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少爺高明
原來齊思遠最近幾部電影全都栽了跟頭，讓他有些心灰意冷了，所以陳永學沒能請到他答應出山。
不過新時代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人才了！
這種專門拍爛片的導演，正是白禮堂現在急需的人才，當即把手一揮：「這個簡單，到時候我親自去請。」
得到大少爺的承諾，陳永學喜上眉梢，屁顛屁顛跑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待他一走，華啟真氣呼呼的表情當即一收，贊道：「大少爺高明！」
白禮堂：喵喵喵？
為了維護自己老闆的形象，白禮堂故作鎮定道：「哦？你看出來我的打算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覺得，大少爺這御人的手段，越來越有大老闆的風範了。」
這怎麼又跟老頭子扯上關係了？
白禮堂輕輕咳嗽一聲：「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我是怎麼打算的。」
「那屬下就冒昧揣測一下大少爺的想法，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少爺斧正。」華啟真推了推眼鏡，一臉的高深。
斧正？
現在的人混職場，都這麼不要臉的嗎？
「齊思遠此人，能夠拍出《那些年華》，足見其本身是有一定水平的。」
咦？
齊思遠還是個有水平的導演？
那要不要還是算了，乾脆直接找個電影學院的學生來當導演算了？
不是白禮堂容易輕信別人，實在是他有自知之明。
論電影鑒賞能力，白禮堂其實也就是普通人看個熱鬧的水準。
只要場面夠大，特效夠真實，劇情邏輯上不會出現明顯錯誤，沒有虐主劇情，他白禮堂就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至於電影節奏問題？
節奏不好，咱就拉進度條看爆炸戲、追逐戲唄。
反正之前白禮堂看齊思遠的那些電影，有的時候也覺得挺歡樂的。
至於齊思遠評價最高的代表作《那些年華》，因為是一部偏向於紀實性青春題材的電影，喜歡合家歡電影的白禮堂只是隨便掃了兩眼，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禮堂只動搖了一瞬間，華啟真接下來的話就打消了他的念頭。
「《那些年華》雖然在水準之上，但終究只是一部小眾電影，齊思遠卻被硬生生吹捧成為中生代導演的代表人物，其中四大傳媒功不可沒！」
哦，原來是吹出來的啊？
那沒事兒了。
白禮堂放鬆下來，靠在椅子上，看著華啟真一板一眼的「推論」自己的想法，居然莫名的有些想笑。
華啟真還在侃侃而談，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大少爺肯定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齊思遠盛名太過，實際上不過是四大傳媒早就蓄意培養出來背鍋的。」
咦？
好像有點道理啊！
既然齊思遠都已經背了好幾口鍋了，估計也不會介意再多背一口鍋的！
「齊思遠最近幾部電影的失敗，絕對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四大傳媒急功近利，急於把流量明星變現，才是導致幾部電影失敗的根源。但流量明星參演票房太差的電影，對於人氣的影響是很大的，所以四大傳媒早就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法，那就是讓齊思遠這個導演來背鍋，這樣對流量明星的人氣雖然還是有一定影響，但卻可以最大程度的完成變現，這也是現在娛樂圈裡大公司賺錢的套路。」
哇，原來娛樂圈這麼黑的嗎？
看來齊思遠果然名不副實，如果他真是個有能力的導演，怎麼會被四大傳媒玩弄於股掌之間？
嗯，決定了，電影導演就選他了，本少爺親自去請！
誰知華啟真的分析還沒有結束，之間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等等，屬下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層，大少爺果然高明！」
誒？
我怎麼又高明了？
「大少爺堅持啟用齊思遠，其實就跟堅持拍攝註定會產生巨大爭議的《聖杯》是一脈相承的，齊思遠目前是娛樂圈裡最具有爭議的導演，如果他能作為我們電影的導演，我們的電影就不會缺乏關注度，完全達到了免費宣傳的目的，大少爺一石二鳥之計，令人敬佩。」
原來我這麼聰明的嗎？
不不不！
白禮堂在心裡搖了搖頭：白禮堂啊，你可不要被華啟真這個舔狗迷惑了，其實你就是個普通人，還是老老實實早點回去繼承家業才是最穩妥的。
「說得沒錯，居然都被你看出來了，齊思遠是目前最適合我們的導演，所以我打算親自去請他！」白禮堂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沒想到啊，老華這拍馬屁的功夫，簡直是爐火純青啊！
