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果不其然,最先上前的乃是丞相周成化。

只見一中年男子。不若武將雄健有力,卻亦是身形瘦削。容貌俊朗。雖不算是面冠如玉,卻也是風度翩翩。因著常年為官,多了幾分威嚴穩重。只是眼裡不時閃過的算計令人有些反感。

其上前一步,行至殿前。雙目直直望向慕帝,眼裡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算計。只剩下了滿滿的忠誠。

「自我朝開國以來,女子雖不似前朝那般管束頗多,卻也不曾又女子上朝的先例。臣以為若是讓季錦上朝聽政,實在不妥。」

著便是周成化的本事。他能給慕帝一種絕對忠誠的錯覺。對於察言觀色,也是有幾分本事。巧言令色的本事也是很多人學不來的。

說起來周成化此人還是有幾分才華的。當年也是先帝的狀元。一開始亦是浩然正氣。只是在官場上時間久了,卻是愈發的在意權力。

性格里的缺陷也是暴露了出來,實在是有些自私自利。後來更是成為了以為阿諛奉承追名奪利之輩。

這季宏昌與他,按理來說乃是周朝里一文一武的領軍人物。乃是大周的肱骨之臣了。按說能官至宰相,已經是文人學子的畢生追求。周成化應該滿足。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卻是愈發不知足。對於季宏昌握有兵權壓過他一頭心生不滿。季宏昌在京時也是處處針對。

不過這正是慕帝樂於看見的場面。若是滿朝大臣皆是以季宏昌馬首是瞻,恐怕慕帝也是要睡不好覺了。

見周成化已經出言。不少的文臣也是紛紛上前,「臣附議。「說起來,前朝對女子的限制在今朝的影響還是沒有完全消除。這種思想又哪裡是一朝一夕便能輕易改變得了的。

還有不少幸災樂禍想要看季錦笑話的人悄悄將眼神斜向季錦,想要看她被針對以後驚慌失措的反應。

想來一個大家閨秀面對如此情景,也定是羞的以後都不敢見人了的。

卻也不想想以季錦那日的氣度才華,又豈會被這般針對便會退縮的。

只見季錦不但沒有驚慌,更是滿目淡然。輕輕向前跨出一步。剛想發聲。卻是已經有人先她一步發出了聲音。

「周朝雖是沒有女子上朝之先例。但凡事皆是需要有開創者。若是沒有太祖的覺醒,敢於發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聲音,哪裡會有如今的周朝。」

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竟是戶部尚書魏開誠。魏開誠此人身量不高,更是胖胖的。若是從遠處看,八成就像是個正方體。

但是本人卻待人和善。平日里待人都是笑眯眯的。活像一個彌勒佛。更是掌管著錢財俸祿。

在朝中自是很有些人脈。見是他,季錦便也明了。這怕是魏家的人。

「我朝並不限制女子的行為。前有葉老夫人上陣殺敵,巾幗不讓鬚眉。在敵軍救出季老將軍。後有前朝長公主代掌監國穩定政權。我朝並不限制女子。只是看女子作何選擇罷了。」

此時站出來的事一武將。乃是二品的鏢騎將軍。聞言,朝上卻也是有著大部分的武將上前附議。

還不等季錦說話,陣營便已是如此明顯。此時,卻是朝堂上的人已經將目俱是投向台上的慕帝。希望透過慕帝的表情揣摩慕帝的態度。

慕帝面容上卻是紋絲不漏,仍是保持著一貫的假笑,也並無言語。食指的關節不輕不重的敲著龍椅的把手。卻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殿上一時之間卻是陷入了沉寂。此時卻是有人上前開口,打破了沉寂。

太師王顯輕輕上前。「我大周一直以來都是不論出身貴賤,有才之士居之。季錦的策論足以甩台上的有些人幾條街。如此有才之士卻不得已為我朝所用,那便是陛下的損失了。若是在坐的諸位有人能做出更好的策論,自是可以拒絕季錦上殿。但是諸位並不如季錦。」王顯此人及其護短。還是不忍心見自己的徒兒受委屈。

「想來也是在座諸位文人連同我學藝不精,竟是不弱一個女娃娃。現在又有何顏面反對季錦聽政。」這句話竟是將在座的文臣連帶著自己也貶進去了。臉上有些慍色,竟已是有些生氣。

