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顧衍風番外4

第480章:顧衍風番外4

她冷嘲著勾起嘴角,笑得誇張,「顧衍風,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為什麼這麼快的,就已經被自己的謊言束縛了?」

「我沒有!」

「你有!一直就有,明明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要騙自己?」沐希寒有些歇斯底里的沙啞著嗓子撕吼著,「你說過,我們並不相愛,你明明就不愛我,也知道我不愛你。不是愛情,不是愛情,不是愛情!!所以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這麼好像戀人一樣對我好。」

顧衍風倏爾一顫,目光中晶瑩閃動的湖平,似乎有裂開的痕迹。

「……我只是想保護你。」他垂下睫毛,聲音輕到幾乎是夢囈。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不需要你對我這麼好!!」

沐希寒激動的否定他的每一句話,她這才聚集的恨意,被他這類似愛情的話,擊得一敗塗地。她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些湧上來的問題,只是有觸碰到他溫柔意識,便本能的激得她想要逃避。

逃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被他擾亂自己的心。

「顧衍風,別讓我再一次把你當成他,停下這一切,停下你想賭上的一輩子。」

冰冷決絕的話在空氣中凝結成破碎的晶瑩。

彷彿是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沉默,顧衍風終是不能說服自己,到底驅使他會這樣堅持的原因是因為什麼。友情,還是愛情?

「對不起。」

「不需要!」沐希寒的聲音冷到了一個極點,睨着他的目光更是覆蓋着層層疏離,「我也錯過,但只要強逼着自己清醒一點,便能看清,這一時的迷失並不是真實的感受。我不愛你,你不愛我,我們不需要這樣牽就著,將對方束縛一輩子。」

額前的長發遮蓋了他的目光,只露出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

半晌,他卻是一笑,「希寒,你一再強調否認,我和你,都只是被錯誤的感覺迷失了心。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太過肯定的事實,有時候只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而並非真實。」

「呵,你是想說,你真的在不知不覺得喜歡上我了?」

沐希寒好笑的看着他,她無法解釋自己在問出這句話時,心裏強烈的刺痛是因為什麼。

一瞬間,顧衍風心中一顫,層層溫柔的漣漪自心底蔓延開來。

為什麼他一直都不敢面對呢?

喜歡,是無法掩飾的。

「呵……」散去迷霧的心變得清晰明確,他像是解開了心中一個大難題,然後,笑得那麼的自然舒心,「喜歡,我這才看清,它的存在。」

沐希寒如遭電擊一般,整個人失神的楞在當場。

「不……」她陡然厲聲尖叫起來,「騙子,你在說謊,我不相信,不相信你的喜歡。」

「為什麼?」顧衍風抬起頭,目光染上異樣的受傷,「我知道可能很突然,事實上我也是剛剛才確定。但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因為你的迴避而心痛,有很多時候,我會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着你……我開始關注你的一切,了解,甚至是想在任何時候都能保護你,這一份小心翼翼是我無法再否定的。」

「不,那不是喜歡,不是,絕對不是。」

沐希寒倏地鬆開他的手,目光驚慌的顫動,搖著頭,她向後退了幾步,聲音有些變了調,「這不是喜歡……你不會喜歡我,不能喜歡我,不可能,不可能會喜歡我。」

「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我這種女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歡!」沐希寒沉下僵硬的臉色,曜黑的瞳孔泛起能吞噬她的漩渦,「因為我很臟,因為我被人強、奸過所以我的靈魂都是骯髒的!!」

「不是,絕對不是!」

顧衍風目光驟然一震,他激動的站起身,用力的握着她不停掙扎的手腕,緊繃到極點的聲音透著決然的不容質疑,「沐希寒,你聽着,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這是事實……」她的淚水驚落,凄美的滑入嘴角。

「可這說明不了什麼,改變不了什麼!」顧衍風像發了瘋一樣,大聲斥吼着她,「不管發生過什麼,你還是你,永遠都是。我喜歡的是我所認識,所了解的沐希寒,不管發生過什麼,我認定的就是你。」

