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說話了（三）
那「乞丐少年」到死也沒想明白，為什麼這幫人要讓自己死，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麼就死在了一個孩童的手上。
「是的，從進門開始，就感覺到了不正常，「老成的孩童，「器宇不凡的白衣青年」與他那腰間橫挎著的道劍，妖媚不俗的紅衣女子」，「面色古怪的張氏夫婦」。
院中，沒有一個人為自己的死感到意外，也沒有人覺得，那孩童如此作為有什麼問題。
那乞丐少年的魂魄，頓時惶恐道，「難道」！城裡的傳聞是真的！
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嘲道，「死都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呢？是與不是的，都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可又觀那孩童，渾身紫氣繚繞，頭頂上空，數條金龍自雲中翻騰不定，
「這……金龍盤頂，紫氣環身，仙？看來還是位大仙人」
這些知識，他也是聽別人那裡聽過來的，仙人級別高低，都是看他身上所散發的「仙氣」，從「白，金，紫，」來區分，紫色為最高。
而那白衣青年，身體環繞著的，卻是紅色的煙霧。
而且，煙霧升騰間，又幻化成了一隻只，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惡魔妖獸，一層層的鋪滿了整片天空……
「屠萬妖！祭天道！」
「這人！莫非就是那位「名震九州」的，楚璇璣，楚真人！」
「可他……他不是為情殉道了嗎？」
帶著震驚與疑惑，又看向了那紅衣女子，這讓他更茫然了，
「她，才是妖怪！」
「他娘的，亂，真亂，如果那白衣真是楚璇璣的話，怎麼又會和妖怪在一起，並且，關係非淺。」
「仙人為什麼要殺我？哦，哦，他想要我這具肉身啊！……」
「嘩啦啦，嘩啦啦，」陰差鎖魂來啦。」
「二位！請留步！」
兩名「陰差」以為聽錯了，並沒有停下腳步，躺在地上的那名「乞丐少年」，歪了一下脖子，就站立而起，一左一右的，就將雙臂搭在了那兩名「陰差」的肩上。
望著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的手臂，兩名「陰差」頓時一愣，轉頭看了一眼，又是一愣，
「何方妖孽！」大膽！」兩人同時怒喝道，
「哦～哦～」別著急嘛，再看看，我是誰？
兩名「陰差」惱怒道，「管你是誰！你也跟我們走吧！」
就在此時，院落中捲起了一陣涼風，一名手持錫杖的僧人，赤腳而行的走了過來，
「參見地藏菩薩！」
兩名「陰差」拱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心說道，「地藏菩薩可從來不輕易現世，怎麼到這裡來了？」
地藏菩薩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
「沒想到，千年一別，再相聚，會是這幅情景」。
那「乞丐少年」聽聞便帶著不屑的神情，轉過了身，又將手臂搭在了，那兩名躬身行禮的「陰差」後背，遂大笑道，「哈哈哈哈，這不就是你們所希望的嗎」？
地藏菩薩輕笑著，搖了搖頭又說道，「這些和我無關，」
少年冷哼道，「無關？和你無關，為什麼要重開輪迴？那些將靈魂獻給天道之人，應該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吧？」
地藏菩薩仍輕笑道，「為什麼？這個問題，應該問你才是，」
少年又不屑的向前走了兩步道，「切，你們懂什麼？你們覺得以慈悲渡人，以無上佛法拯救蒼生，這就是善？以殺戮來保全萬物平衡，這就是錯？」
「安寧與祥和，它都是需要用犧牲來換取的啊！你們的善，與我的善，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而後又圍著「地藏菩薩」渡著步子說道，「山林百獸，「食肉」，「食草」，「食草者」血肉一部分歸於強橫的捕獵者，一部分歸於大地，大地滋養「花草樹叢」，好供需食草者食用。
「多麼完美的循環！」
「可如果，拯救了弱者，弱者隊伍一旦壯大，誰又來保證草木的供需？」
「靠慈悲嗎？」
「而那些，沒有捕倒獵物的「食肉者」，如何挨過那黎明前的飢餓？如何又得以殘存？
「靠善心嗎？」
「如此，又與我的善，又有何分別？」
「而一個物種強盛的崛起，必要衍生出，另一物種進行打壓。」