此話一出,殿上的文人也是有幾分羞愧。就連周成化的臉上也是有幾分掛不住。卻又沒有把那反駁。

若要說如今的朝堂上,說話有分量的便也是三家。其一為丞相,便是處理地方政務。

其二便是以太師王顯為首的清流文人。因著是顧命大臣,所提的建議便是皇帝也要聽從幾分。

這第三嘛,便是以季宏昌為首的武將。雖是因著季宏昌很少在京中逗留在朝上很少發表自己的觀點。但畢竟身上是有兵權。是以也沒有人敢小覷。

其中丞相雖說是處理各地政務,卻也是與六部分權的。六部乃是直接由慕帝任命。與丞相對半分權。

此時已有兩方同意,想來大臣的阻力已是不足為懼。且經由王顯發怒,慕帝不得不出面安撫。卻是也不能在裝聾作啞了。慕帝思索片刻。

「季錦,現在有人反對你聽政,有人支持你聽政,你便來說說看你的想法。」

季錦聞言才依言上前,「臣之所為,並非是為官為名。臣只是希望盡自己所能為我大周進行貢獻。臣只是提出自己的政見而已。若是得不到大家的同意,也是不會實行的。」

這已是一種退讓。不分取權力,不要官名。只是提出政見。眼前已有兩方勢力同意,若是將她趕出朝堂已經是有些不太可能。這般限制季錦的權力已是可以了。之前反對的大臣也是有些鬆動。但還在念著王顯剛剛得話,臉色還有有幾分不愉。

季錦頓了頓,繼續道:」且臣所作的策論,也並非出自臣一人的心思。乃是仔細研讀鑽研了前人以及諸位大人們所有的見解所作。若真要論起來,著策論乃是陛下所有臣子共同所作。」

此話一出,文臣們的臉色倒是有些轉晴了。也算是全了大家的面子。

季錦卻是心裡冷笑。只要讓她進了這朝堂,之後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呢。畢竟啊,在自己眼裡他們的小技倆可都是被自己玩剩下的。十幾年的垂簾聽政可不只是說說的。她倒要看看,有了自己前世幾十年的未卜先知,自己又在朝堂。他們今生如何能削的了季家的權。

慕帝見朝堂上的人連反對的人都已是鬆了口,有些遺憾不能藉機將季錦趕出朝堂。可轉念一想,這般大的威脅不若留在朝堂之上,自己把控著才可放心。

丞相見慕帝的表情·也是有些同意,便也不在計較之前的季錦之事。想將話題引到今年的徵兵政策上。「啟奏陛下,如今已是秋季,可以進行今年的徵兵了。也將老將們換下休息休息。頤養天年。我已經整理好了名冊,就等陛下定下時間。「

這是變相的削了武將的權。安插自己的人手進去。現在軍中的將領們尤其是老將們皆是以季宏昌馬首是瞻。這般做法,自是合了慕帝的心意的。慕帝裝作深思。剛想藉機同意。

王顯卻是站了出來,「丞相大人可知為何我等堅持支持季錦上殿,並非是因著與你政見不合。實在是因著季錦的才學。丞相大人可曾知曉季錦在百花宴上做的一篇《治軍策》,微臣以為,乃是上上的策論。還望陛下能夠斟酌實行。對我大周有著無限的好處。」

在場的大人們卻也是有著那日百花宴見過季錦的《治軍策》的。不得不說,那篇策論實在是已經將現在大周的所有形式分析的一清二楚之後對大周內政進行的最好的政策。

眼裡也滿是贊同。便是先前站在周成化背後的一些文臣也是有些動搖了。捫心自問,若是自己,想來是寫不出那般策論的。

便是周成化,想到季錦所做的《治軍策》,也是絕口不提自己先前的秋季招兵之計了。他雖然喜歡權力,但是自小所接受的教育也是終於朝廷。如此策論若可實行,自是對周朝有無限好處的。

季錦也是勾唇一笑。這策論嘛,自然是好的,不過嘛,卻是對王權不太有利啊。只是不知。若是實行,便是進一步的失了王權對軍隊的管理權。可是,若是不同意,這可是最適宜周朝的策論,需要被大臣們反對,冒天下之大不韙。

自己前世之所以敢實行,也是因為季家和孟軻自己是絕對放心,對自己也絕對忠誠的。便是如此,自己也是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更何況是本就對季家不放心的慕帝呢。

果然,王顯此言一出,便已經有大半的朝臣表示附議。雖然周朝中三派是有明爭暗鬥的。但是在這等有益朝綱的大事上,也自是統一一致的。就連周成化這等擅長阿諛奉承之輩,也是表示了贊同。

只是如此景象,卻是慕帝最不願意看見的。果然,台上的慕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卻又不好跟所有的大臣站在對立面。

只是食指指節敲擊龍椅的速度有些加快了。季錦卻是了解,這是慕帝的一個小習慣。當慕帝在盤算時,便會敲擊椅子。若是生氣,節奏便會有些快,若是開心,便會緩慢一些。

果然,旁邊的李德全見慕帝如此,端著手裡剛送上的熱茶遞給慕帝。慕帝端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眼裡卻是愈發幽深。旁邊的盡忠卻也是放下了手裡已經遞至慕帝面前的茶盞。

輕輕低下頭,垂下眼瞼,掩飾住眼裡的三分嫉恨。無論怎麼做,自己在慕帝的眼中都是不如李德全的。只是手裡捏住拂塵的手卻是因著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了。

慕帝放下茶盞。已是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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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重生玩轉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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