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弟竟公然輟學

幼弟竟公然輟學

到底,福葛還是被三木希給留了下來,甚至淪為打下手的工具,在廚房幫忙遞東西。

雖然福葛本人對於幫忙併沒有什麼意見,但是看着一樣樣東西被做出,又毫不間斷的封存到透明的罐子裏,怎麼都不會認為這很正常。

「又一次了。」

捉住三木希試圖摸向鍋子的手,福葛終於是忍不住,開口。

「果然,阿希你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吧。」

昨天的一整天他都只是觀察沒有明說,但是現在卻讓他無法不說出來。

「這已經是你第五次摸還很燙的鍋了,你看你的手。」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四次五次當他是傻嗎?還說沒注意,沒注意把自己燙這麼多次嗎?

三木希的身體停頓了一瞬,換了一套說辭。

「抱歉,我可能有點感冒。」

說着,三木希露出一個微笑。

「福葛可以幫我把那邊柜子裏的感冒藥帶給我嗎?」

「感冒就不要做這麼多事吧。」

正因為捉住了對方的手,福葛才更加清楚掌心中對方的手到底是怎樣的涼意,他垂眸注視着那帶着刺目紅腫的手指,心中升起了不安。

真的……僅僅是感冒嗎?

「感冒了更應該休息才是。」

壓下莫名的不安,福葛牽着三木希把她按在沙發上,又找了葯和溫水之後,匆匆忙忙的上樓。沒一會兒,又拿了一個毯子,下樓蓋在三木希身上。

任由毯子圍住自己,三木希捧著水杯,感嘆。

「果然福葛很可靠嘛。」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對於生病感冒這種事情算不得擅長的福葛找出體溫計,遞給三木希。

「試試吧,不行就去醫院。」

「相信我,一會兒就沒問題了。」

接過體溫計,三木希卻只是把它放到桌子上。

「還沒有燒起來,大概只是來臨前的預兆而已。」

「可是……」

「放心。」

打斷對方的話,三木希安撫著福葛。

「不會燒起來的。」

高是不可能高的,不如說不變得更低就不錯了。

「總之,暫時休息一下吧,廚房那裏我會一會兒再接着弄。」

「那些東西什麼時候做都可以吧。」

儘管對三木希的話還有疑慮,但是福葛還是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認真反駁。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要做這麼多,但是製作那些的話不差這幾天的。」

但是她現在差的就是時間。

無奈的笑了笑,三木希解釋。

「可是這些都加急訂單哦。」

「加急?」

福葛微微一愣。

「除了我們還有誰嗎?」

「當然是我啊。」

三木希眨了眨眼,話語里滿滿的玩笑意味。

「來自於我的加急訂單。」

福葛:「……」

有什麼一閃而過。

福葛注視着三木希此刻的樣子,臉頰看起來是紅潤的,並不像是即將生病的蒼白,雖然說着這種如同玩笑一樣的話,但是他卻莫名覺得那話極為認真。

到底……是哪裏異樣呢?

整整一天,福葛觀察三木希觀察的更加仔細。然後,他得出了結論。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不僅僅是一開始她被燙了的問題,到後來甚至還有拿起的刀差點切到自己,走路差點被絆倒好幾次。

還有最重要的,目的觸碰到的對方的手,溫度更加的冰涼,甚至比上午的時候還要低。

「阿希。」

終於,在晚飯中,福葛看着三木希沒吃多少就說飽了的時候忍不住開口。

「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如果真的是生病了,那也應該是很嚴重的才是。

「應該是累到了,畢竟今天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嘛。」

三木希一隻手撐著臉頰,又換了一套說辭準備糊弄住對方。

「待會兒可要早點睡覺才是。」

「……你當我是納蘭迦嗎?」

福葛眉頭緊皺,對於三木希的回答有些焦躁。

「太明顯了,如果是生病的話我們可以馬上去醫院,就算是別的也可以一起想辦法。」

因為對方一向靠譜,所以這樣的隱瞞讓他很難判斷,但是事情明顯有關對方的身體,他無法不去在意。

「這樣,我就拜託福葛一件事吧。」

「我不知道納蘭迦喬魯諾他們會不會成功,又會在什麼時候成功,但是有一件事是很重要的。」

那就是不能分心。

堅定自己的夢想是很好的事情,況且又是這樣危險的時候,怎麼可能讓他們因為自己的消息而分心?