沐希寒倏然凄婉一笑,目光空洞而碎裂,「那如果我變得不是原來的我呢。」

「你說什麼?」

「如果我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沐希寒,那你會不會停止這段荒唐的喜歡?」沐希寒迎視着他的目光,平靜的就好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所以她在笑,笑着卻殘忍的問他,「那如果我想殺你呢?」

顧衍風僵楞當場,目光沉斂,卻是笑着說,「你不會……」

「我會,我為什麼不會?」沐希寒猛得甩開他的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牛奶瓶,她笑得微微有些失控,「我想殺你,因為我在這瓶牛奶里下了慢性毒藥!」她突然尖叫着將牛奶瓶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灑了一地的乳白色液體中依稀還殘留着少許的藍色。

望着他驚詫的目光,沐希寒卻是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哈哈……很難相信是不是,但這就是事實。事實就是,我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沐希寒,所以你要討厭我,你要介意我的過去,你要停止,永遠對我所謂的喜歡!!!」

平靜的一句話,最後那幾字,她永遠都是用撕吼的。

她的嗓子完全啞了,淚水蜿蜒在小臉上,暈開了她的冷漠尖銳,所露出來的,是她不堪一擊的脆弱靈魂。

顧衍風萬分心疼她,那樣深沉的目光中還滲著溫柔,他伸出手,想要再一次的靠近她。

沐希寒如同墜入冰寒之中,身體那樣劇烈的顫抖,望着他快觸碰到自己的手指,她猛得一震,尖銳的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衍風,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決絕的話語隨伴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消失在了有些恍惚的光暈之中。

…………

暴晒在灼人的高溫下,沐希寒瘋狂的奔跑着。

不知道自己在去哪裏,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不知道哪裏還是停下的終點。她什麼也不知道,只想着瘋狂的發泄出自己心中的痛苦。

腳步猛然停下,沐希寒像是瞬間脫力,精疲力竭的癱坐在地上。

急促的呼吸聲和瘋狂跳動的心跳聲,交織著異樣的慌亂,而原本就紊亂的心跳卻是隨着漸漸平復的呼吸,一同冷靜了下來。

她坐在地上,不禁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

「怎麼會是你?」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天在龍怒開槍想殺她的人,和現在闖進自己屋內,用陰森的目光緊盯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老麥。

竟然是這個與她並沒有交集的人。

「小姐,你不怕驚慌,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些事情。」老麥像一根柱子一樣筆直的站在那裏,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在龍怒對你開槍的人,盜竊葯庫藥品的人也是我,做這些事情無非只有一個目的,是想小姐你回一趟鬼門而已。」

沐希寒神色微冷,警惕的看着他,「呵,怎麼我也算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嗎?竟然會勞動到你們用這請辦法請我回來。」

「是你不願回來,我才不得已這樣做的,因為有一件事情,需要小姐幫忙。」

「我能做到什麼事情?」沐希寒不想和他說太多沒有意義的話,只是她無法猜測他的想法,直覺告訴她,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老麥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而開口,「能輕而易舉的接近顧衍風的人,自然能做到很多的事情,我只是想請小姐,將這支葯喂他服下。」

他從袖管中拿出一個玻璃小瓶,裏面沉澱著液體。

沐希寒一震,目光驟然冰寒,「你想殺他?為什麼,他與鬼門並不是敵人。」

「這種葯你應該很熟悉,不會致命,只是能控制人的思想。」老麥緊盯着她若有沉思的面容,眼底精閃過一抹恨意,隨即沉下,「小姐,能為鬼門做這件事情的人只有你,老爺想控制整個龍怒,只有你能幫到他。」

「你說這是他的意思?」

沐希寒瞪大眼睛,緊緊握成拳的手壓抑著輕微,倏爾,她卻是冷笑,「呵,你們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幫你們?為了鬼門?不要說這麼荒唐的話。」

