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鴆酒・求安慰

第25章 鴆酒・求安慰

()回到紫雲宮,估摸著已經接近午膳時間了。

晨安上前伏身一拜,說道:「不知太皇太后還有什麼吩咐?」

郭太后飲了口茶,目光落下,有些泛冷,說道:「柳奉香應該懂得,什麼該做什麼該說,尤其是在哀家的眼皮底下。雖然是一番好意,可是逾越了界限可就不好了。」

晨安心頭一震,連忙垂下頭,沉聲應道:「晨安謹遵太皇太后教誨。」

「你要記住,你是哀家宮裡的人,聽的是哀家的命令,維護的是哀家紫雲宮的名譽,也是皇家的名譽,你知道嗎?」郭太后聲音愈加尖銳。

「是,晨安知道了。」

郭太后輕輕地放下茶杯,說道:「好了,起身,現在徐媽媽一走,哀家宮裡就缺了個掌事的女官。念你知分寸懂禮儀,就由你補了這個缺,至於奉香之職就由梅月上任,這個宮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你來負責,你說,哀家能信你幾分?」

晨安自感不妙,雖然地位上升了,但是難以言表的壓迫感接踵而來:「晨安……定當努力為太皇太后解憂。」

「那就等你手傷好得差不多了,就回來。不過,現在哀家就有一件事要吩咐給你去做。」

一種不安的感覺浮上心頭,晨安低著頭,靜靜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郭太后嘆了一口氣,悲痛地說道:「哀家現在心情沉重,心痛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因為一步之差而送命。徐媽媽伺候哀家這麼多年,哀家實在是不忍心看她身首異處。」郭太后正視著晨安,繼續道:「哀家命你明日帶上鴆酒送徐媽媽上路,好留她一具全屍,也好為你在紫雲宮站穩腳鋪墊一下。」

晨安只覺得手一陣冰涼,聲音有些發涼,說道:「是,太皇太后。」

「怎麼不願意嗎?」郭太后聲音一沉,說道,「答應得這麼小聲,徐媽媽不是害得你雙手灼傷嗎,怎麼不願意親手報這個仇?」

「不是,太皇太后。」晨安連忙跪了下來。

「好了,別老是在哀家面前跪來跪去的。」郭太後有些不耐煩地一揮鳳袖,說道,「你下去,明日哀家會派人過去召你。」

「是。」晨安起身慢慢地往後退去,最終轉身走出宮門。

青磚白瓦,一切的一切還沒變呢,只是怎麼覺得一道時光的溝壑已經將從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分割了呢?

晨安舉起還包紮著紗布的雙手,冷冷一笑:「這樣的手還能……殺人嗎?這樣的手有權利去奪走別人的生命嗎?」

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詠晨宮,晨安並沒有和柳妃說起什麼,只是顧自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倒在床上。

詠馨準備進去請她出來和柳妃一起用膳,但是被柳妃阻止了。

「讓她休息一下,待會把飯菜熱一下,給她送過去。」柳妃細心地吩咐道。

詠馨伏身應道:「是,娘娘。」

晨安聽著外面的聲音,心裡不由一暖。

翌日,天格外的好,陽光明媚。晨安的腳步不急不緩,手裡捧著郭太后的手諭。她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一個手上捧著鴆酒,一個捧著三尺白綾。

晨安將手諭遞給把天牢的守衛,亮明了身份。他們連忙恭敬地把她帶到徐媽媽的監牢外面。

「打開。」晨安沉聲命令道。

徐媽媽整個人已經狼狽到極點,披頭散髮,囚服也襤褸不堪,完全沒有了在宮裡的氣勢。

晨安剛剛走進去,徐媽媽就迅速地撲了上來,抱著她的大腿,聲嘶力竭地吼道:「柳奉香,求求你,幫我向太皇太后求情,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兩個人差役走上來,把徐媽媽強行拖走,順帶踢了兩腳,吼道:「老實點,不許對柳姑娘無禮!」

晨安冷冷地說道:「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是柳奉香了,太皇太后讓我頂替了你的位置。今天,我是過來送你上路的。」

「上路,上什麼路!不要!」徐媽媽恐懼地挪著身子,縮到了角落裡。

「念在你多年伺候太皇太后的份上,留你一個全屍。」晨安往身後示意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要感念太皇太后的一番情意。」

徐媽媽看到鴆酒和白綾,嚇得臉色蒼白,揮著手吼道:「不要,我不要死,我沒有殺人,為什麼要我死!」

「你不記得那天晚上我曾經勸誡過你,做人不要太高調,若是昨日你稍有悔改之意,說不定你就不必死了。」晨安捧過鴆酒,走上前去,說道,「我……從沒殺過人,但是太皇太后要我親自喂你毒酒……你切莫怪我。」

晨安只覺得自己的手發涼,有些無力,捧著的酒杯里液體也在不停地晃動著。

兩個差役走上來,一個按住掙扎的徐媽媽,另一個強行扳開了她的嘴巴。

「柳姑娘,動手。」身旁的小太監低低地催促道。

晨安端著酒杯,手卻僵硬地停滯在她的嘴邊,一旦灌下去,眼前鮮活的生命就沒有了。

「柳姑娘,時間不早了,動手。」

晨安眼睛一閉,將毒酒灌入。完畢之後,她連忙往後面退了幾步,差役也放開手往旁邊挪了幾步。

徐媽媽掙扎了一會,很快就沒了聲息,臉色發青,眼睛直愣愣地蹬著前方。晨安被嚇得一直往後退,腦海里不由浮現出多年前父母死亡時的模樣,她慌忙逃了出去,直到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她才安下心來。

——————我只是時間分割線————————————

晨安皺著眉,靠在樹榦上,折了一根細細的樹枝,面無表情地拔著一片又一片的葉子,然後扔到河面上,看綠葉隨著河流漸漸飄遠。

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她扔掉手裡的樹枝,抱著腿蹲了下去,將頭埋在懷裡。

忽地,一陣輕風拂過,晨安覺得肩膀上被人碰了一碰,臉剛剛抬起,就看見眼前有一隻手遞來了手絹。

晨安吃驚地轉過頭來,往上一抬,卻見裴炎楨微微地頷首,表情溫和。她連忙抹乾眼淚,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過去,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過來看我笑話的?」

「我只是正好路過而已。」裴炎楨平靜地說道,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晨安氣呼呼地別過臉去,低低吼道:「每次都讓你看到我最狼狽的樣子,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裴炎楨微微揚起唇角,露出淡然的一絲笑意,那手帕挪到她身前,說道:「這手帕本來就是你的,當時你落下的,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

「你……」晨安有些狐疑地接過手帕,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以後我們兩個算是扯清了,我的事你不需要管。」

晨安有些忐忑地走過他,想起什麼便轉過頭來,說道:「多謝你了,藥膏很好用!」

裴炎楨臉色微微一變,別過臉去,目光落在平靜的湖面,輕風拂過,波紋細微地蕩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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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計]做個合格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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