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身影

舞姿柔絕,琵琶弦絕,樂曲宏絕,詩意悠絕,畫意清絕。

汶無顏頗有性子道:「那些個文人才子,還寫了句詩歌來贊。」

「何詩?」

「朔方有美人,絕世而自力。一溫傾人城,再溫傾人國。寫的倒是很不錯。」大慶處於陸地北邊,這詩很應景。(原著是譚延年)

想起昨晚那一曲,有三國使者在這,傳遍天下也不是什麼怪事,列國之間的動靜都是疾速的相傳著的。

李宣延略微點點頭,郭綿綿的傾城傾國,他一個人曉得就好了,給這些人來寫,他說不上多高興。

倒是楊長風眼神微有閃爍,沉吟了一會,講話道:「太子爺,不知郭綿綿身表現下如何?」

他說的是郭綿綿,而不是太子妃,因此兄長的情份來問的,李宣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高妙莫測的壓力,將楊長風看的心中一跳,他才講話道:「吃了無顏開的葯後幾何了。」

汶無顏笑著拍拍楊長風的肩膀道:「如何,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哪裡,是擔憂妹妹,因此問一下罷了。」楊長風也爽朗的笑笑,貳心中最為希望的郭綿綿能過的美滿,幾句話后,談天的內容換為了國家政事。

屋內茶香四溢,插著幾株紅梅便是俏美。

「那微臣就先下去處理了。」楊長流行禮后,退了出去。

李宣延拿筆批了個摺子,放在一旁,口中問:「葯你要多上點心。」如果是每個月郭綿綿都疼上這麼一回,他都要心疼死。

汶無顏笑著拉了一下袖子,拿手撥了撥放在桌子上白釉瓷瓶中的紅梅,說:「都說梅花冬日一點紅,冷艷無雙,在茫茫白雪中最為迷惑,看來人也是如此啊。」

他這話雖然是帶著揚聲的音調說出來,可話中的用途卻讓李宣延眉頭緊了緊,仰面望著他道:「說話不要拐彎抹角。」

汶無顏和他關係好了這麼多年,曉得他性格,將手收回,笑容也略微斂了斂,「李宣延,你不以為郭綿綿很新鮮嗎?」他一旦叫了李宣延的名字,就說明是用了身邊的人的身份來說話,他就是與李宣延賭輸了以後應允為他跑腿的。

聽到是說郭綿綿的事,李宣延將羊毫擱在架上,眉眼冷冽深沉,消沉的音色中同化著不悅道:「你指的是什麼?」

「郭綿綿是慕大人不受寵的養女,憑證當初的調查來看,她過的極為不怎麼好,身子也最衰弱,是大慶人人都知的懦弱女,你熟識她的時候發現她其實技藝最好,性格清冷驕傲,有沒有不當呢?」

「傳言不可能盡信。」李宣延擰眉道。

「是不是傳言我不曉得,當初慶奕辰之因此和她退婚的原因,就是由於她懦弱,如果是說她被欺負是由於沒有武功,郭綿綿在落空內力以前就是被欺負的了，我們看到的郭綿綿不是如此的。」汶無顏淡淡的將他的看法說出來,以來,他們以為郭綿綿武功好也是被壓榨后的反彈,真相在沒有落空內力以前的郭綿綿武功最好的,經由昨夜那一幕後,他內心卻起了疑心,現在的郭綿綿一樣沒有內力,在睡夢中技藝都如此強健,誰能欺負獲取她。

李宣延也想起他和郭綿綿的幾次比武,的確,以那樣的技藝,楊家的人完全就不會欺負獲取郭綿綿,這也不代表什麼,就好似他有許多背地的勢力不會昭示於人。

見李宣延沒有表示,想起昨晚星兒說的,他對郭綿綿的確是極盡痛愛了,連月事都可以毫不避嫌的處理,更別提為她捨棄天下朱顏,當下也不再多說,站站起,想了想,終說了句:「一個人突然變化的,無非是兩種環境,第一,以前是在扮豬吃老虎,第二,這個人,不是。」

「我相信她。」李宣延半點都沒有遲疑,變或固建都好,現在的郭綿綿,才是他所喜歡的。

汶無顏也不想說太多,轉身走出屋外,看著灰濛濛的天際,嘆了一口氣,郭綿綿對李宣延的心他一樣能看獲取，他也不得不提示,身為皇室秉承人,有太多的陰謀讓人防不堪防。

浩嘆一聲的清秀的男子,沒有發現緊貼在陰暗的牆頭暗影下,有一個細微的人兒悄然的鵠立。

……

天越城中的別宮裡,燈火通明。

這裡居住的是從列國來訪的使者,這也是大慶的提防腳步,真相列國之間裡頭交好,暗底之間那些手段層見疊出,為防止他們進入皇宮,安設在宮外老是保險一些。

雲層很厚密,看不到一點星光,只管行宮之中安插的很為妥貼,兩旁隔上一段離就有宮燈照耀,兩旁的常白林木在冬天仍然是枝韓茂密,將燈光隔成斑駁的碎片,投落在細沙石鋪成的大地上。

夜風吹過期,這些斑駁的碎片就會微微的移動,變形,讓大地填塞了斑駁陸離的質感。

冷夜裡的人老是喜悅早點就寢,而此時的別宮中,在一處偏靜的亭子,依稀聽到兩個女人的對話。

「我要的東西你讓人送過去了嗎?」深藍衣女人淡淡的嗓音中有著威儀的問,看著眼前華服女人的眼裡有著深藏的藐視,如果不是由於如此東西僅有眼前女人那才有,她絕對不要和如此的人接觸。