「阿哲。」

毫無預警的兩個字,驚駭了沐希寒破碎的目光。

老麥沉下陰戾的目光,轉過身,聲音輕到幾乎只剩下迴音,「阿哲是我唯一的兒子,如果他有和你提起過那個『父親』的話,你就應該知道,該不該做這件事情。」

沐希寒渾身僵硬的坐在床上,腦海中像刀一樣鋒利的回憶碎片,將她傷得千瘡百孔,血肉淋漓……

最終,她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去傷害顧衍風。

就算她之前一直在掙扎猶豫,但在聽到他的那一番話后,便是註定了,不管是以怎樣的感情,顧衍風對於她的生命的重要,都將遠遠重於她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選擇回去面對,接受任何的懲罰,但在她放棄這樣痛苦的活着之前,她需要去確認一件事情,不管結果有多殘忍,她想要親耳聽他說。

再一次回到鬼門,沐希寒的卻是抱着如此決然的心態。

礙於『龍怒』少夫人的身份,鬼門內原本不屑她的弟子,也不敢上前攔阻她。一路來到了黑鬼居住的七樓,沐希寒卻被守在門外的老麥攔住了腳步。

「小姐,沒有老爺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老麥睨着她的目光,泄露了一絲絲的陰沉的冰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攏。

沐希寒倏爾回過頭,冷冽的目光直視着他,「我必須要見到他,讓開!」自從知道他是阿哲的父親后,對於這個陌生的人她的言語卻是有幾分敬重。

「小姐,老爺休息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

老麥不吭不卑的額首,卻是不著痕迹的靠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問,「那支葯讓顧衍風服下了嗎?在這個時候,你應該留在他的身邊,怎樣才能真正控制他,你應該比我清楚。」

「很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情說這個。」

沐希寒整個人都顯得很煩躁,盯着眼前緊閉的大門,她倏爾衝上前,抬起手用力的拍打着,「開門!!我有話要問你,開門!!!」

老麥臉色微變,厲聲低斥,「小姐,請停下來。」

「開門,我讓你開門啊!!」沐希寒不管不顧,拍打的更加用力。

就在這時,遙控的大門「踏」的一聲,被開啟。

「老爺,小姐堅持要見你。」老麥立即低下頭,平靜依然平靜。

「進來。」

屋內,黑鬼低沉的聲音透著威嚴。

沐希寒深吸一口氣,斂下眸子中任何被撼動的情素,她推門進去。看到坐到書桌前的中年男人,她似乎是第一次敢這樣直視他的目光,並且,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漠。

「顧衍風的對你的寵愛,還真是把你慣出了不少的脾氣。」

黑鬼帶着一副平光眼鏡,鏡片下,那一雙銳利的眸子冰冷的尋不到一絲氣息。手指輕扣著桌面,毫無波瀾的五官靜靜流淌著嚴厲的溫怒。

「呵,那你還真是不了解我,有沒有顧衍風,我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你專程來告訴我這些?」

看着他永遠都不會有波動的瞳孔,沐希寒突然覺得自己來這裏就是錯的,若說十二歲之前,她不懂事所以才會認為這個男人是爸爸。可現在,就只是有這樣的想法,都會讓她覺得可笑,更別提,顧衍風口中所說的感情。

「你現在應該很開心吧,畢竟我這個在你眼中連下人都不如的女兒,找了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對你來說,這應該是好事的。」她的諷刺和尖銳在目光中盡現無疑,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只是,想看到他因為她而有那麼一次的失控,哪怕,是勝怒!

