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北地（19）

劉敏從螞蟥溝返回中軍大帳這邊后，將身上的白色防護服蛻掉換上一身戎裝。

戰袍是紅色的，搭到腿膝蓋上；紅色戰袍上裹一副黃金鎖子甲，腳上蹬的是軟底珍珠綉頭靴；頭盔是銀白色的上面錐一隻紅纓穗兒，箭袖小衣外罩一件杏黃色披風。

劉敏這身裝扮，就讓李昉幾個朝廷重臣差點把眼球迸出來；他們那裡會想到鄚金刀這位「神仙」妹妹如此的端莊美麗，簡直就是國中之花。

著裝只能反應劉敏的一個方面，劉敏的絕色長相更令李昉幾人大跌眼鏡：丹鳳眼，掉梢眉，身段苗條，皮膚細嫩，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憑添幾分誘人風情。

裝相之美的傳神之點是一雙聰慧靈活的眼睛，那雙眼睛攜幾分調皮，幾分淘氣，卻不失颯爽英姿，溫文高雅的高潔氣質。

劉敏的真容讓李昉、呂蒙正、張齊賢、呂端、寇準幾個朝廷重臣面面相覷。

這樣端莊美麗的女子宋朝很難見到，不過要是歸屬神仙尊位后大家還是能夠理解的。

端莊美麗的女子偏偏身著戎裝，這就更能讓人想起古代的女英雄婦好。

婦好是商王武丁的王后，為商王朝的鞏固東征西討建立了不朽功勛。

商朝存續期間，北方敵戎不斷發動邊境戰爭；對商王朝形成嚴重威脅。

婦好自告奮勇要求率兵征罰敵戎，武丁尋思她是一個女人猶豫不決。

後來武定通過占卜，才決定派婦好起兵；婦好領軍大戰敵戎一舉成名。

此後，武丁讓婦好擔任統帥，婦好東征西討打敗了周圍二十多個方國。

那時候作戰出動的人數都不多，一般也就上千人；和大規模械鬥差不多。

但是根據記載婦好攻打羌方的時候一次帶兵就有一萬三千多人，也就是說差不多全國一半以上的軍隊都交給她了。

婦好不但能帶兵打仗，而且還是國家的主要祭司，經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類祭典，又任占卜之官。

商朝是個迷信鬼神的國家，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婦好又會打仗，又掌握了祭祀與占卜的權力，連武丁都要怕她三分。

商王武丁前後立過三個王后，婦好是他的原配；不過武丁有六十多個妻子，婦好只是其中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婦好並不和武丁住在一起，而是經常待在自己的封地里。

這種現象在後來的中國歷史上再也沒有出現過。

武丁手下的老婆兼女將除了婦好至少還有好幾個，有名字記載的還有一位婦邢，地位僅次於婦好，也曾多次率師遠征，同時為武丁管理農業和內政。

婦好使用的兵器是一把龍紋大銅鉞和一把虎紋銅鉞，兩件兵器一件重8.5公斤，一件重9公斤；婦好使用如此重的兵器可見其武藝超群，力大過人。

李昉幾人驚嘆劉敏的貌美超群，更警服她的手段仙道；能用一台發電機將葫蘆形狀的電燈泡弄亮給黑夜照明，劉敏身份的神秘；更就讓李昉幾個朝廷大人頂禮膜拜。

然而寇準卻是另類，寇準一直不相信眼前的美貌女子是鄚金刀；鄚金刀不就是劉敏嗎？但對劉敏弄來的白色防護服、發電機、急救藥物、白紙電燈泡這樣的其事、異事寇準卻不能解釋；不得不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

劉敏全副戎裝站立中軍大帳裡面后，寇準情不自禁地向前近了幾步；瞪直眼睛盯視劉敏。

劉敏從寇準以及諸位大臣異樣的眼神中早就感悟到大家對自己的懷疑和憂慮。

不過劉敏此刻似乎不在乎這些，即便寇準把她當成真正的劉敏她也不去責怪；因為劉敏後面還是要出現大宋朝的朝堂上的，出現的大宋朝堂上劉敏不會改變模樣；寇準早認識幾年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劉敏平舒了心情后，邁著矯健的步子在中軍大帳中走了一個來去；淡定如水動開門見山道：「駙馬將軍讓小女談談四管齊下的內容，小女就當仁不讓開始鏘鏘了！」

劉敏說完這句話，把目光四處掃掃鄭重其事道：「開宗明義，四管齊下是天祥軍擴軍以來的生存之道；也是克敵制勝的一個方略和法寶，小女講出來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望李執宰幾位大人評頭論足！當然也可以全盤否認，不過全盤否認之前你必須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來；要不否認無效！」

