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烤全羊

郭綿綿點頭,虛應了幾句,鳳伊舞也走了,待到走出到了一處園子里時,郭綿綿才緩緩講話道:「沒想到,你就是杜司馬的女兒。」

杜曼娘也是一笑,笑容頗為大氣,「感謝當初救命之恩。」

這人,就是郭綿綿在青峰山上隨手放走的那名女人,其時就覺她不同於女人,此時方曉得,是青鸞大司馬的長女,本身也司三品將軍一職。

「不知其時杜將軍如何被捕去了大慶境內?」郭綿綿挑眉道,面前這個人,她要問問。

杜曼娘倒不掩蔽,笑了笑,看著對面女人清潤如玉的嘴臉,說:「大司馬一職在青鸞是世襲的,我有個妹妹。」她沒有自稱微臣,很顯然是和郭綿綿當作的閑談。

這句話,也將原因說出來了,郭綿綿如此通透如何不曉得,大司馬一職控制青鸞兵權,杜冷秋去了以後,根據傳位傳長的挨次,杜曼娘必然是第一秉承人,如果她死了,那麽這個位置,天然是落在她妹妹手中。

這些個爭權奪利的事,無論是國家,小家,都是一樣的,爭得權益大小而已。

既然杜曼娘可以平安回歸,她的妹妹,估計是沒什麼時機了。

容易幾句話,兩人都曉得,與對方投緣,而這種投緣,是一種生成的東西,看著悅目就是。

郭綿綿當就也不再拐彎抹角,道:「這次出城,要讓你幫我做一件事。」她拿出一塊東西半舉起來。

杜曼娘眼眸一頓,這東西她當然熟識,是她親手交給郭綿綿的,說是無論什麼請求,都要做到,瞳仁縮了縮,沉吟了一會,才說:「造反以外,都可以。」

郭綿綿緩緩一笑,笑的高妙莫測,「安心便是,不是造反。」她要造反,也不會選定現在一點軍力都沒有的時候,並且很顯然,杜曼娘現在的位置,也不會任意就號令得動那些戰士對鳳清韻反戈相向。

「那就可以了。」杜曼娘毫不遲疑的應允,「大女人一言九鼎,毫不食言。」

詔書一下,郭綿綿與杜曼娘帶領三十萬大軍,前往北漠方位彈壓叛軍。

城牆之上,鳳清韻眯眼看著漸行漸遠的大軍嘴角淺笑,鳳伊舞站在身後,沉吟一會,才問:「母皇,三十萬大軍給長姐帶,她剛回國,第一次出兵,帶這麼多,安心便是嗎?」

她的用途是,郭綿綿才剛回歸,萬一起了叛心如何辦?

鳳帝聽的出她的用途,側臉垂眸道:「伊舞,北漠城就是過去的北漠國,雖說他臣服於我青鸞,軍力強健,他的二十五萬,絕對比我們的二十五萬要強,出三十萬,曾經系希望於郭綿綿身上了。」這一日,天際沒有下雪,還露出薄薄的陽光,鳳清韻一身華服被風吹的微微揚起,身後的女官恭謹站立,她看著遠去的國土,微微一頓,繼續道:「杜冷秋還在城中,杜曼娘是個孝女,她就使是想亂也不會亂,再說,這三十萬是左翼營的,也是最忠於朕的戰士。」

「母皇好戰略。」鳳伊舞懇切道,為帝之道,她還要多和母皇學一學才是。

三十萬大軍沿著大道而下,郭綿綿騎馬走在最前方,身旁一身將服的是杜曼娘,她看著前方滾滾沙塵,「你想要如何收復他們?」

北漠的人道質最是桀驁,他們耿直豪宕,又不服管教,在收服它以後,鳳帝經常為了城中的事頭疼,每一次派來的太守都是無功而返,她想曉得,郭綿綿想要如何做。

郭綿綿笑了笑,一身青鸞國專有輕甲衣穿在身上,外披大紅色長披風,山風吹起她耳邊的幾縷長發,長相纖雅凈麗,深奧的瞳眸中帶著無比的剛毅,在天土一色的背景下,也不掩半點顏色,她不回復,反問:「如果是你,如何做?」

杜曼娘一怔,沒想到她會將問題又拋了回歸,沉吟了半晌后,「圍城。」自古以來守城容易攻城難,她們的軍力比起北漠來算不上多,這曾經最好的方法了。

郭綿綿挑眉,「你曉得北漠軍力劃分屬於哪些人?這些人都是什麼性格?他們的弱點在哪裡?他們為什麼要逆反?完全原因在哪裡?……」

串的問題問下來,杜曼娘不曉得如何回復,這些問題不是摺子上有寫嗎?「要曉得這些做什麼?」

「親信知彼,方能戰無不堪。」見她神采疑惑,郭綿綿也不多說,丟下這一句,登時往前走了,待到了北漠,她有得忙。

到了北漠的時候,郭綿綿發現這裡好似前世的內蒙古,人的裝束也好似這種樣式,安排三十萬大軍找了地方安營,郭綿綿就讓人下了帖子,五天後,在北漠城中最大的酒樓中,宴請五位北漠將領。