黑鬼抬眸,平靜的看着她,半晌,「如果你和顧衍風在一起只是想在我面前炫耀的話,那麼大可不必了,你過的再好,再壞,都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這話是你說過的。」

「呵,我就說你是這樣一個人。」沐希寒凄涼的冷笑一聲,身體輕輕的顫抖了起來,「還虧得你在顧衍風面前演出一出好戲,你還真是騙到了所有的人,其實你不就是想得到更高的地位權利嗎,不需要勞您親自出馬的,這種突然的重視我還真是消受不起呀。」

「你到底想說什麼?」

黑鬼的臉色變得難看,皺起的眉頭,是那樣危險的徵兆。

「呵,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有膽了,所以跑來發泄發泄。」沐希寒陡然妖嬈一笑,沒有了濃妝的遮掩,她的嫵媚顯得有一些刻意的痕迹。笑容突然僵住,她斂下眸,聲音緊繃的問,「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機會讓你重新選一次,你會不會在我三歲那年,掐死我?」

黑鬼霍然一震,目光閃過一絲異樣,站起身,他走到她的面前,似乎冷漠的笑了笑,「如果能重新選擇,我一定不會讓你來到這個世界,若不是因為有些事情無法改變了。莫說是你三歲,就算是現在,我也可以很簡單的掐死你。」

沐希寒近乎無聲的笑了一下,目光決絕,「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我會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來恨你,報復你,讓你恨不得立刻殺了我來證明你的後悔……」

「啪!」

一道突兀而響亮的摑掌聲,驀然打斷了她的聲音。

沐希寒狼狽的歪著對,黑色的長發遮蓋了她的面容,只有緊緊握成拳的雙手和微顫抖的身體泄露著,她此時有些崩潰的情緒。

黑鬼瞪着她,聲音冰冷而殘忍,「你想犯賤就滾遠些,別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會因為你的恨而有絲毫的影響,只是這副醜陋骯髒的姿態,會打擾我看書的雅興。」

這恨,都無法奢侈得到,這是一種怎樣的凄涼。

「呵,那你現在算什麼?生氣嗎?」

很意外的,沐希寒卻是帶着那樣驕傲勝利的微笑看着他,只是那瞳孔深入的淚水和痛苦來不及掩飾。她可以死心的後果,便是得到這樣一個滿意的借口,永遠的離開這裏,離開的越遠越遠,永遠都不要再有任何的聯繫。

「趁我沒有生氣之前,馬上滾!」

黑鬼轉過身,寬厚的肩背明明應該是父親的溫暖,可冰冷的氣息卻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沐希寒仰起頭,用盡全力的一個深呼吸,這才可以微笑的不那麼僵硬,「如你所願,我會滾,而且會永遠滾出你的視線。」

這一次的轉身,她賠上了對這裏最後的一絲牽掛。

只是她沒有看到,背對着站在窗前的黑鬼,面上的冰冷卻是一點點沉澱了下來。抬起有些顫抖的右手,他倏爾閉上眼睛,不允許自己的心軟。

從房間里出來,沐希寒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步行走樓梯。

清亮的腳步聲如同給了她驕傲的資本,她可以走的那麼的決絕,可隨着腳步沉下的,還有她殘破不堪的心。在這一瞬間,她才突然察覺,自己原來無家可歸了。這樣冰冷的世界,她可以躲到哪裏,了此殘生呢?

就在這時,樓梯間的門突然打開,緊接着一個人影沖了出來。

沐希寒只是停下了腳步,密密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怎麼,他讓你來殺了我?」

「我只是來問你,顧衍風有沒有服下那支葯。」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貫冷眼冷心的老麥,迎上他的目光,沐希寒突然笑了笑,有些疑惑,「你永遠都只有這個表情嗎?還真無法想像,如果他像你,會是什麼樣子。」

提到阿哲,老麥的目光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

笑了幾聲,沐希寒突然覺得笑不出來了,「呵,你們死心吧,顧衍風沒有中毒,而且我也不會再幫你做任何的事情。」

她越過他,徑自往樓下走去。

「還真是說對了,你確實不應該活着。」

身後,老麥冷到極點的聲音讓沐希寒突然僵住了腳步,一瞬間爆發的情緒讓她有些失控的大吼了起來,「閉嘴,都給我閉嘴,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評價。我的命不是你們給的,我不為討厭任何一個人而活着,誰都沒有資格質疑。」