「已經送了過去,你應允我的東西呢。」華服女人壓根沒看到深藍衣女人的表情,她填塞自大的嗓音反問,就算看到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這件事對付她來說,的確是雙重用途,人人都以為她是個笨蛋,表象這種東西,誰如果相信了,那才是笨蛋。

「等你回國以後,自會找來由送給你的。」深藍衣女人見問的問題已經獲取答案,很話不想多說,擺布傲視了一圈,最謹慎的想要完發言。

「哼,那就好,如果食言,你曉得會有什麼結果。」華服女人對她的表情不以為意,語句里有著微微調侃。

「當然,你們族的人誰敢獲咎呢,我可不像惹禍上身。」深藍衣女人不想和她爭辯什麼,拉了拉裘衣,冬夜透骨的寒一下子就鑽進了衣內。

「你曉得那就好。」華服女人勾起一抹嘲笑。

「好了,趕緊走了,別給人發現了。」深藍衣女人話音剛落,就在這時,傳來嘎吱的踩斷樹枝的聲響,兩人登時喊道:「是誰……」趕快往聽到聲響的地方追去。

風無聲無臭的刮過,黑暗的夜裡藏著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步一步的在這目光所不可以及的暗處滋生瘋長。

……

雪飄飄洒洒的下了兩天,郭綿綿喝了兩天的葯后,腹部根基不疼了,她被強制壓著呆在府中,枯燥無味,就要出去走走,李宣延這日也便好無事,就陪著郭綿綿出府走走。

這時雪也小了,天際透出一絲絲的白,與烏色中顯得很明白,既然是走走,那就不會坐馬車,換個就服去走一走。

李宣延是不允許的,想著郭綿綿不是那種呆在深宅大院里婦人,汶無顏說禦寒了,出去走走也沒事。

出了府門,街上的雪已經被掃除掃到了兩旁,樹枝枝椏上綴得滿滿的雪,好似一床白色的棉被蓋在上面,有頑皮的兒童跑過來,踹上一腳,那雪就紛紛灑落下來,比起正在飄著得小雪,要急劇的多。

兩人並排在路上走著,李宣延替郭綿綿拉了拉大氅的領口,遮住飄落的雪花,「再過十天,你就是我妻了。」十天後,就是司禮監選好的良辰吉日,這是最近的一個吉日,如果不是由於他的堅持,北聽芙還想等著開春以後再舉行的,春日裡的婚禮老是有個好意頭的。

「這麼火燒眉毛啊,還怕我跑了嗎?」郭綿綿笑著仰面看他,雪下的嘴臉格外的顯然,那樣峻冷的側面,什麼時候看都令民氣動。

「怕,也不怕。」李宣延嘴角勾起,話語中帶著寵溺的看著她。

「如何是怕,如何是不怕?」如此的回復,倒讓郭綿綿起了奇怪心。

「怕慢上一日,不可以讓全天下看看最美的新娘子,不可以早一天當上最美滿的新郎。」李宣延拉過她的手,墨藍色的眼裡滿滿的情意。

誰曾想到,冷峻的李宣延也會說出如此情深的話,又可曾想到,自己會為如此的情話喜得眉開眼笑,郭綿綿玉白的嘴臉好像果一朵雪蓮在綻開,透出幽靜的香,眼底都是漫出來的情意,斜眼看了一下天,「那不怕呢?」

「如果是你跑了,就使是天涯天涯,我也會將你追回歸。」他轉過她的身子,一字一句道:「郭綿綿,只能是李宣延的妻。」

秘密如大海的雙眸中透出自己被包裹在藕荷色大氅中的身影,那樣專一,那樣唯一,郭綿綿的心好似被浸在了溫泉中,流淌出源源不絕的水流,滋潤著心房的每一寸。

想起前兩日,她由於要去書房裡找一本書來看,聽到汶無顏和李宣延的對話,她不怪汶無顏,他是經心為李宣延著想,李宣延連遲疑都沒有回復,讓她更為打動,她不喜悅對他有所隱瞞,微微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唇,郭綿綿講話道:「乾,其實我不是……」

啪……

一個小小的雪球劈面飛來,便好砸在了李宣延的額頭上,郭綿綿的話生生堵在了口中。

這有人能用雪球砸中李宣延，她也沒以為有殺氣啊,如何……

李宣延表情頓時變得鐵青,順著雪球的遨遊軌道看去——

只見離她們一丈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穿的和球似的三四歲小孩子,凍得發紅的小爪子張開捂著眼睛,搖頭晃道:「雪球不是我砸的,不是我砸的……」

四周有四五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一樣也是在打著雪仗,他這個舉動的確就是欲蓋彌彰,郭綿綿以為可笑,低著頭掩蓋著,李宣延黑著臉,拉著郭綿綿往另一邊走去。

小孩子透過手指縫隙偷偷看著李宣延和郭綿綿兩人,見兩人轉身,沒有要罵他的用途,登時又笑嘻嘻的撒開腿,在地上抓雪與小同伴打去了。

那樣純真天真的樣子,看的郭綿綿有些失笑,她轉過甚來,看著李宣延額頭有沾了雪末,用手拍掉,笑道:「小孩子,難怪你我沒發現。」小孩子的玩鬧是最純真的,沒有半點殺氣在裡面,因此她和李宣延都沒有預防小雪球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