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歸來夜

第77章 歸來夜

服過解藥之後清淺身體好轉,但依然還發着燒。直到東方烈離開他們也沒有談過關於那顆聖上賜下的丹藥的事情。可是清淺知道,即便他不問這件事情也已經瞞不住了,事情鬧到現在這個樣子,可能連天帝也未曾想到過。

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再醒來時天色黯淡。她撐著起身想下床。聽到動靜錦繡從外面進來,見她坐起來連忙上前扶着她拿了件外衣給她披上邊扶她下來邊說:「王妃這燒剛退幹嘛這麼急着起來。」

清淺聽她的稱呼愣了一下,腦中空白了一會才想起自己已經和東方烈成婚,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烈王妃。可是她的意識還停留在那一片沉沉夜色和冰冷的湖水中。

見她發愣錦繡笑了說:「一直姑娘姑娘地叫着,現在這麼一改口王妃是怕不習慣了。」

「貧。」清淺瞥了她一眼。

錦繡笑着扶她起身,沫兒已經打了熱水進來,凈了臉,換了件衣裳坐在妝台前讓錦繡給她梳頭。這幾日形容狼狽,面上一片病氣,望着鏡中的樣子清淺皺了一下眉心道:「這哪是新婦的樣子。」

沫兒一直守在旁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說話,只是垂著頭絞着手指。清淺餘光瞥見轉頭問:「沫兒怎麼了?」

沫兒依然那麼站着,聽見清淺問也不抬頭只低低地回:「王妃責罰沫兒吧,都是沫兒的錯,沒有照顧好王妃,讓壞人把您擄去受這樣大的罪。」說着聲音裏帶了哭音。

清淺一笑止了錦繡還在梳頭的手,轉身面向沫兒伸手去拉她的手,可是沫兒似乎受了驚嚇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肩膀抖動哭了起來。清淺無奈只得身蹲下說:「沫兒是要我這樣跟你說話才肯起來嗎?」

沫兒慌忙抬起頭,見清淺正蹲在自己的面前,平視着自己,慌得她趕忙磕頭:「王妃這是在折奴婢的壽,快請王妃起來。」

「那你也起來說話,從前咱們院子裏怎麼相處現在還怎麼相處。」說着去扶沫兒,可是身上軟綿無力險些摔倒,這下沫兒也不跪了,趕快扶住,錦繡也過來扶著清淺站起來。

「沫兒,這件事不怪你,那壞人用了很壞的法子才把我擄走的,你沒有被他傷到已經算是萬幸了,幹嘛還在這哭呢。」清淺輕聲地安撫著。

「王妃,是沫兒沒用。」說着又流淚。

清淺掏了帕子給沫兒擦了擦眼淚說:「不許說這樣沒用的話,跟着我的人怎麼能說沒用呢。快去洗洗臉,我有些餓了,叫雪杏給我準備些吃的吧。」

沫兒聽了這才擦擦眼睛點點頭答:「奴婢這就去準備。」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清淺搖搖頭笑,從鏡中看到錦繡面色嚴肅地看着自己,她不解問:「錦繡,怎麼了?」