「靠什麼？當然是天道！」
「而天道，又靠什麼滋養？」
「說什麼呢？怎麼還設下了「禁制」？
楚璇璣眉頭緊蹙的，詢問著身旁的玲瓏姑娘，
「天啊！那和尚居然就是地藏菩薩！比我想象中的要帥氣很多呢，」
玲瓏姑娘對於楚璇璣的話「置若無聞」的自言自語道，
兩名「陰差」則站立一旁，相互低語道，「這人是誰啊！？看他說話的樣子，來頭不小啊！」
「紫氣繞身，頭旋金龍，還能有誰？」
「不……不會吧？！」
「別說話了，地藏菩薩沒讓我們走，肯定是有什麼吩咐」
「那，這個怎麼辦？」
「先封進「拘魂令」吧，一會兒別再被陽氣侵體，變成了，那進不了輪迴的鬼妖之眾。
「地藏菩薩」此時，抬眼望著那語出驚人的「乞丐少年」說道，
「你所說的，對極了，」
「可是啊，萬物「血肉」歸於天地，「魂魄」再入輪迴，這才是完美循環。」
那「乞丐少年」，一臉不屑的哼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爭辯起來又有什麼意義？」
「地藏菩薩」仍帶著和藹的笑容說道，「我也不是與你爭辯而來。」
「乞丐少年」皺著眉頭疑惑道，「還沒問呢，你來做什麼？」
地藏菩薩微微一笑道，「來渡人」，「渡仙」，「渡妖」，
「乞丐少年」，聽聞一愣，遂又冷冷的說道，「你渡不了我，總有一天，我還會再殺回去的，」
地藏菩薩搖了搖頭說道，「物極必反，如再固執，恐怕今日之劫，還會再度重演」，
「重演？就讓它演下去好了！」
而後那「乞丐少年」又惡狠狠的說道，「可是啊！下一次！定再無輪迴！妖也好！神也罷！
如若，你西方諸佛，再敢枉動心思！我定血染你萬佛之寺！
地藏菩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魂魄，我會按照你的心愿來安排，說完，便迴轉了身形，正要緩步離開時。
又被一個從身後傳來的聲音，給叫住了，「菩薩，請留步！」地藏菩薩輕笑一聲道，「想問輪迴之事？」
楚璇璣並沒有感到意外，躬身垂首間便應答道，「正是！」，「弟子有一事不明，還望菩薩解惑。」
「地藏菩薩微偏著頭向後撇了一眼，便說道，「玲瓏姑娘擁有兩世記憶，這還要歸功於你的仰慕者，「幽冥神，孟婆姑娘」。
「姑娘？孟婆不是老婆婆嗎？」楚璇璣遂震驚道，
「呵呵，「神」本千變萬化，「佛」本無相無形」，
「等再過些日子，你就能見到她了，」地藏菩薩低眉含笑著說道，
「呦，地藏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乞丐少年聽聞，滿臉不悅的說道，
「雖然我如今是肉體凡胎，但自問，保全一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地藏菩薩呵呵一笑道，「你保不了，我也保不了，」
「神神叨叨」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乞丐少年望著消失在一團風中的「地藏菩薩」緊皺著眉頭說道，
楚璇璣此刻卻有些沉默，隨後又抬頭看了一眼玲瓏姑娘，發現，玲瓏姑娘也正在望著自己，而後便搖了搖頭對著那「乞丐少年」說道，「這嬰兒怎麼辦？」
「啊！這個啊！好辦，就是缺一副魂體，隨便找一個年歲相當的靈體就可以。」
「隨便？」楚璇璣有些驚訝道，
「當然嘍，不然呢？孩子出生就是一張白紙，成年人的魂魄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得是夭折的嬰兒才行。」
「看來他並沒有理解我說的意思，」楚璇璣頓時感到有些彆扭，但又無法反駁什麼，只好無奈得搖了搖頭，「不知道張氏夫婦，聽到這些話，又做何反應？」
此時，院落中，傳來的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不禁讓楚璇璣與那「乞丐少年」都愣了一下，
張伯元夫婦二人，見孩子又恢復了正常，對著楚璇璣等人是千恩萬謝。
隨後楚璇璣與那「乞丐少年」兩人又互看了一眼。
兩人同時攤了下手，「呵，還是地藏菩薩善解人意，」
告別了張氏夫婦，幾人行至在了大街之上，「那地藏話，你也不用往心裡去，他就那個樣子，話永遠只說一半，當時候對錯他都能給你解釋清楚。」
楚璇璣卻沒有答話，而是轉而，帶著疑惑的語氣詢問道，「您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是哪位尊神？」
那少年斜著腦袋，仰望著楚璇璣，痞氣十足的說道，「我是玉皇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