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墨蘭卻也是不在多說什麼逼迫於她。

只是輕輕拉起她的手，將手中的藥丸交於她的手上。「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桃花此時卻是沒有拒絕。抿著唇輕輕拿住藥丸握於手中，沒有懷疑這藥丸的真實性，卻是轉過身去，不在看著墨蘭，送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墨蘭卻是有些滿意，和聰明人打交道，倒是輕鬆。卻是沒有馬上離去。輕輕躍起，幾番跳躍。在房梁之上穩穩停住。

桃花聽見身後動靜，卻也沒有阻止。雖說覺得杜若溪沒有殺她的必要。但是誰又會拿自己的命做賭注呢。能有人保護自己，自然是卻之不恭的。只是閉上眼，開始假寐。

半晌，樑上的墨蘭忽的睜開也在假寐的雙眼，隨著一陣窸窸窣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門傳來了說話聲，來人像是可以放低了自己的音量。

「小哥行個方便。這桃花也是跟了我家姑娘許久的。這眼見桃花就要被發賣了。我家姑娘自然是放心不下，讓我過來給些銀錢，也全了這番主僕之意。」說著也是從手中拿出了碎銀子，輕輕交至小廝手中。

桃花聽見說話聲，也是忽地驚醒。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拿起手中的藥丸，用紙輕輕包住，輕輕放於舌尖，卻沒有咽下。若有危險倒也是可以直接咽下。

守門的小廝聽見丫鬟這般說，倒也是理解這表小姐的心思。這柴房歷來是關押犯錯奴僕的。倒也是常見這種情況。

「蓮蓉姑娘說笑了，咱們表小姐仁善，對待這般惡仆也是仁慈。咱們怎麼會不全了表小姐的一番情意呢，只是還望姑娘快去快回。」

「應當的。」蓮蓉面上輕笑著。

小廝輕輕一按，推開了房門。「姑娘請進。」

蓮蓉見此，卻也是不在多言，輕快的進了柴房。

桃花一見是蓮蓉來了。卻是有些不屑。若要論起來，這蓮蓉卻是沒有自己服飾杜若曦的時間長的。卻偏偏比自己更得杜若曦的信任。是以桃花與杜若溪並不對付。桃花也一向都不清楚為何一個不若自己這般從小服侍在身邊的侍女能如此的小姐信任。

直到後來一次她無意間聽到蓮蓉給杜若曦出的陰損主意，給錦小姐下那般陰毒之葯，自己好似才有些明白，但卻是越發的看不起這蓮蓉了。

此時見蓮蓉進來，卻也是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但到底還是不願相信。畢竟自己已經沒有威脅了。

「你來幹什麼。」桃花冷冷的看向蓮蓉。

蓮蓉見桃花如此神情，倒也是不在意。依然輕笑道，「姐姐可不要急著趕我走。我可是來給姐姐送些銀子的。咱們小姐仁善。自是不忍心你如此凄慘的。」說著還輕輕牽起了桃花的手。

桃花起初還有些將信將疑。自己對她的敵意她是知道的，怎麼還會如此好心。但見蓮蓉一臉真誠，到底還是將手交給了蓮蓉。

圃一將手交到蓮蓉手裡，卻是感到指尖一陣刺痛。隨後便發現自己已經是不能動彈。想要說什麼，卻是只能發出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

蓮蓉見桃花已經不能動彈。從袖間抖出一顆藥丸。便將藥丸向桃花口中送去。

桃花想要搖頭，閉緊牙關。奈何卻無能為力。

蓮蓉手腕輕輕用力，便卸了桃花的下巴。將藥丸送進桃花的嘴裡，見桃花喉間一動，這才將桃花的下巴復原。

桃花疼的面目都有些猙獰，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著她。

她滿意的拍了拍手。將手中的銀子放入桃花的腰間。這才輕輕的離去。

桃花卻是只能狠狠的看著蓮蓉的背影。眼裡滿是怨毒。想著若有機會定要讓這對主僕收到代價。

只是，漸漸的，卻是感覺喉嚨發緊，越發的喘不過氣來。五臟六腑都傳來劇痛的感覺。眼前的事物也已經模糊。不消片刻，竟似是失去了所有生機。

樑上的墨蘭自房頂躍下。輕輕停至桃花跟前。伸出食指，探了探桃花的鼻息。感受到已經停止了呼吸。有些疑問，卻還是相信季錦。沒有多做什麼，悄悄從窗邊躍下。

錦繡閣內已是一片寂靜。就連丫鬟所住的廂房也已經是一片黑暗。

季錦的主屋從外面瞧也是已經熄燈了的。可若是走進主屋，便會發現還是別有洞天。

季宏昌和魏氏對季錦那是萬般寵愛。就連這院子，也是依著季錦的性子造。

小時候季錦便偷偷看那話本子。這看的多了，就覺得話本子里的密室十分新奇。吵著非要在自己的屋子裡也造個密道。

起初這季紅昌夫婦還只是以為季錦說笑罷了，後來季錦見爹娘沒有付諸於行動，就開始天天哭。

這季宏昌和魏氏被煩的實在是沒辦法。又實在是心疼季錦。但想來這樣縱著自家姑娘實在是不好聽。

就在軍中找來了幾個親信，將季錦的屋子生生改動了。

那幾名親信卻是知道季宏昌夫妻對季錦的寵愛的，又感謝季宏昌的提拔。在季錦屋子的改動上更是用心。

一個小姑娘的閨房，不但給改出了一間寬大的密室，裡面墜著一顆大大的夜明珠。還在屋子裡布下了陣法和陷阱。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這樣的設計倒也為她擋下了不少的設計。這侍女小廝們在只能看見屋子外面的主屋。卻是看不見主子在幹什麼的。