「不知道這一次陛下會怎麼處置瀟王,王爺為了找您動用了玄鐵騎,現在舉朝鬨動,不知道王爺現在怎麼樣了。」

清淺也沉默了一會,現在事情有些複雜,不知道天帝到底在下的什麼棋。正想着忽聽外面阿七的聲音:「王爺回來了。」

清淺與錦繡聽了皆是一喜,不及梳好頭髮清淺起身向外走。錦繡追在後面喊:「王妃,頭髮還沒梳好呢。」

才趕了幾步外面的人已經進來了,迎著清淺走過來,一把扶住她的肩沉聲道:「急急忙忙地做什麼,外面涼。」說着伸手一抄將她抱起向屋內走去。

錦繡握著梳子福了一禮退在一旁,東方烈將清淺放在床上才問:「怎麼樣了?可用過膳。」

清淺握着他的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反問:「陛下沒有為難你吧。」

東方烈眸色沉了一下,向一旁的錦繡瞥了一下冷哼道:「他給我的王妃吃那種東西還有臉為難我。」

清淺:……

「他是天帝,你動用玄鐵騎若是陛下怪罪還管給你王妃吃的什麼啊。」清淺好笑着道。

「嗯,這倒也是,不過那玄鐵騎是他讓我動的。」東方烈輕描淡寫地說。

清淺倒是沒想到,抬眸看他,卻見東方烈抿唇不語,似是不想再多說。清淺還想說什麼可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一聲,這下子倒讓她十分尷尬,東方烈卻輕笑一聲轉頭對錦繡說:「備膳吧,本王餓了。」

聽他如此說,清淺抬頭看他,接着笑出了聲道:「謝謝王爺。」

東方烈在她耳邊輕聲道:「甘之如飴。」

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際,麻麻痒痒的,耳根泛起了微微的紅暈。東方烈低低地笑了出來。

飯後,清淺洗了一個熱水澡,一洗這幾日來的風塵和污穢。她賴在熱水裏不願出來,渾身的筋骨似乎散了一般,畢竟冬日,不管室內被錦繡她們幾個弄得多溫暖,若是從熱水中出來還是有些涼。

錦繡握著浴巾站在她身後第三次說:「王妃,快出來吧,這樣泡著也會着涼的。」

清淺的頭髮被錦繡擦得已經半幹了,此刻頭枕在浴桶邊緣閉着眼迷迷糊糊地說:「再呆會,水還很熱呢。」

過了一會錦繡一直沒有出聲,她沉在水裏滿足地嘆息著。忽聽身後東方烈的聲音響起:「這樣泡著是想再燒一次嗎?」

清淺一驚睜眼回頭,不想濺起一片水花,濺了滿臉。這下倒看不清東方烈的神情了,還未及說話她就覺得自己被人整個從水中提起,然後一張浴巾裹了過來,再一轉眼人已經在東方烈的懷裏了。只見他大步走向卧房,揮手關上房門,再下一刻已將清淺放在床上,動手用浴巾給她擦起身上的水漬。

任是清淺再開放也受不了這樣的,畢竟從來沒有與男人如此赤裸相見過。她急着抓住浴巾的一角來遮蓋自己的身體,邊驚道:「你,你別動,我自己來。」

東方烈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動作根本不理會她,見她動來動去,他的手猛然用力握住她的腰啞聲道:「別亂動了,擦乾了再躺下,不然又要高燒。」

清淺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抬頭看東方烈,卻見他的臉色古怪,有些微的紅暈。這時她才意識到什麼不動了。

東方烈很快擦乾了清淺身上的水,拉了錦被給她蓋上,直到此刻氣氛才略略緩和了一下,但是一種更加旖旎的氣氛在室內散開。東方烈喉結滾動了一下,起身想把浴巾放回去,才舉步卻覺袍子的一角被人拉住。他回頭見清淺正看着自己,一隻手抓着自己的袍子,眼神中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東方烈垂眸看着那隻蒼白纖細的手,握著浴巾的手收緊了一下,片刻之後又猛然鬆開,那帶着水汽的浴巾滑落在地,他已轉回身雙手握上清淺滑落錦被之外的瘦弱雙肩。他聲音喑啞眸色沉沉道:「清淺,我要你。」他顧忌她的身體,可是這連日來的憂心,驚怒,疲憊都化作一聲低吼,他欺身過去俯身壓在清淺的身上,二人迷亂的吻著對方。

清淺在他轉身的剎那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擺,此刻被東方烈壓在身下,心中那一份不安定,連日的心驚膽戰都化作長吻,在這冬日的寒夜裏化作一室春風。她只來得及點頭,所有的言語都化進這纏綿之中,這遲了三日的洞房花燭夜。

此刻,屋內一室春風,窗外白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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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塵緣共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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