萬一等自己狗帶了他們還沒完成,到時候一個消息過去了絕對爆炸。

「這幾天,不管我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那邊。」

「不管你發生了……什麼?」

重複著這句話,福葛十分清楚,三木希說的「他們」到底指誰。但是……

「什麼意思?」

一瞬間,福葛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隔着桌子彎腰向前,緊緊的盯着三木希。

「你到底怎麼了?」

三木希並未說話,只是抬眸,安靜地凝視着福葛。

對方的眼眸是紫色的,不同於森鷗外的暗沉,也不像是納蘭迦的明朗,乍看之下冷靜之中甚至帶着幾分高傲,像是遊離在牆壁上的波斯貓。

現在,那裏面是關切,甚至還帶着想要得到答案的執著與緊張。

波斯貓跳下了牆壁,主動來到你的懷裏。

「也是,現在也只有福葛在這裏了。」

三木希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麼,福葛可以答應我之前的話嗎?算是我的請求。」

眼看着福葛依舊沒有動搖的樣子,三木希又補充著。

「你看,那邊是在進行非常緊張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的事情,如果我這邊再打擾到他們的冷靜的話就不好了。」

福葛:「……」

一通話合情合理,甚至就連福葛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戰鬥這種東西向來容不得大意,更何況布加拉提他們面對的是老闆這樣深不可測的人,就更加需要冷靜。

不然一個疏忽就可能直接喪命。

「我知道了。」

福葛抿了抿唇,目光在三木希一本正經的臉上再度轉了一圈之後,低低應聲。

「不會主動打電話的。」

「好。」

三木希點了點頭,沒有在意他話中的陷阱。

反正沒打敗老闆期間,納蘭迦他們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真要打了也說不定是什麼時候。

「那我就坦誠告訴你吧。總之,你先做好準備,福葛。」

眼中的神色認真起來,明確的告訴對方這並不是一個玩笑。三木希用着無比平靜,甚至平靜到讓人覺得冷酷的聲音,緩緩開口。

「我,要死了。」

短短的幾個字,其中蘊含的內容卻讓福葛一向靈光的腦袋無法迅速反應過來,他的眼中甚至帶着茫然,只能夠從嗓子裏擠出短短的一個音節。

「哈?」

什麼……死的?開玩笑吧?

「不騙你,沒開玩笑,是認真的。」

篤定的聲音喚回了福葛的神智,逐漸聚焦的瞳孔也讓他重新看清了三木希的神色,那雙一直都帶着溫柔的茶色眼眸中,此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有的只是認真。

「我,要死了。」

那如同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福葛眨了眨眼,整個人驟然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原因呢?」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眼中甚至帶上了幾分銳利,理智詢問。

「總不能你無緣無故的就出事了吧。」

是誰?替身嗎?還是其他的什麼?

「原因當然是有,但是我不想說。」

對於福葛能夠冷靜下來三木希絲毫不意外,畢竟13大學,不說智商,福葛就不是那種特別衝動的人。

「就當做是我的命運吧。」

給出這樣似是而非的解釋,三木希甚至落出這樣的感嘆。

「怎麼說呢,17歲已經很長了吧?」

差一點就是18歲了,實在是讓人過於遺憾,就只差幾個月。

這是她最接近18的世界,甚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放棄了什麼。

「17長個屁!」

因為自小家教原因,不暴躁的時候說話一直都有禮的福葛甚至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他相信,如果眼前的人是納蘭迦,此刻他絕對不介意上手把對方腦袋狠狠的摁在桌子上讓他清醒清醒。

「別告訴我你是活到17就滿足了的人,不說別的,你想想納蘭迦還有喬魯諾。」

整個人從桌子的對面繞道三木希身旁,福葛一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按在三木希坐着的椅背頂端,聲音低沉。

「如果是被什麼替身能力攻擊了我可以去打敗那個人,如果是占卜或者什麼預言根本不用相信,還是說……」

福葛猜測。

「你覺醒了替身?」

「如果這樣能讓你相信的話,你就當做我覺醒了吧。」

與福葛的沉重相比,三木希本人卻絲毫沒有沉重的意味。

「總之,這已經是事實了,並且不可逆轉。」

三木希按住福葛的肩膀,輕嘆。

「也許我明天就會出事,福葛你確定還要和我爭嗎?」

「這是爭不爭的問題嗎?這是……」

福葛突然就說不出話來。

茶色的眼眸里平靜異常,彷彿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定論的人並不是她自己一樣。

他彷彿是看到了布加拉提,看到了阿帕基米斯達納蘭迦喬魯諾所有的人,又在回過神之時,陷入默然。

所以說,只有自己是膽小鬼嗎?

「福葛。」

三木希嘆了口氣。

「只是選擇的一種而已。」

她當然也可以選擇不救人,但是……她始終還是沒有辦法不去做。

她的生命,別人的生命;她的輪迴,別人的死亡。

「果然這樣的事情還是過於過分了,我應該對你說抱歉的,福葛。」

三木希的眼中帶着歉意,然而說出口話語卻比上一句的道歉更為殘酷。

在福葛驟然緊縮的瞳孔里,她說——

「算是我的請求,請你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就此遺忘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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