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皇宮的大戰

塵四接近地面時就氣機流轉，堪堪躲過砍來的幾刀。

落地的塵四立刻釋放【暴足】，整個人貼地飛行一般甩開後面追來的密密麻麻的甲士，長袍呼呼作響，清楚地感知得到陣陣氣流撲面，這夕陽下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

遠遠甩開身後甲士，前沖之勢一往無前，血色魂生質力拖出一條鮮紅的線。

一路飛奔卻不見路上任何埋伏，塵四還有些奇怪，腳步也稍稍放緩了一些，殊不知，身旁宮牆之後，站滿一隊隊全副武裝的甲士，他們仔細地聽著牆外的動靜，聽著塵四奔跑而來的步伐，手中長劍緊握，以防不測。

「踏踏踏踏~踏踏」突然他們聽見塵四定住了腳步，心臟和耳朵都提起來了，掌心滲出汗水，頭腦卻一場冷靜，盤算著對手若是進攻如何以劍斬之。

「嗝~」塵四打出一個響嗝，聲響且久，最重要的是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崩潰，牆內眾人氣急敗壞，卻又不能輕舉妄動。

打嗝的時候塵四也聽到了一絲絲動靜，還有許多道細微的質力波動，他假裝沒事，聚了一口大氣拔腿就跑。

「大哥！人……跑了」

另一邊，黑衣劍客也是且戰且退，青峰倒是毫無壓力地脫離戰場，三人在鎏金的「紫陽殿」牌匾下面匯合，龍澤也完成了法陣的構築。

一張忽隱忽現的巨網籠住了大殿。如此巨大的法陣，得是多高的修為才能一個人施展出來啊，塵四內心感嘆著。

龍澤從屋頂落下，拍拍灰，甩了甩袖子，走過來，一股高人風範，塵四下一秒看到轉角處走出來幾個「瓏」組織里的黑袍法師，立刻就明白了，這麼龐大的法陣不是龍澤一個人完成的……所以他在裝逼。

「小子，進去吧，裡面有人等著你給治療。」龍澤推開殿門，門內濃厚的質力外泄，面部清晰可感知出屋內的溫熱。

塵四走進殿內，富麗堂皇的宮殿實在是金光閃閃，隱隱嗅得出名貴木材散發的「貴重」的氣味。

龍床旁，又是那倆人，紫袍女子，紅袍中年男子。

「愣著幹嘛，快過來。」

塵四急忙跑過來看到龍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滿臉疲態，充滿壓力看上去臉色就是一副要死的樣。

「你會聖療術對不對？快放快放！」

塵四輕呼一口氣，凝神運行質力，與光屬性產生共鳴，三次呼吸下，身上光芒四閃四收。

「【聖療術】」

濃郁光芒如液體般覆蓋在一身明黃的老皇帝身上，光芒像是無孔不入，細微的光芒滲入老皇帝胸膛。

塵四感受到了極為恐怖的傷勢，使用聖光治療的牧師，可以感受傷者的傷勢和痛苦，「我以聖光救世，我嘗遍眾生皆苦。」

胸膛之中淤積著絲絲縷縷紊亂的氣機，五臟各處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如此傷勢換做常人，早已全村老少齊上菜了。這個老皇帝看著衰老枯瘦，體內經脈卻有一股什麼玩意兒支撐著，也不是什麼氣，也不是什麼力，像是某種生物本能的一種激素分泌，延緩了致死傷勢，傷勢實在太重，只能吊著一口氣。

這個皇帝沒死，最大的功臣還得是一旁的紅衣主教，他及時趕到並且以極為濃郁的聖光壓制住了老皇帝全身加重的傷勢。

「他都這麼厲害了，放個聖療術，不難吧。」塵四手中聖療術持續治療，腦子裡也在不停琢磨。

老皇帝身上，紊亂的氣機被紅衣主教慢慢調理匯聚，傷勢被塵四飛快治癒，塵四體內的質力超負荷地輸出，不到兩分鐘，丹田就要見底。

「咳！咳！噗！」老皇帝咳出了一口黑血，把該吐的吐了出來。青峰連忙給老皇帝輕拍後背。

塵四準備收回聖光以防反噬的時候，金紅色的一縷血順著質力往回收，「我去，又是這種玩意兒！」

塵四沒能來得及把它驅趕，就被它竄如體內，這下，塵四明白了，為什麼這紅衣主教不放聖療術，而讓塵四來進行聖療術的施放，就是這竄進去的玩意兒，上一次是黑龍血，這一次又來個什麼東西？

