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紅塵

「誰說不是呢？」

旁邊一個俠客打扮的漢子聽到許雲軒的話，憤憤地道：

「這個該死的印度佬已經在我們天南城耀武揚威好多天了，每天我都來看，希望有哪個高手出馬，能夠把這個阿三打下來，結果都是失望！」

「就是！」

旁邊另外有人恨恨地往地上一呸：

「特么的青霞天的傢伙居然賴在我們紅塵天不走，耍威風，真特么不要臉！」

青霞天？

紅塵天？

許雲軒又聽了幾句，才依稀聽出，原來武神世界中是分等級的。

一共分為九重天地，最下面，也就是他現在所在的，叫紅塵天，居留在此的人大多是武神學徒的水準，嗯，就是傳說中的菜雞了。

往上，叫青霞天，是三流高手；再往上，流雲天，是二流高手。

流雲天再往上，就是碧落天，那裡面的人，已經妥妥是江湖一流高手。

這都是後天高手的水準，再往上就是傳說中的先天高手，宗師，大宗師，天人……最上一層天外天，傳說只是真正成為武神，才能上去。

九重天地，九個境界！

其中往下很自由，往上極其困難。

眾人忿怒的是，這個印度的傢伙，實力明明已經達到青霞天三流高手的水準，卻硬是賴在紅塵天不走，在這裡趾高氣昂，耀武揚威。

要是國人也就算了，可特么是個印度阿三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這人人品不行，實力卻還是有的，眾人已經憤怒了好多天，就看現在這個五行拳高手龍老五，能不能不孚眾望，將之打下擂台，出一口氣了。

「比武開始！」

台上也沒有多話，龍老五舉手向印度人行了個禮，以示敬重，印度人卻是不理不睬，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一樣。

「混蛋！」

「該死的阿三！」

「龍老五，幹掉他！」

「加油！」

下面的人一陣哄喊，這回印度人聽到了，目光往台下一轉，冷笑一聲，豎起個大拇指，然後狠狠往下一戳！

「媽的！」

「這個印度阿三好囂張！」

「你特么以為你天下無敵么？」

台上的龍老五也怒了，說了一句：「不知你在印度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呵呵！」

印度人仍然冷笑，用生硬的中文說道：「也許有人能夠打敗我，不過不會是你！所以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很好！」

龍老五怒道：「那麼，請吧！」

雙手一揚，擺出五行拳的架勢，當頭打去！

台下許雲軒正向身邊的人問道：「印度人怎麼會到我們天南來打擂？全世界交流這麼容易？」

那人給了他一個詫異的目光，「國界暫時還沒通，不過很快就要通了，這個死印度佬說不定就是過來探路的……至於方法，從上一層天可以到下一層天的任何地方，你連這都不知道？」

自己還真不知道。

許雲軒不好意思地一笑，看到台上的比武已經開始了，連忙把視線轉過去，要看看這裡的武功到底怎麼樣。

一望之下，他的心中突然一跳！

在他眼裡，那個龍老五也好，對面的印度人也好，施展出的招式一瞬間落入他眼中，竟然呈現出一副奇異的畫面。

那一舉手一抬足，一舉一動，就象是兩張清晰無比的畫面一樣，將他們的路線、力量大小、運力方向，及至他們身上的運功線路，氣血流行，都纖毫畢現地呈現在許雲軒的眼前！

那不再是兩個人！

而活脫脫是兩張透明化的運功的演示圖！

「風起雲動！」

「五行顛倒！」

這是龍老五的五行拳法。

在許雲軒眼中，龍老五每一拳擊向哪裡，下一步如何蓄勢，如何閃轉騰挪、轉化攻守之勢，許雲軒竟然一瞬間全部瞭然於胸！

「下一招該是那什麼……風雷齊動了吧？」

許雲軒口中喃喃說道，果然，台上的龍老五一個扭腰，避過印度人一腳，一招「風雷齊動」反_攻了出去！

「真的是……」

許雲軒心中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驚中有喜，喜中又有驚，自己這是怎麼了？

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五行拳，為什麼……看得懂？

還不止是龍老五的五行拳，那個對面的印度人也是一樣。

印度人態度很囂張，身手著實不錯，一招一式比龍老五更快，而且更迅猛有力，果然不愧是青霞天下來的高手。

只是在許雲軒眼中，他的一舉一動同樣毫無秘密，許雲軒很快就看出，這人用的是某種類似於螳螂拳一樣的功夫。

當然不是叫螳螂拳，在印度人的家鄉，這路功法其實是叫做「吠舍刀」，流傳於印度的低種姓中，很是陰毒的一種功夫。

或許與華夏的螳螂拳有些脫不開關係，但印度人將之改得更陰險、更毒辣，是真正用於搏殺的一種功路拳法。

許雲軒越看越覺得不好，他已經顧不上去想自己這是怎麼回事了，他只知道，如果所料不差，印度人這一路拳法不僅僅是拳，而該是……

「就是這裡了！」

龍老五在台上已經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他今天對上印度人原本有些忐忑，按理他應該不是印度人的對手。