劉敏這是紅蘿蔔加大棒，一手硬一手軟，更何況她面對的十幾個大宋朝的肱股之臣。

哪又怎樣？在劉敏心目中是要看本事而不是看地位。

李昉見劉敏的開場直白，訕訕而笑道：「神仙小姐姐你就講吧，我們幾位洗耳恭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敏瞥了李昉一樣揚揚洒洒道：「所謂四管齊下，就是打擊、圍殲李繼遷、防疫制疫運食鹽、疏通洛河運煤炭、冶鍊石定邊油籌軍餉。」

語句一出，全場嘩然，四管齊下的具體內容彷彿天書讓李昉幾位朝廷大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寇準直言不諱地揚揚手臂道：「姑娘你把話說清楚一些，提起笸籃斗動彈的一抹光子話老臣有點聽明白！」

劉敏嫣然一笑心中默默說道：「聽不明白那就對咧！就是要讓你聽不明白，爾後再一一解答！」

劉敏心中想過，看向寇準莞爾一笑，道：「寇大人既然聽不明白，那小女子就一條一條來作解答！」

「李繼遷現在龜縮夏州城，因為疫情泛濫不敢出來；我們以防疫治疫名義敲開夏州城門將其殲滅！是為第一管！」

「好呀！這在兵法上叫聲東擊西！」張齊賢神情亢奮道：「圍殲李繼遷是一個方面，奪回鹽州據有食鹽才是最大的目的！」

張齊賢說著頓了一下道：「圍殲李繼遷是第一管，那麼奪回鹽州城佔據食鹽是不是第二管啊！」

「張大人高明！」劉敏趁機褒揚張齊賢道：「你不愧是樞密院事，一語中的；圍殲李繼遷的同時揮師西進佔有鹽州，鹽州有幾處鹽礦這是李繼遷賴以生存的經濟命脈；我軍只要掐斷他的經濟命脈，李繼遷不想滅亡也由不了自己！」

折御忠插上話：「姑娘的第一管計謀聽起來是有道理，可夏州城是匈奴赫連勃勃做夏王時建構的，城池堅固易守難攻；想要拿下來不啻於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折家少將軍多慮啦！」劉敏不以為然道：「這一點小女子早就考慮到！夏州城是易守難攻，可是周邊幾個縣的疫情將他們圍起來隔斷和外界的一切聯繫；我們以防疫制疫名義讓他們打開城門還不易如反掌！」

「那麼李繼遷要是逃走啦！」盧成玉接上話道：「李繼遷是梟雄，聽說我們防疫制疫可能會將城門打開來；可是一見形勢不妙逃走了怎麼辦！」

「駙馬將軍這個擔心存在！」劉敏直言不諱道：「李繼遷如果逃離夏州城對我們更好，我們可能在運動中將其殲滅！」

劉敏說著清清嗓子提高嗓音道：「李繼遷逃出夏州城能去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地斤澤，一個是河西走廊上的涼州！」

劉敏突然提到河西走廊上的涼州，在場的人全都瞠目；但有一個人在驚愕之中顯出欣喜的神色他就是樞密使大人張齊賢。

宋朝建國后在涼州設立了西涼府，但實際上並沒有正式建立起自己的政權機構僅是羈糜少數民族而己；西涼府真正的統治者是六穀蕃部首領折逋支。

折逋支成為六穀蕃部大首領后，被擁立為涼州刺史。

自此，涼州吐蕃聯盟的統治權牢牢掌握在吐蕃人手中。

折逋支死後，其子折逋阿喻丹繼位，宋太宗淳化二年即以「權知西涼州、左廂押落使」的身份向宋朝進貢。

宋淳化四年阿喻丹死後，其弟折逋喻龍波（即游龍缽）繼位；宋太宗正式冊命其為「保順郎將」。

折逋喻龍波在位時期党項崛起，軍事實力已漸趨強大，涼州便成為党項首要攻掠的目標。

党項不斷侵掠六穀蕃部的人畜，六穀蕃部損失慘重，生存面臨嚴重威脅；面臨強敵壓境的險惡局勢，折逋喻龍波為進一步加強對吐蕃部落的統治；藉重於宋朝的實力與威望重新提出要求。

