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一雙粗布鞋

第四十五章一雙粗布鞋

陳一在牆邊聽了一會兒,扭過頭來。朴痕趕緊追問:「你聽到了什麼?」

陳一搖了搖頭,說道:「感覺聽清了,但是似乎又聽不清。聲音也總是時斷時續的。而且,說的這些話,每一句和每一句好像都是岔開的。」

「你具體都聽到什麼了?」朴痕追問。

「樹根,盒子,別動,回來……就是這幾個關鍵詞。」陳一腦子有點亂。

朴痕看了看院子里的那顆歪脖老楊樹,粗壯的枝幹,以及下方堅實的根部,每一條樹根,都好像是一頭粗壯的巨蟒,糾纏盤繞在一起,然後插入土地深層。

「是不是暗示著樹下有東西?要不要咱倆把地拋開看看。」

「別,這又不是咱們的地方,再說了,聽到的這些東西,也許都是假的。」

「都請的一清二楚了,怎麼是假的呢?」朴痕固執的說到。

「我……我也沒有完全聽清楚啊,而且,我腦子和一般人有點不一樣,總會出現幻覺,幻聽這類的東西,所以,現在即便是我聽到了,看到了,也不敢完全確信就是真實存在的,你懂嗎?」

「你的意思是你有精神病?但你有精神病,我沒有啊,我的感覺是最真實的。三更半夜,有人在後牆聊天,而且,有人在我睡覺的時候,壓在我的身上,摸我的身體,這些感覺對我來說都非常真實,肯定不是幻覺!」

「就算你的感覺是真的,也別隨便挖這裡的土。我們這邊又個說法,這種老宅動土的話,都需要找人來算算,什麼時間動土,從什麼地方開始挖,這都是要有儀式的,不是說隨便你想開始挖就開始挖的,告訴你,就連盜墓賊尋龍探穴的時候,也都是得有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儀式。」

「真夠麻煩的,不挖也行,那你晚上得陪我在這,不然我害怕。」

「我就不明白了,你老想挖人家院子幹嘛?這個院子之前都已經裝修過一遍了,地面都是重新鋪裝的,地裡面要是有東西的,早也就被人施工隊的發現了。」

「說實話吧,這些什麼神神鬼鬼的,我不是那麼害怕。就算真的有鬼,只要人足夠的強大,這鬼東西也不敢靠近咱們,我是想啊,萬一這地里挖出個什麼寶貝來,那咱們不就發財了嗎,這不是清朝時候就留下來的老宅子嗎,說不定,以前的主人真的在地底下埋了東西呢!」

朴痕這麼一說,陳一到時開竅了,點點頭,「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有道理啊,大晚上的說自己害怕騙我過來,鬧了半天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干這個。」

「我這是有好事都想著你啊,怎麼樣,挖不挖?我就聽你一句話。」

「挖,是可以挖的,但是,不是現在,等我明天晚上,找個大師來給算算,都算好了,咱們在挖。」

「好,就這麼定了,但這事情,別告訴胡軍、雪莉他們,我總覺得,這倆人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他們的眼神都壞壞的。」

「那我的眼神壞嗎?」說著,陳一雙目盯著朴痕,看看她的臉蛋,又看了看她的身材,一想到,她剛才說有人在摸她的全身,陳一就又一股慾火火苗在身體深處翻騰。

「看不出有多壞,但是夠色的。我這可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看人是非常準的!我總感覺,你跟胡軍啊、雪莉啊,他們不應該是一路人啊,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朴痕姑娘這句話確實是把陳一問住了,陳一還真就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認識胡軍的了。這個雪莉,也是在胡軍的飯局上認識的。

他努力的去想,像以前和胡軍的一些交集。但是畢竟十年的記憶都沒有了,頂多是在一些記憶碎片中,拼湊加臆想出來一些東西。但這些東西,也是模糊不清,根本無法判斷,胡軍到底是什麼人。

「沒辦法,實話跟你說,我腦子確實有問題。車禍導致我失去了近十年的記憶,我醒來之後,只能回憶起是前年的事情,那時候我還是個剛畢業的警校生。但最近這十年,發生了什麼,我認識了什麼人,我做過什麼世清,我完全不知道,只能是零零碎碎的回憶起一些碎片記憶,但這些短暫的零星記憶不足以支撐這十年,甚至連一星期都支撐不起來……」陳一正說著,只看到朴痕這丫頭趴在酒吧的吧台上沉沉的睡過去了。

陳一看著熟睡的朴痕,她睡著的樣子,更是純真,潔白的面頰,腮處淡淡的粉紅色,素顏的她,依然那麼漂亮,看著朴痕這個樣子,陳一想到的是十年前,剛爆紅的冷夏。

那年,冷夏在他的記憶中,也是這樣的單純善良,不但漂亮,而且冰雪聰明,而現在,冷夏怎麼變成這樣了?十年,十年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嗎?

