒品怎樣?」

「武冠山酒品就不行了。他酒量一般,喝多就會鬧事。」林正若有所思地說:「不過,他自從幾年前醉酒誤打傷了七、八人後,他就自感愧疚,極少飲酒了。他出事那日,竟然在永昌酒樓醉酒鬧事,說來還有些怪異。」

李隨風點點頭,自顧自地沉思起來。

「李少俠問這些做什麼?」林正見李隨風不說話,問道:「是否是與案情有關?」

李隨風搖搖頭,說:「只是心中些許疑慮,與案情關係不大。」他稍加停頓,對林正說:「使刀的行兇者,使得是望月刀法,應當在八品宗師之上。暗器上淬有漫天門的黃泉渡,手法應當是黃沙漫漫,這個行兇者同樣是八品宗師的實力。用拳掌的那人,廢人四肢后再折斷頸骨殺人,看屍首身上傷痕及骨骼斷裂程度,應是十字斷魂手,此人實力也在八品宗師。」

「八品宗師?」林正面色一凜,說:「有這等功夫、境界,在江湖上大多都有些聲名了。只是天機茶館、夜語酒肆皆名言不參與此事,要打聽消息有些困難。」

李隨風說:「善用望月刀法或十字鎖魂拳的高手不在少數,但是漫天門暗器淬毒、又用黃沙漫漫的八品暗器宗師,江湖上應是只有一人了!」

「誰?」林正忙問。

「毒沙鏢,甄三海。」

「我馬上命人去查!」林正說:「能有一人的線索也是好的。」

李隨風點點頭,說:「此人行事狠辣,身手高強,還請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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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部巔峰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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