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仍是在季錦的面前站著，目光還是望向季錦。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如此這般，倒是把季錦看的有些彆扭。「想來王爺是要去拜見太後娘娘，臣也不便打擾。微臣告退。」

說著，又是躬身行了一禮，想要起身告退。

周呈言此時卻是不在保持沉默。二十開口。語氣是一貫的淡雅溫言，可這話里的意思卻是直氣的季錦在心裡直罵人。

「太後娘娘一向和善，想來若是遲到一會兒，也是不會在意的。何況，本王昨日里已經去拜見過太后，想來即便是今日不去也是不會有什麼的。「

說著似是為了展示自己並不忙，還饒有其事地扇了扇手裡地摺扇。

季錦心裡暗罵。怎的重生一世這齊王還轉了性了。曾經的淡雅脫俗，宛如謫仙呢，如今自己不想與他扯上關係，他怎就變得如此無賴了。

「王爺既然不急，那自然是可以慢慢行走的。只是微臣還有公務，便失陪了，微臣告退。」

說著行禮起身向前走去。竟也是懶得在應付齊王。

齊王看著季錦離去的背景，卻是愣了一愣。竟是如此不給自己面子。一個女子前後差別怎會如此之大。想來此中並不簡單。

卻是快步走了幾步，追上季錦。

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道，「怎得季錦姑娘看起來竟像是常駐在宮中的一般。這天物司本就地處偏僻，季錦姑娘卻是連路都認得清了。」

話里有幾分試探，卻也更多的是提醒。自己是雖然有所好奇卻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利。可若是叫其他人起了疑心，那怕是會有大麻煩。

季錦聞言也是一愣。怎的今日只顧著想要收服元川，竟是連這樣的小事都失去了分寸，若是被別人看出了破綻，給自己扣上什麼大帽子，可就壞了。

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乖乖的跟在周呈言的身後，「小女方才只是憑運氣走走，幸虧是遇見了王爺，還請王爺帶路。」

周呈言自然是不相信她是憑運氣走的。這裡可是皇宮，如何能憑運氣瞎走。怕是腦袋都要掉幾個了。卻也是沒有戳破季錦的話。只是溫柔的笑笑，「為師妹帶路，也是應該的。」

竟也是不再為難季錦。說來王顯此門都皆是護短。也是不會真叫季錦被旁人抓到了把柄的。

二人一前一後行至門口。看著季錦上了季府的馬車，齊王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不見。

小師妹啊，你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最好不要對師父不利。這般想著，眼裡卻是多了幾分冷厲。

季錦上了馬車，便見魏氏果然還在馬車上等她。馬車裡已經備了上好的鐵觀音。

想來氏魏氏剛剛已經知曉了季錦今日再朝堂上還算順利。面上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擔憂。恢復了一貫的溫柔。

「錦兒定是累了。快喝茶潤潤喉。」將小几上的茶低到季錦手中。季錦感受著魏氏對自己的關心。暗暗下定決心，今世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魏氏繼續魏季錦謀划道，「錦兒，一會兒便去拜見一下太師大人。總歸是認了師父的。過幾日休沐還是要將拜師大禮行一下的。太師大人為人剛正2又文采斐然。錦兒定要聽從太師的教誨。」

季錦聽著魏氏為自己的籌劃。雖然這些她都很清楚。

但還是很享受這種父母為自己籌劃的感覺。親親依偎在魏氏的肩頭。聞著獨屬於母親的氣息。心裡也是一陣安寧。

魏氏感受著季錦對她的親近，也是一陣發愣。自從女兒十幾歲以後，便已經不若小時候那般依賴自己，總是端著大家閨秀的端莊持重。能像現在這般親近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雖然歡喜女兒對自己的親近，但到底還是顧著季錦的身份。總之實在馬車上，到底還是放任了。

「你這小潑猴，都多大的姑娘家了，竟還跟娘撒嬌，也不怕別人笑話了去。」溫柔的點了點季錦的額頭笑罵道。

季錦也樂於與魏氏玩鬧。「無論女兒多大，不都還是娘親的女兒。難不成等女兒七老八十了，娘親與爹爹還能不要女兒了不成？」說著竟還假裝起委屈來。

也不知道季錦這副模樣要事被早上的朝中大臣看見，只怕是會驚掉了下巴。

很快，馬車便又回到了季府門口。季錦與魏氏恢復了以往的端莊模樣，整理好衣擺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便見府門口站著腿傷還未痊癒的杜若曦。看著杜若曦明明行動不便還硬是要站在門口等她回來，季錦卻是覺得好笑。

這番舉動讓不知內情的人以為她待季錦有多姐妹情深呢。杜若曦這一幕又何嘗不是在做給魏氏看。

杜若曦眼看便到了要許配人家的時候，待明年及笄便是可以嫁人了。以她的家世，若是沒有季府的幫扶。恐怕是尋常的五品小官都是不願娶她為正室的。

更何況，她在百花宴上為了洗脫嫌疑可是說出了自己身子不好的話。若要嫁個好人家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杜若曦心裡也是知道，桃花之事只怕魏氏也是有所不滿的。此時若是不來表表誠意，只怕魏氏氏不會管自己婚嫁之事了。