宋至道二年，折逋喻龍波請宋朝派遣涼州主帥；於是宋朝詔丁惟清「知州事，賜以牌印」。

丁惟清原是宋朝派往涼州市馬的官員，因其「至而境大豐稔」為吐蕃人所挽留。

而此時靈州已被党項人圍攻，吐蕃「賣馬還過靈州，被党項所略」於是丁惟清滯留在涼州。

宋朝順應六穀蕃部首領的請求，任命丁惟清為涼州主帥；總領六穀蕃部和涼州地區軍事。

折逋喻龍波也不顧路途艱險親自入朝進貢，喻龍波赴京朝貢是為了結好宋朝以抵抗党項的進攻；具有明顯的政治軍事色彩。

但折逋喻龍波不能組織涼州各部有效地抵禦西夏的進攻，其威信與地位不斷下降；出身貴族的潘羅支嶄露頭角脫穎而出。

潘羅支不但取代了折逋喻龍波成為涼州地區蕃部都總管，而且超越了宋朝任命的涼州刺史丁惟清；而主管涼州地區的軍事和民政。

此時党項不斷加緊侵擾涼州，而且奪取了宋朝的靈州四郊之地長期圍攻靈州孤城。

潘羅支為了抗擊党項，多次遣使赴宋朝願意配合宋朝軍隊「戮力討繼遷」

樞密院事張齊賢一直主張封授潘羅支，與六穀蕃部共制党項；宦官李繼和與張齊賢觀點相同。

這年底，潘羅支又移書李繼和，聲稱「將發兵討李繼遷，願聞朝廷出師之期」。希望宋朝共同出兵，東西夾擊。由於宋朝怯弱畏戰，未能答應潘羅支的請求。

劉敏此刻提出李繼遷可能西竄涼州，張齊賢先是興奮地連擊手掌叫好：「好好好，鄚姑娘的主意正合吾意！」

劉敏提出來的四管齊下中第一管、第二管計謀得到朝廷大臣的充分肯定，劉敏便又提出的第三管——疏通洛河運輸煤炭。

劉敏講出四管齊下的第三管是疏通洛河水運輸煤炭，寇準第一個激動起來。

寇準是關中人，又在永新軍勾當過；熟悉家鄉的母親河，便就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如果說黃河是中華的母親河，那麼洛河就是北地和關中人的母親河。

洛河有一個詩意的名字——漆沮，古老而神秘的河流於鹽州白于山南麓發源；似黃飄帶斜穿高山崇嶺進入關中平原東部，在同洲趙渡先匯渭河后入黃河懷抱。

從河流文化的觀點講，洛河流域是農耕民族與游牧民族、草原文化與中原文化的交匯融合之地。

華夏文明正是在這海納百川的兼容並蓄中不斷枝繁葉茂，各民族也是在不斷的交流融合中成長壯大。

洛河流域歷史文化積澱深厚，人文如中華民族始祖軒轅黃帝、字聖倉頡，地理如橋山、黑峽谷等。

滋養萬物的洛河水給兩岸人民帶來豐饒的物產和豐厚的文化，考古證明億萬年前洛河流域氣候溫和，蒿、菊、藜等草本植物遍生，松、柏、雲杉樹高林密，洛河槽淺水緩，人類逐水而居，兩岸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多有不同，的確是山靈水秀、豐美肥沃之地。

漆沮河邊兩岸沙，

繞堤十里盡桃花。

九曲洛水兩岸的萬畝桃林，陽春三月林相連花盛開，一片粉紅色的世界，天堂蟠桃園一樣秀麗，連洛河之水也變成了芳香四溢的「香水」。

洛河水先東西而南北拱衛著華夏內陸最大的沙漠綠洲——沙苑。遠古，沙苑為原始深湖，大禹治水時打破中條、秦嶺相連，導水而下，水出沙成。沙苑因洛水而靈，較其它沙漠地貌平生了許多飄渺、許多靈秀、許多神秘、許多風韻……

寇準揚揚洒洒地講述一氣，簡直就是抒情吟詩。

劉敏不禁大笑起來，把手指向寇準道：「寇大人不愧飽學之士，談及一條洛河竟然像吟詩賦詞；不過你有點夸夸其談嘍，我們只是說疏通洛河搞漕運；用不上那麼多華麗的辭藻吔！」。

寇準有點尷尬。劉敏鄭重其事道：「洛河水從北地流入渭河后再入黃河，而東京汴梁的商戶成千上萬；他們生火做飯、冬天烤火取暖都離不開煤炭，更離開鹽巴；我們何不利用洛河進行漕運，將北地的煤炭和鹽巴運往京城；既解決了商戶的燃眉之急，又為天祥軍籌集了糧餉；一箭雙鵰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劉敏的第三管計謀自然得到大臣們的讚揚，而第四管冶鍊石油之計更是博得大家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