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審訊

「把人帶去逸王府。」宇文霖說道。

「啊？」葉惜塵愣了愣，「什麼？」

「把那個嬤嬤帶去逸王府。」宇文霖說道，「看清楚過程，才能完全的相信真相。」

「是。」葉惜塵應了一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那個嬤嬤太可憐了一點，有可能人家嬤嬤只是想着放點不會害人命的葯而已，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可是沒想到卻被生生斷了兩根手指。葉惜塵甚至想如果自己當時假裝認不出來那個嬤嬤就好了。

......

逸王府。

「四皇兄....你這是...要做什麼？」宇文逸看着宇文霖身後的兩個侍衛拖着一個嬤嬤，頭髮散亂，嘴上還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再往下看，手指生生斷了兩根，傷口明顯也還沒有處理過。

「讓你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宇文霖說道，「鍾漓呢？」

「皇兄你要做什麼？！」宇文逸盯着那個嬤嬤缺了兩根手指的手，「我是不會讓......」

「沒說要讓她也斷兩根手指。」宇文霖說道，「讓她出來看看罷了。」

「把她先帶下去。」宇文霖看了眼身後的侍衛吩咐道。

宇文逸看着嬤嬤被帶了下去，「四皇兄，鍾漓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我也希望她不會。」宇文霖說道，「但是事實擺在面前了，總得去看看。」

「四皇兄......」宇文逸叫道，「我自己會處理的。」

「你自己會處理？」宇文霖看着宇文逸，「讓我來告訴你你自己到底會怎麼處理吧，你的處理就是不管鍾漓對與錯，你都會無條件的包容她，就算她是和司馬耀一夥的，你也會選擇相信她。你的處理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相信她不會的。」宇文逸說道。

「你相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宇文霖說道，「與你所信任的背道而馳的也很多。」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宇文逸最終開始開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單單隻是一個鍾漓的話，自然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宇文霖說道，「但是現在，已經可能涉及到了司馬耀了，這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

「逸王殿下既然如此相信鍾姑娘的話，讓她出來又何妨。」葉惜塵開口說道，她總覺得再每個人來打破這個局面這兩兄弟可能一直這樣爭論到天黑，「王爺只是問個話而已。逸王殿下不肯讓鍾姑娘出來，那不是正說明了殿下心裏再害怕么？」

宇文逸的目光轉向了葉惜塵，然後似乎就說不出話來了，大概是覺得實在反駁不了了，「她還有身孕在，不要讓她受太多的驚嚇吧。」

.........

房間很昏暗，只有一點點的光從那唯一的一扇小窗戶里照進來，剛好照在了嬤嬤的臉上。

「現在開始，」宇文霖盯着嬤嬤說道，「每過一刻鐘，你的手指就會少掉一根。」

嬤嬤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可能是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住的搖頭。

「當然，只要你把本王想要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宇文霖說道，「本王保證你的手指不會再繼續少下去。」

嬤嬤動了動嘴，但是遲遲沒有說出話來，最終還是把嘴閉了上去。

一刻鐘的時間，相較於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宇文霖應該是很恰意悠閑的，但是對於在即將迎接無盡痛哭的嬤嬤來說，應當是漫長和難熬的。

宇文霖對着角落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葉惜塵看見侍衛拿着刀走到嬤嬤面前的時候，下意識的拿手擋在了眼睛前。

「擋什麼啊？」宇文霖看了眼葉惜塵。

「奴婢害怕。」葉惜塵老老實實的說道。

「怕什麼，本王又不砍你的手指。」宇文霖說道。

「奴婢看着別人被砍也怕。」葉惜塵說道，心裏想着宇文霖不會狠到讓她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堪比恐怖片的場面吧。

宇文霖似乎了冷笑了一下，就沒有理葉惜塵了，葉惜塵用手死死的捂住眼睛，然後就聽見了刺耳的嚎叫聲。

葉惜塵偷偷看了眼宇文霖和宇文霖身邊的宇文逸，這兩兄弟就這麼看着，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總感覺有點難受，但是葉惜塵她形容不出來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在上輩子的時候看見菜市場里的人殺魚的樣子，在魚還活着的時候，活生生的將魚鱗颳去，然後在刨開魚肚之後，還能看見魚努力的甩動着尾巴，最後在絕望的眼神裏面死去。但是作為眼睜睜看着這一場景的人，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位殺魚的師傅。

「你可以繼續熬著。」宇文霖說道，「反正，就算十根手指沒了，你也還有十根的腳趾在。」

葉惜塵看見嬤嬤的眼裏是絕望，像是在求死，但是沒有人能給予她死亡了。

......

又是一個一刻鐘，嬤嬤驚慌絕望的看着侍衛拿着刀走到自己面前。

葉惜塵覺得淡淡捂住眼睛已經沒用了。

「等一下！」葉惜塵叫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叫出口。

宇文霖看了一眼葉惜塵，「做什麼？」

葉惜塵同樣也看着宇文霖，但是就是找不出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突然在剛才喊等一下。

「我能....出去么？」葉惜塵最後說道。

宇文霖盯了葉惜塵很久，最後還是冷笑了一聲，開口道，「這樣吧，你能讓她說出來的話，你就出去等著，怎麼樣？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那這樣...不是和現在沒有差別么？」葉惜塵說道。

「自然是有差別的，」宇文霖說道，「至少這一次的話，她可以保住一根手指。」

........

果然封建社會之下，人命都是不值錢的，葉惜塵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嬤嬤，腦子裏面卻亂七八糟的想着上輩子在學校裏面上過的歷史課裏面老師說的內容。

開口的時候，葉惜塵覺得自己的聲音再抖，「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突然說出這句話，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聽起來就很矯情，畢竟不管怎麼樣，自己把是這個嬤嬤在葯里下東西這種事情告訴了宇文霖，而現在自己卻在這裏說一句完全沒有意義的「對不起」三個字，多少的諷刺。

嬤嬤沒有說話，葉惜塵也沒有敢抬頭看嬤嬤現在的表情和眼神。

「我....我可能知道.....」葉惜塵開口，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抖得不像話，特別是在看見嬤嬤鮮血淋漓的手和地上的一節手指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暈過去了，「知道..嬤嬤為什麼堅持不說的原因。」

葉惜塵想着賭一把吧，萬一自己胡亂扯一通真的給扯對了呢。

「有人...有人...威脅嬤嬤....如果你把真相說出來的話....」葉惜塵開口說的每個字，都在抖，「他就會...對嬤嬤你的家裏人下手，是吧？」

嬤嬤的眼睛突然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