「如果你活着的代價是別人的生命,那你,就應該死。」

如宣判一般定了罪的話,迴響在空空的樓梯走道,顯得蒼涼悲哀。

就在這時,處於激動中的沐希寒沒有注意到身後悄然靠近的身影,緊接着,後頸一麻,她便已經失去了意識,昏倒在了地上。

手中拿着注射器的倩水緩緩勾起唇,厭惡的踩着沐希寒的手指,恨聲說,「舅舅,我實在不能容允再看到她活着的樣子,表弟的仇,也該報了。」

老麥的目光漸漸露出陰寒的光澤,「人交給你,別讓人發現了。」

「是,我一定會讓她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次的。」倩水的笑容變得扭曲而恐怖。

沐希寒失蹤了。

顧衍風在找遍了鬼門之後,只得到了這個讓他害怕的結果,他很清楚沐希寒根本就沒有地方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這裏。而確實也有人看到她一臉陰沉的回來,天色漸暗,卻是沒有人看到她離開。將室外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看了一圈,卻只是在大概中午的時候看到了沐希寒直接衝上中心主樓,並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一次他的不請自來,有一個非常好的借口,找他的未婚妻。

接待他的人是老麥,因為黑鬼在下了令,不想再有任何人去打擾他,很顯然是心情不好。顧衍風能猜到是什麼原因,而為了確認沐希寒是否安全,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強行闖入大樓,顧衍風是在將看守的弟子都打倒了之後,才費力的到達了七樓。

一出電梯,就已經看到書房的門打開了,而黑鬼正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空氣中瀰漫着白色的煙霧,模糊了原本就處於陰影中的面容,愈發的透出陰森。

「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你休想離開這裏。」

顧衍風擰著眉,上前兩步,急切的問,「是衍風失禮了,但我確實是沒有辦法了,希寒失蹤了,我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會上來打擾你。」

黑鬼微微怔了下,目光輕抬,「失蹤?」

「是,監控沒有拍到她離開鬼門,可是我找不到她,一整天了,我真的很擔心。」顧衍風的焦急毫不掩飾的表露在眸子中,緊抿的唇線更是有一絲冷冽的意味。

「呵,上午她跑到這來大鬧,問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她說如果能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會不會在她三歲當年,掐死她。」黑鬼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這才解釋,「她三歲那年,有一次我喝醉了,差點掐死了她。如果當時沒有人出現的話,那過十秒,她一定會死。呵,然後我告訴她,如果有機會重選一次,我不會讓她出生。」

顧衍風倏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有想過希寒的心情嗎?」

「呵,你不知道,她恨我,就算我也那樣的恨她的存在。」黑鬼沉下眸子,嘴邊的笑竟然有些驕傲的痕迹,「在她出生之前,我確實期待過她的來臨,但就在生產那天,她的生命竟然是換阿瑩的生命換來的。從那一刻,我開始後悔,每次看到她我就會想起阿瑩,然後,我們便是互相憎恨著。」

「她是你的女兒,就算是因為她而讓伯母付出了生命,但那一切的錯都不是她造成的。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伯母需要你延續那一份愛,而加倍愛她呢?你有沒有想過,從小沒有母親,再連父親也失去了,最痛苦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她嗎?」

望着他微微失神的樣子,顧衍風的心疼卻是愈發的擴大,他從來沒有想過了解了她的一切之後,竟然會看到她如此殘破的靈魂。

在這一瞬間,他有一種強烈想要保護她一輩子的感覺。

如果命運真的是對她這樣不公的話,他願意為她承擔所有未盡的痛苦,他願意將自己生命中的所有的快樂和陽光都送給她,只希望,她可以永遠都不會再流淚。

黑鬼窺探着他的神色,卻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她比我幸運,至少在她余后的生命中,她遇到了你,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帶她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

「一定要這樣嗎?我知道在您心裏縱然怎麼恨,也是希望她今後能開心一點。你問我那天,我從你眼中所看到的感情絕對不會是騙人的,明明可以不用再恨,為什麼不嘗試一下?」

「要停下一段持續了十幾分的感情,談何容易。」

黑鬼剛毅凌厲的五官陡然變得悲涼了起來,站起身,他回到那古書之中,半晌,才開口,「我做不到,她也做不到,又何必太執著呢。」

顧衍風抿著雙唇,沒有再說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似乎在中止的對話中沉悶了下來,夜晚的微涼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冰冷入骨的感覺直讓顧衍風覺得徹骨的顫抖。