明明是自己沒想到的東西，他自己想到了，都能變著法的把功勞扣在老闆頭上，這樣的員工才是真正的好員工。
沒說的，等到自己創業「失敗」了，一定要在老頭子面前保住老華的工作！
但白禮堂不知道的是，華啟真的內心戲遠不止如此。
其實他還知道，大少爺使用的並不是一石二鳥之計！
在明知道齊思遠是個爛片導演的情況下，大少爺故作為難，最終還是答應啟用齊思遠，也是在賣陳永學人情。
畢竟陳永學才剛剛加入草創的飛白影業，忠誠度沒有絲毫保障。
但在經過這次事件之後，陳永學肯定能夠感受到大少爺對他的看重，大大提升對公司的忠誠度。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陳永學推薦齊思遠的時候，華啟真為什麼要那麼強硬地反對的原因。
當然，看破不說破，這是職場的潛規則，沒有人會喜歡太聰明的手下。
作為大少爺麾下第一忠犬，華啟真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簡直完美！
既然是最適合自己的人才，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白禮堂當天就讓華啟真訂購了機票，帶上陳永學，三人一起前往三江，請齊思遠出馬。
之前華啟真的一番分析，倒是給白禮堂提了個醒。
齊思遠也許可能真的挺有水平的，但他作為四大傳媒推出來的背鍋俠，註定是不可能再取得成功的。
想必自己請他拍電影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四大傳媒肯定會搞一些小動作，針對飛白影業，甚至直接攪黃《聖杯》的上映。
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背鍋俠重新站起來的，不然到時候觀眾們就會發現，齊思遠拍的那些電影之所以會失敗，不是他的責任——那鍋自然就會落到四大傳媒推出來的那些流量明星身上。
這是四大傳媒絕對不會允許出現的狀況。
老齊這是天生帶著仇恨光環啊！
要換了一般人，還真不敢用他。
可惜白禮堂不是一般人，他本來就沒想成功，早就想回去繼承家業了，而啟用齊思遠作為導演，簡直再完美不過了，相信內外交困的情況下，《聖杯》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就是如何說服齊思遠出山，倒是有些讓人為難。
據陳永學所說，他因為最近的遭遇，已經心灰意冷，有了退圈的打算。
那可不行，這麼優秀的「人才」，怎麼能放任他這麼退圈呢？
情誼不夠，那就嘴炮來湊。
所以在飛機上，白禮堂一直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一樣，實際上他已經開始打起了腹稿。
……
三江市是國內歷史名城，山明水秀，風景宜人，位居章華國宜居城市排行榜第三位。
位於城市東北部郊區的陳家灣，卻是三江市名人置宅的首選。
這裡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相應的，房價也是極高，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齊思遠的家就位於此處，是一棟不大的獨棟別墅。
別墅門口的花園裡，很有生活氣息地種著些小蔥、大蒜和捲心菜，一對老夫妻默不作聲地揮著小鋤頭，正在院子里翻著土。
聽到腳步聲，老漢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厭煩之色：「齊思遠不在，要採訪另外找時間。」
來者正是白禮堂一行三人。
陳永學有些尷尬地沖後面的白禮堂笑了笑，向老漢解釋道：「叔叔，你誤會了，我叫陳永學，不是記者，我是齊思遠的高中同學，以前讀書的時候還去你家玩過幾次呢。」
「高中同學？」
老漢正是齊思遠的父親，聞言皺了皺眉，臉上厭惡之色並沒有多少收斂。
倒是一直低著頭翻地的老太太抬起頭，胳膊肘撞了撞齊老漢的背：「你這糟老頭子，年紀大了，記性也變差了？還記得以前那個經常來咱們家，一次要吃三大碗飯的小子嗎？就是他！」
陳永學一腦門子黑線，合著您二老就記住了我那時候能吃是吧？
他發育得比較晚，高中的時候才開始長身體，那時候的確是挺能吃的。
齊老漢一拍腦門：「哦！對對對！想起來了，那個挺能吃的陳瓜蛋，不好意思啊，把你們當成了來採訪的記者，快快快，進屋來坐。」
老兩口把三人引進屋，很熱情地倒上茶，陳永學便說明了來意。
齊老漢嘆氣道：「我們老兩口子已經跟不上時代啦，思遠工作上的事情，我們也插不上手，而且他最近壓力挺大的，說是想引退了，你們還是自己跟他說吧。」
說著，齊老漢對著二樓打了個眼色。
陳永學瞭然，請白禮堂和華啟真兩人稍坐，他先上樓看看情況。
很快，白禮堂就聽到了樓上傳來叫門的聲音：「齊思遠，齊思遠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你有本事拍爛片，怎麼沒本事開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