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天珠傳說
躲在暗處的達娃等到吳欽和宛丘離開小院，他推門進入梅朵的房間。
梅朵坐在木榻上，雙手合十，那串佛珠就纏繞在她的手掌上，那顆天珠正好夾在兩掌之間。
達娃在梅朵身邊坐下，喊了兩聲：「奶奶，奶奶。」
梅朵沒有吱聲，也沒看他，繼續念她的經。
「奶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是你的親孫子，你把家裏寶貝不傳給我，為什麼要傳給一個外人，我哥走了，拉姆遲早是要嫁給別人的。你就不該把孔雀服傳給她。」
梅朵仍閉着眼睛念經。
「還有這串佛珠，多麼珍貴，你怎麼輕易就給了別人。人家才不稀罕呢，這不，又送回來了。奶奶，你就是太傻了。」
梅朵輕輕咳嗽了兩聲，還是沒有理會達娃。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也別記恨。我聽說，那個姓黃的老頭到阿里了，就在獅泉河鎮，他想見你，可是身體不好，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開車送你過去。再怎麼說，你們曾經好過，他大老遠來一趟，你們應該見一面。你說是不是，奶奶？」
梅朵念經的聲音越來越少，幾乎要聽不見了，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微微顫動。
「奶奶，你倒是說句話啊。」達娃說，「我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你不喜歡我，可是現在我改邪歸正了。我要好好掙錢，有了錢我要好好孝敬你。給你買好吃的，讓你穿好看的。咱家如果還有別的什麼寶貝，你一定要交給我保管。為了家庭財產不外流，你也給拉姆說一說，讓她嫁給我吧。這樣也不用分家產，一家人還能更好的過日子。奶奶，你說話啊？」
達娃藉著酒氣說了一大通，梅朵一句話也沒回。
「奶奶，奶奶。」達娃盯着梅朵的臉看了看。梅朵的兩眼微閉，嘴巴不動了，像是一尊塑像端坐在那裏。
達娃抓住梅朵的肩膀，輕輕晃了晃，梅朵一點反應都沒有。達娃一下子緊張起來，「奶奶，奶奶。」梅朵仍不動，似乎身子就要硬了。
達娃把手背輕輕放在梅朵的鼻子前試了試。「奶奶……」
梅朵已經沒有氣息了。
達娃連忙拿出手機，給老江打電話：「老大，不好了，我奶奶她死了，是坐化的。」
「你說什麼，慢慢說。」老江問。
「我奶奶，死了。剛走的，就在佛堂前坐化的。」達娃說。
「這可怎麼辦？」達娃聽到電話那頭有幾個人在商量。
突然，達娃發現梅朵的兩掌之間緩緩地散發出一股白煙，慢慢地撲向她的面部。
「怪了，怪了，奶奶的手掌冒白煙，她手裏拿着佛珠。怎麼辦？要不要我把奶奶背過去？」達娃沖着電話喊。
「你拿出那佛珠看一看，有什麼異常？」老江說。
達娃想掰開梅朵的手拿出佛珠，她那雙手卻死死的合在一起，怎麼也掰不開。他不得放下手機，兩隻手用力，終於將梅朵的雙手分開，拿出了那串佛珠。
「佛珠拿出來了，那枚天珠正在變顏色，原來是暗黃色，現在慢慢變成淡紅色，還在變深。」
「看看天珠內部有什麼變化？」
「天珠內部有一條亮線在慢慢移動，像是螞蟻在裏面爬行。」
「快，趕快！把佛珠拿過來，立即，馬上！」
達娃知道事情緊張，他拿了佛珠，衝出客棧小院。因為跑得急，他在出院門的時候把靠在牆壁上的一排木板撞倒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他顧不上扶起木板，急速向老江住的旅店衝去。
……
剛到旅店門口，達娃就看到老江和另外三人站在路邊。眾人都擠上了一輛越野車。豹子開車，顧遠坐在副駕位上。老江、瘦猴、達娃坐後排。
顧遠拿着佛珠，打開車內燈，仔細觀察那枚變色的天珠。
天珠的顏色繼續變深，內部一條細細的亮線仍在向前延伸。顧遠的眉頭緊鎖，他想搞明白天珠的變化到底預示着什麼。
他拿出小本和筆，照着天珠里的亮線在本子上畫，腦海中反覆回憶著馮雲鶴說過的有關天珠的傳說。突然，他喊了一聲：「絕了，絕了。」
「什麼情況？」老江問。
「天助我也。」顧遠興奮地說，「天珠顯靈了，這裏面的亮線就是進入萬佛洞的路線圖。」
「真的嗎？」老江高興地說，「費盡千辛萬苦，終於看到希望。」
達娃聽了兩人的話，問：「你們說的是馬泉山萬佛洞嗎？聽說那裏有寶藏，是真的？」
「逗你玩呢。」老江拍拍達娃的肩膀說。
「那，還是先把五萬元兌現吧。」達娃說，
「哪有什麼五萬元。當初約定是把老太太送到獅泉河，才給五萬元。你又沒有送人，還要什麼錢。」老江說。
「老大，話不能這麼說，我可把所有家檔都拿出來了。這佛珠價值連城，我兩次給你們，做人不能這樣不講道義。」
「哈哈，跟你開玩笑呢？錢當然是要給的。不過，不是五萬，而是五十萬，你等著吧，過一會，我們就會面對一扇大門，只要喊一聲，芝麻開門，就會有一個山洞打開，裏面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你能拿多少拿多少。」
「真的？別老是開玩笑，讓人搞不清你哪句話是真的。」
「那就走着瞧吧。」老江笑着說。
車子在夜色中飛駛，向著達巴鄉馬泉山而去。開了大約半小時，老江對豹子說：「停車，撒尿。」
豹子將車停在路邊，路的一側是流沙河。達娃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正想上廁所，於是跟着老江下了車來到河邊，沖着河水撒尿。
達娃一邊痛快地放水，一邊做着發財的美夢。老江趁達娃沒注意，用力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達娃只喊了一聲「哎」，就跌落河裏。
老江罵了一句：「臭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有沒有發財的命。」
豹子拿出手電筒，在河水裏照了照，只見達娃在水裏掙扎了幾下，沉到水裏去了。
老江一揮手，「上車，繼續趕路。」
瘦猴坐在車上，心裏惴惴不安。跟着這幫人混，不但是刀尖上舔血，而且隨時還要堤防自己人的暗算。他在琢磨著，怎麼給自己留下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