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實驗區

第三作坊區內的第三個點則為實驗區！

張煥身為武夷山營盤內的軍需官，按照職責來說，三大作坊區全部都歸他管，而他之所以將重心放在南作坊，卻對北面的練鐵製造甲作坊很少過問的原因只有一個。

是因為鄧雲交給他的任務重心就在南坊，不過現在張煥已經不怎麼趕時間了，按照鄧雲的計劃，逐虜軍在操練三四個月之後會先出山一批戰勇，尋找蒙軍小股軍隊以戰待練，順便搶奪山中缺少的物資，這個基數就是一千五百人。

然而蒙元突然間大舉西征很顯然打破了鄧雲的計劃，因此出山的時間暫時延後，鄧雲對於複合弩的需求也就隨之延遲。

但是延遲不代表可以鬆懈，往南作坊區域內投入再多的人手，對於張煥而言都不會覺得嫌多，現在人手湧入第三作坊也就算了，關鍵是那個狗屁的實驗區……

實驗區是全封閉的，十幾戶孤零零的木頭房子杵在哪裡，外面則是三個隊的戰卒輪流巡視，不論白天還是黑夜，按照鄧雲的話說，這裡的安保等級和駐紮在山中各要道的等級一樣！

唯一能自由進出實驗區的只有鄧雲以及手持鄧雲軍令的人！

然而實驗區建起來的這兩個月，還沒有任何人，是任何人，包括他這個軍需主官，包括鄧雲最信任的軍師盧帆，還有現在幾乎和鄧雲穿一條褲子的石新……

然而現在有四個人出現在了實驗區的院牆門口，門口執勤的大兵單手擂胸敬禮！

張煥很好奇，非常好奇，鄧帥、盧帆和石新聯袂要去第三作坊實驗區，張煥死皮賴臉的跟來，慶幸的是鄧帥沒把他攆走。

也就是說，困擾了張煥兩個月的秘密，將會在今天被解密。

走進實驗區，寂靜的讓人感到窒息，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屋舍，然而連半個人都沒有，一直往前走了接近一刻鐘，張煥估摸著往山中走了至少兩里路，才發現了人影……

原來實驗區的那座院子還不是真正的目的地，或者說這裡掩藏的更深，也從另外一個方面完全驗證了鄧帥對於這個地方的重視！

坩堝爐……

坩堝爐不稀奇，在北作坊區內就有十幾座專門用來冶鐵的，但是這裡竟然也有，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坩堝爐後面是一排山洞，差不多有十來個，鄧雲直接帶著幾個人邁入其中一個從外面看起來完全和其它沒什麼區別的山洞。

別有洞天！

這是張煥的第一觀感，山洞裡面足有兩畝地大，整個山洞內燈火通明，還有一根根竹筒鑲嵌在洞壁上面，可以清晰的看見一縷縷煙氣鑽進竹筒消失不見。

然後張煥看見了兩個人，兩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頭髮都白了的老頭。

鄧雲臉上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快步走上前，握著其中一個老漢的手說道:「倪師傅辛苦了，來，鄧某給您老介紹介紹。」說完便將盧帆三人的姓名和職務挨個說了一遍。

「這位是倪萬成師傅，這位是王大寧師傅……」

倪萬成和王大寧二人明顯有些誠惶誠恐，身上髒兮兮的加上蒼老的面容，一看就是生活在世間最底層的人，這樣的人往常見到個知縣都只能跪在地上，更何況眼前的盧帆，可是信州的同知，現在雖然是逐虜軍軍師，可朝廷的官職並未被剝奪，信州失陷，朝廷也未追責信州官員的責任，那麼他就還是朝廷的命官！

張煥嘴角抽了抽，這樣老農似的人，換做在衢州城的時候，那是連正眼都不帶看的，可現在鄧帥竟然煞有其事的為雙方介紹，那麼就算再怎麼對兩個老頭不感冒，還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至於石新和盧帆則要友好的多，石新雖是名門之後，但他這一支早已經沒落，從小也算是在底層摸滾，最後還是靠了一身武藝殺回了中上層圈子，好在這是亂世，否則就算武藝再高，也不會有施展的地方。

盧帆就更不用說了，心思剔透，喜怒不行於色，這樣的人鄧雲很清楚就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可以斬斷荊棘，所向披靡，用的不好，沒準能傷到自己。

「二位師傅都是臨安府人士，原本供職於火器製造局，兩個多月前被鄧某請上山，說起來比石兄和盧軍師更早一些。」

盧帆微笑道:「大帥心思縝密，想來不會做無用功，兩位長者既然以前在火器製造局供職，難不成是大帥想要製造突火槍?」

這不光是盧帆一個人的想法，包括石新和張煥也是一樣。

沒辦法，火器製造局成立沒幾年，研製出來的玩意就是突火槍，鄧雲弄了這兩人來，自然是想要造槍。

不過石新更多的是不屑，張煥則是不理解，盧帆看不出表情，自然不知道心裏面在想些什麼。

石新的不屑很好理解，因為他是純粹的武者，而且在沙場上還是能以一當百的猛將，他所信奉的只有自己手裡的長槍和自身的武藝，至於其它，尤其是火槍這種歪門邪道，自然不會被他看在眼裡。

張煥則是因為知道鄧雲根本看不上突火槍，當初鄧雲試槍的時候曾經說過，這突火槍就是個垃圾，裝填費事不說，一旦碰上陰雨天，火槍兵直接就成了手無寸鐵的待宰羔羊，至於所謂的三百步射擊距離，純粹就是扯淡……

果然，在盧帆問出這句話以後，鄧雲搖了搖頭道:「突火槍中看不中用，真要到了關鍵時候未必能有燒火棍子好使，鄧某可不會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造這種沒什麼用的東西，除非是突火槍的升級版。」

「升級版?」鄧雲時不時就會冒出幾句讓人聽不懂的詞來，盧帆也勉強算是見怪不怪了。

「嗯，就是升級版，就好像幾千年前我們的祖先用的石刀石槍，後來升級成了青銅武器，再然後變成了鐵質，乃至現在用的已是百鍊精鋼一樣。」

盧帆三人瞬間明白了鄧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