此時已是深夜。季錦和李嬤嬤卻是也沒有去休息。而是在屋子裡的小卧室里。大大的夜明珠墜在屋子中間。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少女的年紀雖然還小。但是通身的氣度卻很是成熟。此時正在輕輕的品著茶。眸子里卻是亮的可怕。

柔和的光照在少女的臉上卻是為少女平添幾分溫柔。大大的杏眼越發可愛。小巧的鼻子上白的透亮。

少女的手裡輕輕舉起茶盞。有一中歲月靜好的安寧。

墨蘭走進院中。院中已是一點光亮也無。輕輕1走至屋內。便見季錦正在細細的拼著茶。

「姑娘，那桃花剛剛已沒了氣息，不過她已經按小姐吩咐，服下了那葯。沒了氣息的人當真還有救？那葯竟有如此用處？」墨蘭一貫平靜的臉上現在也滿是驚奇。竟不知世上還有如此奇葯。

季錦輕輕一笑，「那是自然。那葯的藥材也是極稀有的」

「姑娘，還有，那曦姑娘身邊的蓮蓉倒是被我小瞧了。好像身上有些本事。」墨蘭倒是覺得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哦？」季錦此時終於抬眸。「她可是做了什麼？」雖然知曉蓮蓉通曉醫術。只是不知這醫術到底有多高。

「她只輕輕的扎了桃花一下，桃花便不能動彈了。」墨蘭不假思索。真是還覺得有些驚奇。

季錦聽此卻是放下心來，想來倒也不過如此。醫術真正高深的人，想來也不只是叫桃花不能動彈再喂毒藥了。

譬如她和閆作，都是會嫌那樣做會浪費毒的。直接兩針下去，便可取人性命。

「不過，這蓮蓉身上卻是沒有一絲功夫的。想來若是有一點功夫，那便也不會察覺不到我的存在。」墨蘭想了想接著說道。那倒是也不足為懼。說完便閉口不言。

李嬤嬤走至季錦身邊，「姑娘打算怎麼做？」說著輕輕為季錦換了一盞新茶，原來的那盞已是有些涼了。

「明日待了。娘將人出去葬了，墨蘭你便去將人救起。尋個去處先安置了。」季錦接過茶盞，不假思索的道。

「那姑娘打算如何處理這桃花？」李嬤嬤心中百轉千回，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終於是學會了謀劃了。

「我還沒想好。不過總歸是應該讓她物盡其用的好，才不會辜負了咱們這一番苦心。」說著對著李嬤嬤嫣然一笑。

「墨蘭，我若是日後將你安置在外，幫我培養一些如你一般有些功夫的人，你看如何？」轉頭看向墨蘭。

墨蘭卻是有些委屈，「姑娘，奴婢擔心你，若是奴婢不在身邊，那姑娘的安危可怎麼辦。」還是覺得季錦更重要，也是想一直陪著季錦的。

眼睛轉了轉。「不過奴婢想起或有一人可用。」一貫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卻是有幾分興奮。

季錦抬眼望向她：「是何人？」心裡卻已經知曉是何人了。

「是奴婢的師兄。他早年時因著犯錯被廢了武功趕出師門。現在卻也是過的不盡如人意。不過為人到是可靠。」墨蘭邊說邊抬頭偷偷望向季錦。

季錦輕輕品了一口茶，「你推薦的人，我自是相信的。只是不知，他為何會被逐出師門？」

墨蘭卻是抿了抿嘴，不是很想說出。唇微啟，輕輕·蠕動·，卻到底沒有說出什麼。

半晌沉默。季錦也不再逼她。前世她也是知曉墨蘭有這麼個師兄的。墨蘭因為陪著自己在深宮之中。每月的例銀也是無處可用。倒也都去接濟這個師兄了。這個師兄倒也沒有全將錢白白花掉。

只是將錢買了墨蘭需要用的東西，在交給她。還騙墨蘭，那些東西並不值錢。也只有墨蘭那樣痴心武藝·不太關注女兒家的東西的小妮子才會相信了。怕是師兄還往裡添了不少錢。

想來也是個好的，這般詢問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罷了。

「那墨蘭你明天便將人救下，安置好，餘下的事我們稍後再議。」說著也是打了個哈欠。拿起腿上雪白的羊毛毯子，向著床榻走去。

「時辰不早了，便都先回去歇息吧。」

墨蘭和李嬤嬤伺候季錦躺下，也依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