陳一再一次陷入沉思,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好像都是一場夢,現在是一場夢,而十年前的那些經歷,又是另一場夢,自己始終在睡著,始終在夢裡,從一個夢,進入到另一個夢,永遠的這樣循環下去。

陳一凄慘的笑了笑,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改在朴痕的身上,然後去吧酒吧的等都關上,只留下幾盞應急燈,自己找了個靠牆的沙發,靠在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朴痕等陳一睡著了,睜開了眼睛,走到陳一面前,把他剛才給她披上的外套又重新蓋在陳一身上,然後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蹲在陳一面前,注視著他的面容。

這時候,院子里起風了,門板由於沒有關嚴實,被風吹的劇烈晃動。朴痕趕緊把門關緊,走到門口的時候,從門縫處往外瞟了一眼,愕然發現,門口處有一雙鞋。

嚇得他往後退了兩步,而房門一下子被大風吹開。門前,蒼白的月光下,一雙黑色的布鞋整齊的擺在那裡。

遠處方房檐上,傳來一聲貓叫。朴痕正緊張著,這時候,陳一已經被這動靜驚醒,不慌不忙的走到們前,一下子把門關上,這次關的很嚴實,風都都透不進來。

「你……你看到了嗎?門口……門口有……」

「門口什麼都沒有,就是一陣風而已,別瞎想了,回屋子睡覺吧,這都快四點了。」

「你沒看到嗎,門口真的有……」

「我說了,門口什麼都沒有,你趕緊回屋子睡覺!」陳一語氣加重,不在給朴痕說話的機會。

朴痕只好回到屋子,等朴痕進屋之後,陳一又走到門口,蹲在門縫處,偷偷的往外看。

其實他剛才開門的時候確實看到了,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粗布鞋。

門縫被打開一條縫隙,目光落在門口的地上,蒼白的月亮地,什麼都沒有,那雙鞋子,已經不在了。而就在他準備把門關上的時候,往院子里一瞟,驚愕的發現,院子里,出現了十幾雙鞋。

有粗布鞋,有繡花鞋,甚至還有靴子,鞋頭都沖著屋子的方向,鞋子都是一前一後,似乎,他們再往前走!

陳一趕緊把門關上,不敢在往外看,他心裡叨咕著:「不該看的不要看,什麼都沒有,都是想出來的,什麼都沒有。」

而這時候,他聽到外面有人敲門,好像不止一個人,好像又十幾隻手在拍打著門板,陳一捂著耳朵,嘴裡念叨著,「不該聽的不要聽,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果然,過了一會兒,敲門聲不見了,院子里也變得安靜下來。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一聲公雞打鳴,陳一在看看錶,已經快五點了!他好歹鬆了口氣,這一宿,總算是熬過去了。

正午,陽光明媚。可能是因為昨晚掛了一夜狂風的緣故,從今兒一大早開始,京城的天氣就別爽朗,四處洋溢著初春的朝氣。朴痕這一覺睡到了中午,迷迷糊糊的被餓醒。

酒吧里依然沒有顧客,他們連晚上都沒有,就更別說白天了。廚師和服務員都閑著沒事蹲在院子里聊天,胡軍不在的時候,這裡就根個放牛班似的,及其懶散。大家都暖洋洋的在院子里曬太陽,一隻黑色的野貓也卧在西廂房的房頂上曬太陽。

一個肥頭大耳的廚師站起身,從地上撿起土塊把西廂房房頂的上那隻黑貓趕走。

朴痕是很喜歡小動物的,看到這廚師對小貓不怎麼友善,就責備道:「你吃飽了撐的,人家貓咪招你惹你了,幹嘛拿石子砸它!」

「我得趕它走。」

「人家在房頂上曬太陽,礙著你了?」朴痕反問。

「我們老家有個說法,這黑貓不吉利,晚上看到黑貓,招鬼,白天看到黑貓,會有災禍!」

「是嗎?」朴痕想到昨晚上,它看到這隻黑貓在放地上朝著屋子裡叫,好像它能看到什麼似的。

「妹子,這個事情哥哥能騙你嗎?不過你別怕,雖然這宅子有點邪乎,不過,有我在,牛鬼蛇神的,都怕我。」

「為什麼?」

「我們廚子都是半個屠夫,死在我們手上的動物數不過來,我們身上的濺上的血多了去了,那些陰物都怕這個!」

幾個人正在院子里聊著天,看陳一從大門口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奇特,造型誇張的傢伙,誰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幹嘛的。穿著一身短衣短褲,被這個墨綠色的行軍包,賊眉鼠眼,瘦了吧唧,看著好像就剩下衣服骨頭架子了。

「這誰啊,新來的跟服務員嗎?就這樣的,能有會啥服務啊?」廚子嘲諷到。

楊蕪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這張嘴可沒繞過誰,馬上反擊道:「就會點特殊服務,還專給你媽做服務。」

廚子一下子急眼了,蹭的一下子站起來,「草,剛來就想找事是吧,看你這德行,我不把你撅成劈柴!」

廚子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大拳頭就要朝著楊蕪臉上招呼,不等陳一過來拉架,楊蕪突然出手,一手指頭戳在這廚子的右側肋骨下方,一指頭點下去之後,這廚子當即就放了個臭屁,緊跟著開始打嗝,一打打一連串,打的他臉紅脖子粗的。

時候陳一才知道,楊蕪別看其貌不揚,嘴巴很賤,但是,還是有點絕活的,除了會畫符看風水,測測面向,噹噹神棍,忽悠忽悠農家婦女之外,他還有一首點穴的本事,不過他說這本是是用來治病的和防身的,不會主動去攻擊誰。

剛才他點了廚子的京門穴,此穴位對腸道影響甚大。

楊蕪點完了他,陰笑著說道:「還好你腸子里沒有積食,如果有的話,現在你已經拉一褲兜子了。」

剛說完,就見這廚子在打嗝的同時,庫嚓一聲,竄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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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兇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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