所以早上得知季錦與魏氏一同去上朝的消息后，便不顧自己的腿上，吩咐蓮蓉扶著自己來到府門口登著季錦歸來。端的是一副關心姐妹的樣子。

便是季錦在朝中不順，有了自己這般赤誠，只怕是更會感動。若是順利，魏氏心裡高興，那便對自己也會多滿意一些了。

眼下看見季錦與魏氏臉上笑意未散。自然是料想到了結果。卻還是裝作不知曉結果的樣子。

匆匆迎上前去，「妹妹今日在朝堂上如何？想來以妹妹的才華定時一切順利的。」臉上全是與有榮焉得激動。

魏氏看著杜若曦如此，倒也算是順眼。季錦卻是垂下眼瞼，只是不咸不淡得回到，「運氣罷了。」

說著也是不願再與杜若曦多言，徑直向內院走去。

魏氏見季錦如此，也是知曉了季錦得態度。也不於杜若曦多做糾纏。隨著季錦向內院走去。錦兒不喜的，魏氏也是不甚喜歡。

本就不是很喜歡白氏。之前善待杜若曦也只是因著季錦喜歡與杜若曦一起罷了。

杜若曦見此情形。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卻仍是厚著臉皮跟了上去。一路隨著季錦來到了錦繡閣。似是想要再說什麼。

想著季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以前相差那麼大。對自己全然無感。「妹妹，我......妹妹莫不是惱了我了？「

說著眼角便已是有些微紅，似是隨時都要落下淚來。

季錦見此，雖是見她這副神情有些不願與她虛與委蛇。但想到之後的計劃。還是輕輕上前安撫她。

「姐姐怎的會如此想？我自小便於姐姐親近。何曾惱過姐姐。今日只是實在疲憊。這才話少了些。我一會兒還有要事。待得空必是會去看姐姐的。姐姐腿疾未愈，還是要好好養病的好。」

很是關心的看著杜若曦。話里也滿是安撫。

杜若曦見此，總算氏放心了，「那姐姐便不打擾妹妹了。」扶著蓮蓉一瘸一拐的從花廳向外走去。

季錦因著屋子的設計有些危險。平日里都是歇在外室。看著杜若曦出了門。季錦的眸子逐漸變冷。

這看著杜若曦，還真是讓人不舒服呢。看來明日是該去拜見一下白氏了。

給她們母女倆找些事情做，也好不在整日里盯著自己啊。雖然不至於給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實在是讓人膈應的慌啊。

心裡百轉千回。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仍是讓惜菊伺候著自己換下了朝服，換上了平日里的便服。便髮髻也改成女子髮髻。準備去拜見一下王顯。

季錦卻是沒有立刻便出府去拜見師父。而是先來到了老夫人的景善堂。打算來給祖母請個安。

圃一進入，便見各位果然都已經在了。只除了杜若曦腿傷未愈。

就連魏氏也在剛剛將自己送回府以後，來到老太太這裡給老太太請安了。順便告訴老太太今日的情況。

現如今季宏昌等都不在府中。家裡僅有二叔季宏天在家。家中做主的都是老太太。

老太太似是已經在魏氏的口中知曉了季錦早上一切順利，很是滿意。滿口都是對季錦的稱讚。

就連顧氏，在老太太面前也是不敢說季錦半句不是。這老太太可不似魏氏那般溫柔。那是上過戰場的，最是殺伐果斷。

所以知道季錦今日已經得到了百官的默許。雖是想要酸幾句，也是不敢說出口。只是沒有誇讚季錦，嬤嬤坐在一旁罷了。

見季錦推門進來。屋裡眾人皆是有些驚訝。皆是以為季錦回去拜見王顯，便不會來請安了。

畢竟季錦如今已經不是原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養在深閨的少女了。而是需要上官場打拚的臣子。自然是有正式要忙的。

但是看見孫女還是來給自己請安，可見對自己氏用心的。老太太原本就很是高興的臉上笑容更盛。

嘴上卻還是責怪道，「怎的還到我這裡來一趟。你現在每日都要上朝。以後自是不用日日都來我這裡請安的。你娘不是叫你去太師府里拜見一下太師么。」

季錦笑笑，「總歸也不會廢多少時間。心裡念著祖母，便過來看看。」說的老太太越發滿意了。

這葉氏自是在旁附和，「咱們錦兒自是孝順的。如今公務這樣累，還要來給母親請安。可見母親對錦兒的疼可不是白疼的。」打趣起季錦來。

此時一直扮作透明人的白氏也是柔柔說道，「這老太太和嫂嫂養出來的四姑娘真真是好的，不但文才不凡，還是自導孝順，很有姨母當年的風範呢。巾幗不讓鬚眉呢。」

這話卻是說到了老太太的心坎里。直樂的叫來身邊的葉媽媽，「去將我的那支由前朝技師碧落親手打成的白羊脂玉簪拿來。」待葉媽媽拿來，自是賜予季錦。

「你如今上朝聽政，自是不方便繼續戴那些小女兒的首飾。這支簪子總歸也不適合尋常女兒佩戴，便給了你。切記戒驕戒躁，為我大周出謀劃策。」

眾人看著那簪子卻是一陣艷羨。這碧落造的簪子構思巧妙新奇，雕琢更是精巧。可是隨著前朝亂政，已經是被破壞殆盡。現在已經是有價無市。便是魏府富可敵國，家中也是只有一支而已。

如今這一支，若說價值，便是可當傳家寶也不為過。可見老太太對季錦有多滿意。

季錦也不推辭，雖說自己說下也有魏氏給自己的不少鋪子。好看的首飾更是很多。但這可是祖母獎勵自己的，自是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