但不知怎麼，竟然與印度人打了個有來有往，棋逢對手。

「難道今天自己超水平發揮？」

龍老五心中又驚又喜，他不但沒有處於劣勢下風，反而頑強地以攻為守中，竟然漸漸看到了勝勢！

他的信心也終於騰了起來，什麼青霞天的高手，也不過如此嘛，今天龍爺就要代表華夏國民，出一口氣！

正在這時，印度人竟然露出一個致命的破綻！

「好，就是這裡！」

龍老五大喝一聲：「下去！」

台下不少人看到此處，也是歡聲雷動。

終於有人可以把這個該死的印度佬給幹下去了！

「好啊，龍……」

這聲音突然噎在喉嚨里，許雲軒已經大聲喊了出來：「小心他的刀……」

印度人同時陰陰一笑：「該下去的是你！」

「哧！」

一線刀光突然自幽冥中探出，就如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螳螂，突然揮出了臂上的利刃！

龍老五志得意滿的身體突然頓住，然後一滴鮮血落在地上！

又是一滴。

再是一滴……

「卑，卑鄙……」

龍老五死死瞪著對面的印度人，用盡最後的力量道：「你居然……用刀……」

「擂台上有說不能用刀嗎？」

印度人冷笑：「我的武功本來就叫做『吠舍刀』，我用刀殺你，有什麼不對？」

「那你前幾日……」

「那是你們華夏的人太弱，根本不配讓我出刀而已！」

印度人此話引發了眾怒，台下眾人哄天價地怒罵起來，印度人卻是聽若不聞，手中一把幽藍的彎刀再一揮，龍老五一顆頭顱拋飛而起！

台下眾人突然失聲。

在武神世界里，被打傷、打死不會真的死去，但是卻會給精神上留下嚴重的刺激。

有人統計過，傷一次大概損失精神力量5-9點不等，死一次則是10-20點，而正常人可以測量到的精神力量普遍是在20-30點之間。

也就是說，一般人如果死上一次，很可能要損失絕大多數的精神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所修習的武功也會停滯不前，甚至倒退。

這個印度佬，真狠！

龍老五已經輸了，他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對方，這是要絕了龍老五的前進之路啊！

「混蛋！」

「畜生！」

眾人紛紛大罵，有些在人群里看到龍老五慘狀的女生已經哭了起來：「你們……就沒有一個，能夠阻止一下這個印度人嗎？」

「只要一個，也好呀！」

許雲軒身邊那人恨恨地道：「高手呢？我們華夏的高手呢，都死絕了嗎？為什麼不來一個幹掉這死印度佬？」

其實他也知道，華夏的高手是多，不多他們的心思都在攀登青霞天、流雲天、甚至碧落天這上面，這紅塵天底下的這些小事，在他們看來如同菜雞互啄，根本無人在意。

「太氣人了，你說……」

他一扭頭，咦，自己身邊剛剛那人去哪了？

許雲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擠到前面來。

他只知道，印度人對龍老五梟首那一刀，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全身的血液彷彿一下子全都衝進了脈衝爆炸，心臟猛然收縮間都有一種不堪重負的感覺，渾身上下的皮膚，被迅速分泌的腎上腺素激起了雞皮疙瘩，腦部一陣暈眩。

一個華夏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下被一個印度人殺了！

被當眾梟首！

雖然這不完全是真實的，但在每一個人所見到的心裡，這與真實的殺戮無異！

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還算什麼華夏人？！

在這種發自心底的憤怒中，許雲軒一路往前擠過，分開人群，擠到了擂台的前邊。

印度人仍然在擂台上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我跟你們說，我明天就回青霞天了，跟你們這些垃圾一樣的傢伙玩沒意思……」

媽的，這傢伙殺了人想走了？！

「看你們不服氣，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上來啊，和我打，有沒有人敢？」

印度人囂張的大笑，讓台下每個人都握緊了拳頭，混蛋，好想上去，可是……自己打不過啊！

自己不怕死，可是打不過，被他殺了，不是更讓華夏丟臉嗎？

混蛋，他明天就跑了，跑到青霞天上，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追上去，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找到這個傢伙？

為什麼華夏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

「我來！」

一聲還有些稚嫩的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到，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拾級而上，向擂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