塵四氣的冒火，心跳加速，兩邊太陽穴清晰感覺青筋脹起，真的是怒火中燒的胸腔可見起伏。

「我知道你恨我，不過你現在太弱了，我要真搞死你，你一個字都哼不出來。」

塵四像是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毛孔猛的縮起來，渾身濕冷。

那隻放在塵四肩膀上的手稍稍一用力，塵四整個肩膀都在顫抖。

「想活命，該妥協就妥協，我看你小子也不是那種不上道的傻子嘛。」龍澤拍拍他肩膀，甩甩蟒袍的衣袖走上前去查看龍床上的男人。

「你這條老不死的金龍真是命硬，這都沒死。」

「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死呢。」躺在床上的老皇帝笑著說，雖然聲音中透著虛弱，不過能說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敢拿鎮龍符來賭，我到有些佩服你了。」

「怎麼樣，我的化龍丹厲害吧。」

「厲害個屁，老子差點沒真變成龍讓人打死！咳咳咳……」

「成龍怎麼給人打的死……」塵四旁邊小聲說。

場面一度很安靜，大家都不說話，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塵四感覺得到體內有微微的波動，那種波動是類似於肌肉輕微抽搐，它小抽也沒大礙，怕的是那種大抽，抽起來動彈不得的那種扭曲。

塵四此刻是崩潰的，這是什麼世道，自己身上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自老黑的黑龍血、來自龍澤的黑龍魂、還有身上帶過來的灰色玩意兒、撒尿起火的惡靈騎士、還有不明屬性的自己的魂生質力，我太難了。

雖然知道所有的小說主角都是歷經磨難，經歷一次次曲折離奇的冒險，最後才得到完美結局或者一場壯烈告別自己的傳奇。

「我怎麼知道我是不是主角！」

「我要是配角怎麼辦？」

「雖然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篇故事，但要是這故事是群像類的，那我不一定有希望……不行不行，還是猥瑣一點好。」

你說，是吧。？！

素質三連后，塵四下定決心做一個慫包。

另一邊，牆外喊殺聲四起，卻沒有任何攻進來的動靜，城牆外三皇子和四皇子確實又打了起來，這倆皇子真的是兩個弟弟，當然，因為他們手底下的那些挑起事端的幕僚是他們做出弟弟行為的催化劑，他們為什麼就敢為了皇位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他們沒見過死人？見過啊，可是憑什麼？

所謂「鞋子怎麼會在意螻蟻的死活」。

塵四半倚在一根柱子下，聽著門外的喊殺聲，金屬的打擊聲，還有利刃劃開敵人的皮膚、血管和肌肉的聲音，利刃上帶著血，一滴滴在地上，一滴甩在敵人臉上，另一滴黏在手上。

有些亂，自己也綳不住了，自己以前在地球上待著的神秘組織，雖然也會死人，雖然在社會上生存也很難，但自己還是有一個小小的避風港，至少是有一個安穩睡覺的宿舍。

思索無用，還是隨遇而安吧。

塵四小憩了一下，煩惱的思緒稍稍鬆散了一些，整個人靠在冰冷的大殿角落，後背的冰冷讓他小小的提了提神。

這股憋著的氣真的悶得慌。

或許是殿中幾位修為高的大佬造成的，也許是自身複雜情況造成的。

「我是真的難受啊馬飛~」

兩條老龍在一旁商量著什麼，身披金色長袍的皇帝，身上的不斷地發生著肉眼可見的變化，那份勃勃生機與之前的奄奄一息判若兩人。和那種廉價的標清廣告里的「一洗白，一洗就變白。」的效果像極了。

不到半柱香時間，皇帝已經與常人無異，甚至還有點容光煥發。

「是時候了？」

「是時候了。」

「走嗎？」

「走唄。」

兩人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皇帝換上一套「瓏」組織的黑袍，加入瓏的小隊之中，眼看眾人就要走，塵四連忙跟上，在瓏的掩護下，眾人從戰場一角離開。

