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聘女伶

外聘女伶

()鳳依眯起眼,不置可否地提提唇:「願聞其詳。」

「既是花伶受了委屈,我們最該做的是還花伶一個公道。」我走到鑫涵面前,「既是鑫大人帶人出來,又是情不自禁又是甚是喜愛,如此我們也不好再做棒打鴛鴦之事,倒不如成人之美,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何?」

鑫涵猛地抬起頭,驚恐地望著我。「染小姐的意思是讓鑫大人娶了花伶?」鳳依挑起眉,倒有幾分意外。

「正是,當然也要經過花伶同意。」我點頭道。

「我不同意,」花伶不知何時站到了院口,徑自走了過來,跪在鳳依面前道:「公子,花伶自知犯下大錯,不求閣主原諒,只求閣主不要輕棄花伶。」

鳳依皺起眉,「難道……你不喜歡鑫大人?」

「此情只關風月,未牽人心。」花伶抬頭,朗聲道:「既不是兩情相悅,又何來終成眷屬?」

鑫涵眸光微不覺察地動了動,我頗感意外地看著花伶,心中甚為欣賞。鳳依轉過視線默無聲息地睨向鑫涵,「花伶,你當真對我無情?」鑫涵垂下眼看不清眸光,信步踱了過來。

花伶彎起唇,目光冷然語氣中卻帶著一絲無奈:「花伶雖沒什麼大智慧,至少也能看清什麼是逢場作戲。」

「既是你不願出三春桃,那這頓罰是躲不過了。」鳳依頓了會兒,才道:「起來,要跪也是回去跪。」

「多謝公子。」花伶神色一松,眼角側了眼鑫涵,慢慢站起身。

「好了,花伶的婚事就算了。」鳳依眯起眼,「不過——鑫大人還是壞了三春桃的規矩,這筆賬要如何算?」

「聽憑鳳依公子吩咐,鑫某絕不推諉。」鑫涵沉下聲,眉宇間沒了之前振奮,反顯出幾分低落。

「絕不推諉……」鳳依喃喃重複了一遍,噙笑問道:「花伶,你說說看,我該怎麼罰?」

花伶微微一愣,目光在鑫涵身上轉了轉道:「鑫大人有權有勢,在卞都也是個體面人。直接罰她,怕是會引來議論,對三春桃未必是件好事。」

「這麼說,還不能罰了?」鳳依神色平靜,語帶詫異。

「壞了規矩若不罰,公子又如何立信。」花伶垂下眼,思量片刻道:「三春桃當初定下規矩說,若是有人明知故犯,就罰那人到三春桃為仆三個月。這種懲罰……鑫大人就算肯,鑫府的人也未必願意。若是鑫大人真有誠心認錯,倒不如請她讓染小姐幫三春桃獻藝三個月,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聽了染小姐的琴音,我當然是願意了。」鳳依笑了笑,「只是不知染小姐同不同意了,畢竟此事與她並無關係。」

「是啊,與我無關,我為何要摻這趟渾水?」我順著話駁了回去,冷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鑫大人的交情還未到要替她受罰的程度。」

呆了一會兒的鑫涵終於醒了過來,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十分為難道:「鳳依,這受罰的事兒還是我來,染笑才來沒幾天,我還沒好好招待就……」

鳳依搖搖頭:「若是染小姐肯來,對外的名頭就不是罰,而是重金禮聘,染小姐放心,你並不身屬三春桃,只是短時期內在三春桃表演表演就行。」

「重金禮聘?」我訝道,狀似有了興趣。

鳳依輕輕一笑,點頭:「當然,染小姐出力,有酬勞是理所當然。染小姐是為了鑫大人才去,鑫大人給的酬勞自然不會少。」

鑫涵清清嗓子,點頭:「好,染笑若是肯去,出多少我都願意。」

一錘定音,我順理成章地成了三春桃的外聘女伶,只是鳳依和花伶並肩離開的身影以及兩人之間流竄的和諧氣息,讓我深深地懷疑這段『露水姻緣』究竟是誰上了誰的賊床……

雖說我依照計劃順利進到三春桃,可鑫涵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色,一臉陰鬱地在我的桌前來回徘徊,我揉揉晃昏的眼,「若有煩心事,能不能勞您回自己屋轉去?」

鑫涵氣呼呼地斜了我一眼,復又低著頭繼續打轉。我摞起桌上的書籍抱在胸前,起身打算讓開房間讓她好好轉轉。鑫涵攔在我身前,劈頭蓋臉地質問道:「什麼叫只關風月,未牽人心?難道我就那麼差勁,連個伶人都不願嫁給我?」

