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法度

看著趙武的嘆息一聲，葉凡雖然心中認為水清則無魚，秋後算賬也不遲，可看他一副血氣方剛，仗義執言的模樣，又不知為何想起自己。

即使不想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在這裡浪費時間，還惡了這位一看就是極為重要的燕捕頭，但心中一股衝勁驅使著他，還是忍不住上前。

「燕捕頭，敢問異人自有法度，這話究竟是何意？」

「這話很簡單，你們異人與我們各自法度是不一樣的。」

燕南風雖然不想回答，但作為執法者，宣揚法度是他的職責所在，一旦問起了，就不能迴避。

趙武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氣沖沖的說道，「燕捕頭，你們一個法度，我們一個法度，不能一視同仁，這算什麼法度？你這一套與刑不上大夫有什麼區別？可不就是徇私枉法嗎？」

「燕捕頭，別聽瞎說，咱們有咱們規矩，老祖宗的規矩怎麼能說變就變？更何況我阿德雖然偷雞摸狗，盜人財物，可我也是一個守法良民啊！」阿德一聽趙武這話，立馬大聲叫屈起來。

趙武看著這奇恥大辱在眼前活蹦亂跳，臉上大為火光，若不是葉凡先一步拉住他，早就上去一陣暴打了。

「冷靜一點，小兄弟，你們可有想過，你們天外異人為什麼不同，為什麼有此漏洞？這可不是我隨口糊弄，也不是偏袒，更不是徇私枉法！」燕南風嘆息道。

葉凡與趙武呆了一下，不解其意，「這不是你們故意偏袒？異人自有法度，怎麼我被傷成那樣，你還只說什麼法度，含糊其辭，視而不見？」

「這……」

燕南呆了一下，搖頭道，「你們是第一次到我們世界吧？」

「這……難道在我們之前，還有其他天外異人降臨？」

葉凡豁然一驚，他的夢境神思當中怎麼全無反應。

燕南風大笑道，「沒錯，你們天外異人大批降臨也不是第一次了。各有法度，便是針對你們所設。難道你們以為我們還停留在那個蒙昧時期嗎？」

「這究竟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的武俠休閒遊戲嗎？」

趙武已經把討公道暫時放在一邊，整個人呆若木雞，沒想到炸出無心之下，竟炸出如此勁爆的消息。

原來他們竟不是第一代降臨者，歷史上還有其他降臨者？算一算時間，難道是古代的降臨者？

四人都未曾想到空間這一層淵源，就連有些害怕的古長青與夏雪，都閃亮著目光，望了過來。

燕南風看著眾人反應，中氣十足道，「剛才你們說我處事不公？你們可知我拿人的標準是什麼？」

「燕捕頭，難道那各有法度，與我們那些前輩有什麼關係？」葉凡反應極快，幾乎一點就通。

趙武很是疑惑，「各有法度？抓人不應該看證據嗎？即使有法度，不看證據，隨隨便便就胡亂抓人，所謂法度不提情理，拿來又有什麼用？」

「沒錯！」

燕南風略帶讚賞的瞧了眼趙武，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一點對於你們這些天外異人，哪怕是我們也尤為重要！只不過，這只是抓人的依據之一。附帶著決定性的審判的，還有其他東西？」

「難道就是你所言的法度？」

趙武臉色一變，這傢伙竟然到這時候還左顧他言。

燕南風大笑道，「小兄弟，別做出這幅憤憤不平的模樣。各有法度，某種程度上，也是對你們的保護。」

「保護？」

趙武冷笑道，「難道所謂的保護，就是這光明正大的偏袒。」

「偏袒？真正被蒼天偏袒的，應該是你們這些異人吧？這各有法度，不過我們最後的一點手段罷了。」燕南風面上忽冷，語氣略帶一份壓抑道。

趙武苦笑道，「偏袒，我剛才那遭遇，算什麼偏袒。」

「不，的確是偏袒！趙兄弟，你知道一個玩家最強之處，在於什麼地方嗎？」葉凡似乎發現什麼。

「玩家的最強之處？」

趙武驀地瞪大了眼睛，豁然一驚，「難道是那個？」

「看來你們已經發現了，不死之身啊，它能讓綿羊化為猛虎，怯懦轉為無畏。但沒有約束的力量，歷史告訴我們，他更會把人類變成一隻惡魔，當以雷霆斬除。」燕南風殺意凜然的說道。

空氣中氣溫驟降三尺，趙武與葉凡首當其衝，一股徹骨的冰涼深入骨髓，一時竟被定在原地難以動彈。彷彿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

古萊靜靜看著燕南風於無形的引導中，說出他也未曾意識到，這本不該與天外異人多言的話。

儘管一開始，這個世界基調就已經定下，以經營養成的方式，輔助降臨者平穩衝破精神枷鎖后、上下波動的精神，並以此為基礎向上進化。

但人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降臨者能夠無限降臨，相當於一個另類的不死之身，在他們身上沒有了枷鎖，不提是否有利於磨礪，但被導向破壞這個世界，如病毒一般在任務世界無法無天，最終使整個世界都宕機，這是可以預見的。

這些也是遊戲化的缺陷之一，尤其是網游更為突出。

雖然作為一家遊戲廠商，遊戲世界破壞就破壞了，裝備爛發、貨幣通脹都沒關係，反正錢已經到手，大不了再開新服，或者發行新的遊戲。

然而他與遊戲廠商所求是有本質不同的，魂力只是一切運行所需的基礎。他更為看中的，還是在此基礎上，引導「概念」誕生，鑄就一個權柄。

唯有一個強大的權柄，現實宇宙才有他一席之地。

在遼闊的星空當中，蘊含無盡危險，哪怕拔苗助長，他也會如此。所謂各有法度便由此而來。

因為「概念」到「權柄」的誕生，就像一支原始部落到現代文明的演變，想要支撐一個完整而又強大的「權柄」的誕生，就需要以無數「概念」為基礎，圍繞「權柄」編程，讓它有厚度、有深度，能夠生生不息的自我衍變，直到圓滿為止。

過程當中，必然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孕育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地圖不僅僅要在降臨者身上得到海量的魂力，還必然要能夠長久運行下去。

就如他們眼下的群俠世界，就是這樣的一個地圖。

因而，為了讓群俠世界長久地運行，他製造了一股力量，來抗衡和制約，既是這地圖運行動力的基礎所在，又是這地圖最大破壞者的降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