「打你爹呢！」

「你打你爹呢！」

地上兩個皇子扭打起來，小時候常常一起在皇宮後花園撒尿和泥的兩兄弟，現在反目成仇，兩邊的將士也沒有人敢上前偷襲，大家都是望風而動，實權校尉們都沒敢動手，誰敢殺皇子啊？

其他山人也是停下了打鬥，互相提防著對方，觀察局勢。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兩個好兒子啊，真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皇帝簡直沒眼看，「不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小聲嘟囔的皇帝，臉上有些綠。

「來，青峰，嚎一嗓子～」

「龍王～這，不好吧……」紅袍太監英俊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皇帝的臉色。

「沒事，我替他同意了。」

「陛～下～駕崩了～」

「咳咳咳，咳咳咳……」老皇帝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陛下駕崩了？！」兩邊圍觀打架的人瞬間停了下來，緊接著是更大的騷亂……

「我才是皇帝！」

「我才是皇帝！」

「你個弟弟！」

……

「不開玩笑了，你那個弟弟，有多少人。」撤出皇宮戰場的龍澤問道。

「堂堂黑龍王的探子，不是都知道了？」低頭看著地板的皇帝，默不作聲，堂堂皇帝，也有求別人的一天。

「我可是死了不少精銳，才拿到了情報，還不知道這傢伙有沒有後手。」

「有多少？」

龍澤伸出四根手指。

「四萬？」

龍澤搖頭

「四千？」

龍澤又搖頭，「四十。」

「四十個？什麼玩意兒。」

「四十個東瀛忍者。」

「東瀛？」

「如果我們殺了他，那滲透進東萊的四十個忍者，就會在全國各處，開展暗殺，武將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文臣基本九死一生，即便是你派出青龍壇的所有供奉，也實在是趕不及救下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們啊~」

「你明知東瀛人要殺我東萊子民，為何不去阻止。」皇帝聲音雖然莫得感情，卻充滿殺氣。

「哦豁~，還想打我啊，你可能打得過，但是有用嗎？」

「不是打得過，是我能殺你還能全身而退。」皇帝冷冷地說。旁邊的「瓏」們，感受得到涼意，卻沒有一個人運行質力，沒有一個人害怕，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別別別，當著這麼多人面呢。」龍澤一見對方怒火中燒，連忙勸說。

「兩個月前東瀛的五十艘戰船已經在東閩的碼頭，登陸了。」東萊國內，不少的「愛卿」是知曉此事的，但只要不觸及他們家族利益，這些「國之棟樑」，就會和柱子一樣，安穩不動呢。」龍澤頗為戲謔的表情，皇帝幾十年前就看過了。

「總要死一些『忠心耿耿』的代表，才能鼓舞人們的士氣啊，不能總想著打龍王吧」。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餘光瞥見塵四，龍澤又對這小伙來了幾句。

「帥不帥我不知道，可我覺得你能說這種爛梗……也是實在厲害。」

「所以，現在朕要去哪？」

「煌老弟啊，你呢，現在就去找你的心腹們，我們分頭行事，保護那些真正需要保護的讀書人。」

「你是說……」

「嗯，那些真正有理想有抱負的有志青年，但是又很容易嗝屁的那些讀書人。」龍澤說著遞給老皇帝一本冊子。

老皇帝有種批閱奏摺的感覺，冊子上寫著數十人的名字，也註明了他們的出身、住址、性格愛好、甚至連秘聞都有……

冊子合上，皇帝沒有說別的，只是呼了一口氣。

……兩天後，東萊的一座海邊城市，鶴浦城，塵四和幾個「瓏」組織的成員在此城內秘密保護一個年輕人。

皇帝駕崩的消息傳遍全國乃至整個中原大陸，滿城縞素，舉國哀悼，而皇帝單挑兵馬大元帥兆虎才受的重傷不治的消息在坊間流傳，江湖各大消息靈通的客棧都傳了個遍，在舉國哀悼不得設大宴的情況下，說書人這些天真的是賺的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