皺起眉,我冷道:「你若存了這個心思,倒真是差勁地厲害。」

鑫涵氣地瞪大眼,「什麼心思?我對他若沒點心思,怎麼會選他帶出來?」

「這麼說,你真喜歡他?」我吃驚道,挑眉無法置信。

鑫涵呆住,晃晃腦袋道:「當然喜歡,不過還未到要娶的程度。」

「那他不嫁對你不也是好事一樁?」我退了回去,放下書道。

「可……」鑫涵擰起眉,兀自獨思了半天,抬頭看了看我,問:「你和他成婚時,你對他的喜歡是什麼樣的程度?」

我搖搖頭:「不知道,沒有程度就是喜歡,無論怎麼樣,只要是他就無條件喜歡。」

鑫涵眉頭皺地更緊了,搖地比我更厲害:「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該慶幸我沒遇到。」

「等你碰上了再說這種話,」我扶正她的腦袋,掌心一攤道:「上次不是說葯弄好了嗎?給我。」

「這種葯不宜久服,這是最後一次。」鑫涵從懷中掏出藥瓶遞給我,道:「我寫信請了我師傅,只要她來,你的病說不定就有希望了。」

我意外地看了眼鑫涵,鑫涵奇怪地眨眨眼:「怎麼了?」

接過藥瓶,我在手中掂量了兩下收回懷中,輕輕嘆氣道:「沒什麼,只是忽然對比一下,覺得你還真地挺喜歡我。」

「是啊!」鑫涵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拎起我的下巴:「這麼漂亮的臉,當男子也不錯。還是……你願意犧牲犧牲,做個同游?」

同游在這個時空就是女同,這個時空女風雖不盛行也不是什麼驚天聳聞,而結伴出行是女同們最佳的約會時間,久而久之女同便有了『同游』的稱呼。我拍開鑫涵的手,「新婚燕爾,閑人勿擾。」

鑫涵撇撇嘴,一屁股跳坐到桌面上,壓下我正欲翻開的書,道:「你家夫君對我懷恨在心,你確定他不會故意使壞,讓你從三春桃出來?」

我抬起頭靜靜地與她對視,鑫涵不甚自在地撇開眼:「我承認這種招數我經常用,但正是我有豐富的經驗,才會有這個考慮,雖然有可能冤枉了他,但我必須要防患於未然。」

「你放心,陌宸不會這麼做。他若不想讓我進去,我今天就不會在這兒。」抽走被鑫涵壓住的書,細細地整了一下頁邊的摺痕,「三春桃,我進去不光是為了你,陌宸懂,所以他不會破壞。」

五日後,三春桃后,早已聽聞鳳依公子的神秘香閨,而此刻我正身處其中。鳳依斜靠在長塌上,眸底有幾分倦意,:「染小姐果是守約之人,今晚染小姐只需演奏一曲,曲子隨便你選,只不過需穿上我們三春桃的衣服。」

我點頭稱是,捧著衣服的小廝立刻走到我面前,低頭:「染小姐,請隨我來。」

和花開節那天看到的火紅紗衣完全不一樣,這是一件水青色的綢衣,一眼看去除了精緻素雅了些以外沒什麼特別,只是穿上身後才發現前襟交領的開口十分深,胸前半邊春色遮掩不住,束緊的腰封刻意凸顯了腰線,腰下的裙色如初蕊綻放傾瀉滿地,雖為素色,卻春香四溢。配合著衣服,臉上的妝容也換成了清淡點的,顧及敞開的衣領,頭髮沒有盤起只是梳了個簡單的髻,掏出隨身帶著的荷花簪插上后便完成了。

隔著屏風,小廝問道:「染小姐,若有不合適的地方,現下還來得及改。」

猶豫著走了出來,我搖頭嘆道:「怎麼會這麼剛好?」

小廝眼睛一亮,笑著迎過來:「染小姐的衣服是公子親自選的,公子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錯。」

我附和著點點頭,隨他回到前屋。鳳依從長塌上坐起身,目光自上而下巡過我的全身,彎唇道:「小荷初露撥人心,染小姐,今晚勞煩你了。」

前燈火輝煌,花開日的餘韻未停,遠遠地就能聽見人聲沸揚。快到時,鳳依停下腳,扭頭看了看我,提點道:「染小姐,三春桃是消遣玩樂之地,客人的話可聽可不聽。」

「我明白,逢場作戲。」

「甚好。」鳳依輕點下巴,「走。」

薄紗如煙,輕風間裊裊飄動,我詫異地看著台上多出來的紗蔓隔斷。鳳依朝我淡淡一笑:「我見到你都費了一番周折,豈會輕易便宜了他們。」

台下的人如真如幻,空氣中漫著淡淡的酒香,一紗之隔,確實讓我放鬆了不少。琴音徐徐,淡淡地如夜下的荷香漫不經心地鑽進人心,人聲漸息,琴音隨之加快,以聲誘人以聲奪人以聲惑人……此行目的單純,只求一曲驚人!

曲終音停,我輕輕吐了口氣,微笑地抬起頭。霧蒙蒙的紗蔓后,一人獨自起身,其聲朗朗道:「好曲!鳳依公子,開廂房!」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二更到~~萌妹子們多吃點月餅~~╭(╯3╰)╮某魚也外出happy去~~~節日快樂快樂~~

PS:終於不用上果照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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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鹽相守(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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