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是誰
蘇姮一個人默默往角落裡走，背著書包的身影有些落寞。
藝人的私人空間還是需要尊重的，她從來都不希望自己太過強勢。
別人都覺得江月庭太喜歡搞事，行事作風都很狂妄，大概會覺得他需要有人來壓住他。
可明星就應該有鮮明的性格。
要像光一樣，這樣才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見他。
她想保護他的銳氣，讓他能不需要假裝自己，不需要刻意去改變性格變得柔軟，不用迎合任何人。
他也應該有自己喜歡的人，而她會捍衛他的權力。
心酸什麼的，藏起來就好了。
反正當她知道他想當明星的時候，就知道兩人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蘇姮托腮，望著夕陽下穿著連帽衫的藝人，躲到角落裡去蹲下，翻看著記事本。可她的思緒已經神遊天外。
……
簡易換衣帳篷的另一側空地上，周圍沒人，很方便說話。
「找我什麼事？」他被宋之芷拉到空地后，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開口。
宋之芷還穿著民國的戲服，妝容精緻，戴著長睫毛的大眼睛自上而下打量著江月庭，隨後眉頭蹙著：「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穿這樣的衣服？」
兔星人陳述道：「為了方便。」
早上換衣服的時候，經紀人簡易他穿輕便的衣服，他便穿了。
當然，他隱隱覺得這有違身體原主人的習慣，但既然是蘇姮建議的，他更傾向於聽蘇姮的話。
宋之芷精緻的臉上露出嫌棄：「你變了。」
兔星人：「蘇格拉底曾經說過，人的一生之中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世界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你又怎麼知道上一秒的你在未來會不會改變主意？」
宋之芷無話可說，沉默半晌，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奇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兔星人聽不懂，問：「你是在拿我練台詞嗎？」
他實在無法聽懂宋之芷在說什麼。
都說地球人很喜歡同態復仇，如果他是因為昨天拿她來對戲惹惱了她，那現在陪她對戲也無妨。
「不是！」宋之芷被問惱了，跺腳，「你裝什麼傻？我還以為我們是同道中人……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高冷？！難道你戲里一層霸道的皮，戲外還要演高冷嗎？你累不累？」
她誤會了。
兔星人沒有解釋，靜靜看著她。
宋之芷目光黯然，看向地面，聲音里充滿悲傷：「你知道你是為了她才會和我傳緋聞。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圈子裡的人，談戀愛有多不容易。可既然我們都知道彼此人設下的真心，為什麼不能開誠布公地說清楚？你這兩天為什麼躲開我？」
兔星人回憶了一**體原主人和宋之芷的過往，搖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你可能誤會了。」
宋之芷跺腳：「你閉嘴！」
兔星人沉默。
宋之芷站在他面前，抬頭望著江月庭：「我喜歡你！」
是的，她就是來告白的！
本來只是想炒緋聞，蹭個熱度，卻沒想到弄假成真了。
她上前一步，撲進江月庭的懷中，環抱著他，說：「我知道我的感情會讓我們玉石俱焚，等我說完這句話，我再也不會私自出現在你面前。在愛情和事業之間，我選擇的一直都是事業。但如果以後某一天，我們都退圈了，你和我都是單身的話，我希望你能記得我，給我一個機會。」
兔星人：「不可能。」
「你……」宋之芷鬆開他，伸手擦了一下眼淚，「你還真是，和你的人設一樣鐵石心腸。你是不是只對蘇姮一個人溫柔？」
兔星人：「……」
宋之芷吸了吸鼻子，用事先備好的紙巾小心沾走臉上的眼淚，容顏在幾秒后恢復成笑容，語氣輕巧：「好了，以後圈子裡見。我走了。」
她也不等江月庭答話，轉身走了。
她和林希希才不一樣，她才不是只有愛情腦的小女生。如果不是知道分寸，江月庭不會在需要炒緋聞的時候找她。
總有一天，她要成為演藝界的巨星，不再需要江月庭的流量，而和他平起平坐！
就算沒有愛情也沒有關係！
「……」
兔星人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嘆息。
就在剛才，他差點就將江月庭已去世的消息告訴這個地球女孩了，但不等他說完，她就跑了。
或許以後私下不會再有交集了。
他伸手撫著心口。
被表白的感慨和從蘇姮那兒傳來的隱隱惆悵混合在一起，甜和酸澀就像此時天空中的晚霞一樣。
一半是深邃的墨藍，一半是燦爛的金紅，而在兩者之間混合成了一抹絢麗的紫色。
在江月庭的外在和內在之間，多了他這個天外來客。
再過幾個小時，月亮就要出來了。
兔星人深深吸了口傍晚的風，轉身尋找蘇姮。
……
夕陽西下，太陽餘暉灑在地上。
快到夏天了，今天溫度比昨天暖了一些，可角落裡還是冷颼颼的。
蘇姮覺得眼前投下一片陰影，一抬頭，江月庭站在她面前，靜靜看著她。
他面無表情時就是一臉酷酷的樣子，好像看什麼都帶著一些鄙夷。現在將連帽衫的帽子戴上，高挑纖瘦的身材又顯得有點大男孩的乖巧。
「談好了？」
「嗯。」兔星人點頭，「以後，她不會再私下來找我。」
蘇姮驚訝地看著他：「那你怎麼辦，你不是喜歡她嗎？」
兔星人伸手摸了摸蘇姮的頭：「他不喜歡她。」
蘇姮疑惑。
為什麼江月庭突然用第三人稱？
本來說好，如果江月庭今天表現得好，就帶他去擼串。可今天收工時間早夜市還沒開，擼串店裡只有面，味道普通。
難得帶他下館子，當然得去吃好吃的。相對來說火鍋就更自由，而且從蘇姮角度來看，火鍋里油少，對他保持身材更有力。
兩人開車來到影城附近商圈的火鍋店裡，問服務員要了包間。
服務員見只有兩人，一開始還不樂意，蘇姮示意江月庭拉下口罩。
服務員認出江月庭，尖叫了一聲，引起食客紛紛側目。
「噓，這是秘密，千萬別告訴別人。」蘇姮笑道，「請給我們一間包間，不會有人來打擾的那種。」
「好好好！」服務員殷勤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