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劍心問道
小鎮上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個插曲，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
或許是因為有了莫子謙這樣一個高手的存在，使得通天教投鼠忌器，不敢再輕舉妄動。
「莫前輩，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了哇？」
「嗯...約莫神府境吧。」
顧長生駕着一輛不知道從哪兒尋來的馬車，或許是通天教眾混亂中留下的吧。
至於剩下的二人則在馬車中交談著，不時地響起陣陣風鈴般地笑聲。
而馬車外的顧長生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腹誹不已。
神府境？他微微地搖了搖頭，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潭水，表面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平淡無奇。
可是實際上就像深淵一樣，深不見底，沒有人知道他藏得有多深。
不過，也有可能他對境界這個等階的劃分不清楚吧，只是倘若真的不明白，自然也就不會說出神府境這一修為境界了。
江湖上公認的境界排名，從低到高分別是：鍛體境，開元境，神府境，天樞境，天人合一境，這看似簡單的五個境界，每個境界又分為三個小境界。
這看似簡單的境界，實則每邁一步都猶如跨過天塹，走過鴻溝。
無數人都能夠跨入開元境，這一被稱之為真正邁入武道門檻的境界。
只是到神府就砍掉了一批人，再到天樞境屈指可數，至於天人合一境就更少了。
一條通往成功的道路擠滿了人，有的人看見那麼多人就走了，有的人則走了一半，瞧見望不到頭的路也走了，還有的，則是望着眼前的盡頭退縮了。
成功的光鮮，背後往往是鋪滿荊棘的，想要完好的走到彼岸，不僅需要有守候彼岸花的耐心，更需要採摘的勇氣。
這是一個天樞境以下皆為芻狗的時代，由此可以看出境界上的差別，和實力的差距。
顧長生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搖搖頭，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有些詭異，讓他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自從離開萬劍冢下山開始，他們就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掌控，慢慢地被牽着往坑裏帶，就好像是牽線木偶。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吶？」
夕陽西下，夜色昏沉，顧長生一行進城的時候已經快要宵禁了，他們找了一家客棧就準備住宿一宿。
「三間廂房。」
莫子謙一邊說着，一邊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
「好嘞，您三位樓上請。」小二說着就將人往樓上帶。
「我還以為是她來了，想不到是一個瞎子，兩個毛頭小子。」
「時辰差不多了。」
「她該不會是怕了，不敢來了吧。」
「咱們群雄坐鎮，她未必敢來，哈哈哈哈...」
偌大的廳堂里燭光通明，這些江湖客們翹首以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人。
只見他們一個個不是緊緊拿着武器，就是將劍擺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好像有些彷徨。
「哈哈哈哈，我認識南宮鎮，他稱呼我為自在天魔。」
安靜的氣氛有些詭異，一雙雙眼睛大眼瞪小眼，這時一道身影閃身進了屋。
只見一襲紅衣裝扮的婦人，身後跟着一名女子，二人幽靈般突兀的出現，讓在場早有準備的人也情不自禁緊張了一下。
「你來了。」
這時候一位身穿道袍，背負長劍的老者從一個角落走了出來。
「哼，凌虛子，這一次如果我勝了，我要你向我磕頭拜師，叫我三聲師傅。」
自在天魔毫不客氣地開口，同時語氣之中的自信溢於言表。
「切磋技藝，交流經驗，點到為止即可。」
凌虛子右手輕捋鬍鬚，淡淡地開口說道，好像是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你不要跟我絮絮叨叨，廢話連篇，既然比武就會有輸贏，有輸贏自然就要有彩頭，如果你怕輸，那麼就說一句我凌虛子徒有虛名，名不副實就好了。」
「好，倘若老夫能僥倖贏得個一招半式，你自斷右臂即可。」
「好。」
自在天魔一口應下，圍觀的人嘴上雖然沒有言語，但是心中也是暗自叫好。
這自在天魔拋卻身份不說，也是一個劍道的高手，而凌虛子更是以劍為長。
在他們這些人的心目中凌虛子怎麼會輸，必然是贏的一方。
屆時自在天魔遵守賭約自斷一臂還好，自此再無威脅。
倘若言而無形，那麼他們這些正道人士剛好有了理由，出師有名，群起而攻之。
「刷，刷...」
拔劍聲先後響起，到了他們這一個境界，已經不需要太多華麗的招式，累贅的動作，一招一式都極其的簡單。
在一些不懂行的外人看來，這場所謂數年難見的比斗，還不如兩個過家家的小孩子來的有趣。
他們的劍招都很是簡單，但是越是簡單的招式，往往威力無窮。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他們就好像融於自然，和整個環境合為一體。
削，刺，擊，揮...每一個動作都好像是慢動作的回放，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手中的劍其實已經纏鬥了過百招。
「這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比試吶。」
「兩人已經過了百招，還沒有分出勝負。」
「已經一百十三招了。」
「什麼，這自在天魔當真是強悍，連凌虛子前輩竟然一時也難以拿下。」
在場的人一面目光灼灼得瞧著，另一面有些人眼眸微轉，心中已經生了不好的心思，準備這一場比試一結束，不論結局如何都要將自在天魔留在這裏。
「兩極劍，陰陽相生。」
「七殺劍，劍影突刺。
凌虛子右手反手握劍，左手在身前比劃出一個太極圖，繼而右手手腕一轉，便防了一個滴水不漏。
反觀後者，不疾不徐，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當下長劍揮舞，一番動作就打出無數朵劍花。
每一朵劍花就像鮮花絢麗，在身前不遠處乍然綻放，給人致命一擊。
「十二平流擊。」
自在天魔身形一變，與此同時快速的變招，將十二道劍氣激射而出。
兩人都施展出畢生所學，這已經不光是一場劍者間的切磋，較量，更是自己對自己負責的態度。
「晝陰夜陽，覆。」
「嘭」
一聲巨響，在無數雙眼睛地注視下場中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