這一做法,讓杜曼娘以及別的幾位將軍極力否決,如何能一來不先和對方下征戰術,反而下宴去約請他們呢,雖然對付郭綿綿皇長女的身份目生,現在誰人不曉得她是長公主。

堂堂青鸞的長公主,和這些人夷人蠻子去請宴,像個什麼話。

看著她們憤懣的眼神,和提及北漠人時那種藐視的眼神,郭綿綿冷冷一笑,將手中的材料重重的往地上一扔,丟在了她們的眼前,「你們自己看看。」

「這是什麼?」杜曼娘在青峰山上見過郭綿綿,曉得她是有自己計劃的,此時也不曉得她這番舉動是什麼,她撿起地上的那疊材料,簡略的翻了翻,目光中閃過一道驚異,遞給了底下的幾位將軍。

「你們不是說北漠不服管教嗎?如果是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想著收復,現在又拿人家當僕從對待!」郭綿綿厲名譽著前方面色都不服的幾人,除了杜曼娘表情有些尷尬,別的的人眼底都閃著不屑的光芒。

「是收了幾名北漠的女人做軍妓,找了幾個男子做僕從,這有什麼關係!」此中一個女將哼了一聲,辯駁道。

這是郭綿綿到了以後,去調查的,按理來說北漠既然是臣服了青鸞,就不會再去找種種百般的麻煩來讓自己過的不安生,他們依附青鸞,無非是由於青鸞食糧敷裕,可以不讓他們每一年都挨餓。

青鸞國的人完全就沒有將他們當人看,女人還稍許好一點,也只是比較於男子來說,供人玩樂,男子就抓去做活靶子之類的供青鸞的貴族玩樂。

莫說北漠要反,凡是是有血性的,誰人不反。

看著她們臉上毫無熟識到自己有做錯什麼的神采,郭綿綿一點氣怒都沒有,如果不是由於她們這種心態,她不是還沒這個時機嗎?

「我才是這次軍隊的主帥,一切動作聽我交託!」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那眼中所散發的氣焰,在傭兵團作為老大的老闆之氣,頓時將幾名將領的氣焰壓了下去,訕訕的不再講話,應了退下去,只是眼裡閃著的惡毒光芒,沒有逃過郭綿綿的眼睛。

杜曼娘待幾人出去后,才問:「你真要這麼做嗎?」

「如果你有別的方法,也可以。」郭綿綿站站起來,朝帳外走去。

看著郭綿綿的背影,杜曼娘抬起頭看著她,想起她那日跟她說的話,目光不禁的閃了閃,從青峰山上第一次晤面她就這個女人,絕非池中物,想起目前皇宮中的形勢,只怕這青鸞國女帝以後的位置是誰坐還很難說,母親年齡大了,以後杜家都是靠她,她必需要站好隊,以後新皇登位的時候,能力保全一家,站立了一下子,她想起郭綿綿的交託,登時出去根據郭綿綿的計劃去安插一切了。

五遙遠的北漠,空氣乾涸,又冷又澀,人的臉上總以為有一層細沙在磨著肌膚,天氣濕熱,沒有雪,也沒有陽光,透出一股子陰冷的意味,在冬季,這算是一個最好的天氣了。

郭綿綿一身就裝,既沒有穿官服,也沒有盛裝,僅僅是撲通的一身衣裙,裹著一個大氅,帶著星兒和杜曼娘兩人,去了訂下的那間酒樓。

這裡人並不多,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酒樓早就被包了下來,掌柜和廚子將飯菜端上來以後,早早的走了,今日這裡是北漠和青鸞元帥構和的地方,沒人會來這裡惹禍上身的。

酒一杯一杯的喝著,郭綿綿悠哉的吃著專有烤全羊,和杜曼娘兩人談起了各地的見聞,杜曼娘這些年幾個國家都去過,對每個國家都有見識,兩人聊得頗為風趣味,星兒倒是不時的看看酒樓裡頭的日昴,皺眉道:「我菜都要吃完了呢,小姐。」她歷來都只叫郭綿綿小姐,如何都不改口,郭綿綿也不留心這些,任她去了。

杜曼娘聽她訴苦,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急什麼,逐步吃。」她哪裡聽不出,星兒這是在訴苦北漠的五個城主還不來。

「還吃什麼,我肚子都要撐爆了。」星兒不滿的摸了摸小肚子,她著實是吃不下去了,「他們究竟來不來,不來我們回去吧。」

「你急什麼,就當公費遊覽不就好了。」郭綿綿看著她不安本分的動,這小丫環,就是沉不住氣。

忽聽樓外策馬狂奔的馬蹄聲,緊接著就是樓下哐當的聲響,星兒站了起來,跑去看了一眼,喊道:「來了來了。」

郭綿綿淡淡的一笑,也不語言,坐在原地,半點不動,待腳步聲走了進入,她才拂著衣裙起來,笑道:「郭綿綿在此等候……」

她話還沒說完,那五個漢子已經自溫自的坐了下去,嘴臉不一,個個臉上都是一副不爽的樣子,此中一個嘴臉方正,體態彪悍的啪的一掌就打在桌上,「如何了,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來賓還沒來,你們就先吃了。」

星兒眼一鼓的就要罵回去,這些人自己遲來了也就算了,進入了小姐說話也不理睬,大模大樣的還禁止人家吃,莫非要餓死了才算數啊,她小姐是什麼身份,這些人也太不曉得天高地厚了!

郭綿綿掃了一下自己的桌面,上面的菜肴幾乎都吃了一半了,是適才和星兒,杜曼娘三人一起吃的,她淡淡的一笑,「是郭綿綿不對,才等了三個時候,就不由得餓了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