「去西院看看,阿瑩住過的地方,她喜歡偷偷躲在那裏。」

顧衍風在離開的時候,聽到黑鬼那一句恍若嘆息的聲音,一路幾乎疾馳的跑了下去,在夜色中,他尋找着她的身影。

…………

完全密封的一間簡陋屋子裏,安靜的只有風扇轉動的聲音。

無法流通的空氣壓抑著沉悶,似乎有什麼腐爛的味道從地上傳了出來,透著異樣刺鼻的味道,卻是處處透露著骯髒的氣息。

牆角,昏迷的沐希寒癱軟在地上,長長的黑髮與身上的白裙形成對比。

就在這時,木製的門輕輕的被推開,隨着燈光的亮起,妖嬈嫵媚的倩水緩步走了進來。描著濃妝的眸子輕闔上,她頓在她的面前,將手中冰冷的水潑到她的臉上。

「賤丫頭,醒醒,不然可不好玩了。」

突然的冰寒刺骨讓沐希寒驀然驚醒,身體中殘留的重計量麻醉藥讓她就連睜開眼睛也很費力,更加提是動晃身體。

「醒了呀,不要意外看到我,舅舅已經受夠你了,所以想給你一個了斷。」

沐希寒疲倦的闔著眸子,慢慢理清了思路,才知道她口中的舅舅就是老麥,而看樣子,他是打算殺她滅口。可是……這件事情,是他的意思嗎?

倩水眨了眨眼睛,笑着問,「你怎麼都不害怕嗎?馬上,你就要死了。」

「能殺得了我再說……」沐希寒閉上眼睛,完全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囂張的態度激怒了倩水,她猛的站起身,抬起腳在她身上胡亂的踹著踢著。細長的鞋根傾注著那樣的力量,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瘀傷痕迹。

沐希寒只是咬着牙關,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呵,我差點忘了,這點痛苦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倩水突然停下動作,氣息有些喘的捋了一個捲髮,蹲下身,她大力的拍打着她的臉,笑容陰險,「啊……你說我應該讓你在死之前,做一些什麼事情呢?正值十七歲的花季,就這樣死去似乎太可惜了,」

「滾!」她睜開眼睛,怒瞪着她。

「別急着生氣,讓我好好想一想……」倩水用力的揪着她的頭髮,拉扯著,面容有些扭曲,倏爾想到什麼,她陡然詭異一笑,「不如,我就送你一個最開心的死法吧,要讓你在這種極致的快樂中死去,我必須得挑兩個年輕有力的,呵呵……不然,你死不了,就慘了。」

沐希寒如遭電擊一般,身體驀然僵硬,驚駭的目光閃著瘋狂的恐懼不安。

「你敢!」

倩水捂著嘴,笑得妖嬈極了,「等我把人帶來了,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說着,她起身走了出去,將木門同時鎖上。

沐希寒久久的陷於恐懼之中,身體拚命的想要掙扎,卻是使不出一絲氣力。此時她只有一個念頭,如果真的會發生那種事,她一定會馬上死,馬上!!

……

帶着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倩水想到一會的好戲,忍不住的一路偷笑着。

暗色的夜,她的舉動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與此同時,她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着一個幾乎與黑夜融合在一起的男人。

「快點,走快點,還想不想快話了?」倩水催促着他們,嘴裏嘀咕有詞,「哼,小賤人,讓你平時仗着一張臉這麼囂張,看我這一次還不整死你。走快點,一會見到那個女人,不用客氣,給我整死她。」

兩個完全興奮的男人露出了淫.盪的笑容。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屋的入口,緊接着,隨即跟上來的男人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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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甜心很美味:總裁上錯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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