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Chapter 12

承認什麼,他的故事不夠精彩?

歇洛克沒有立即回應,不緊不慢地讀完第一冊《魔鬼之樂》,將它妥帖地放好,才看向邁克羅夫特。

「真是意外的對比。我親愛的哥哥居然也看廉價恐怖小說,它們沒有妨礙你享受甜食?字裡行間的血跡,與草莓醬一般美味嗎?」

請不要噁心草莓醬。

此刻,邁克羅夫特痛恨他的急速聯想力,幸而今天桌上沒有草莓醬的蹤影。

回家后他並不想念倫敦,但整天面對不夠貼心的弟弟,那個霧氣籠罩的城市還是有獨到魅力——足夠清靜。

一個月前,福爾摩斯兩兄弟因為母親的突發疾病,匆匆離開倫敦回到家鄉約克郡。一個暫停工作,一個暫停學業,計劃等母親的身體狀況穩定后再離開。

「別用草莓醬轉移話題。」

邁克羅夫特勾起嘴角,「歇洛克,或許你們的故事性勢均力敵,但背後的含義不同。

儘管你筆下的作案過程複雜難解,而《魔鬼之樂》看似不夠複雜,卻在是質問根本——誰是真的魔鬼。」

「雖然剛出了第一期,但能看出它脫胎於開膛手傑森案件。魔鬼究竟是誰?殺人者嗎?還是讓他成為殺人者的社會?」

邁克羅夫特有點惋惜,開膛手傑森的作案經過已被報紙完全披露,關注案件的人都能知道來龍去脈。如今無法輕鬆推測,誰是寫出《魔鬼之樂》的「阿佩普」。

歇洛克沒有否認,反而認真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所以我才會買它。如果「阿佩普」往後的作品一如這冊精彩,是讓我好奇它背後是誰。

看,我已經坦然承認了。我親愛的哥哥,你也該承認吧。你做此對比,起因只是我讓你的巧克力蛋糕受委屈了。它不該與任何事物等同,對嗎?」

這次輪到歇洛克微笑,他以「巧克力蛋糕」作筆名,真是絕佳選擇。邁克羅夫特難得表現出不舒爽的神色,讓他有了別樣的樂趣。

「邁克羅夫特,為什麼你不能體會我的用心良苦。作為體貼的弟弟,很關心哥哥的健康。恕我直言,過多甜食會導致中年發福。而且你又不喜歡運動,可想而知將來會多麼可怕。」

歇洛克說罷張開雙臂,誇張地比劃了一個球形,彷彿那是邁克羅夫特的未來。

邁克羅夫特:想倫敦了,那裡沒有諷刺他身材的弟弟。

歇洛克:想倫敦了,那裡沒有戲謔他筆力的哥哥。

老福爾摩斯夫人從外散步回來,看到兩兄弟對坐談笑。「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去外面走走也不錯。」

歇洛克與邁克羅夫特迅速調整表情:母親面前,保持友好微笑。

「約克郡的空氣一直很好,正如你們一如既往的相親相愛。你們在外相互扶持,我在約克郡也放心了。」

老福爾摩斯夫人欣慰地點點頭,笑著走上樓。

兄弟兩人相互對視。

邁克羅夫特:你什麼時候走?最好分開駕車。

歇洛克:你什麼時候走?並不希望兩人同路。

**

要保持微笑的還有一人。

不管期待與否,該來的逃不掉。

距離搶劫案過去三天。

雷斯垂德終在夜間七點來到蒙塔古街,敲響那扇他並不想叩起的房門。白天他來過一次,被房東提醒凱爾西工作未歸,不如晚飯時間再來試試。

「真是稀客。探長是來感謝我嗎?」

凱爾西聽到熟悉的詢問聲,其實並不意外雷斯垂德遲早會上門。「感謝大可不必,我一直遵守承諾。如果哪天我違約了,只會是事情超出了控制範圍。」

雷斯垂德勉強假笑,「真要謝謝你的守約。很榮幸對L探長的讚揚,沒有超出你的控制範圍。」

「看你笑得如此真誠,似乎不僅是為了感謝。」

凱爾西將人請入客廳。搬來半個多月,屋內已是井井有條地放了不少東西。基本是書、報紙與分文別類的筆記。

雷斯垂德掃了一眼,開始懷疑自己的英語能力。為什麼筆記本封面的單詞,分開讀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狗/屁不通了。

很好,他用了一個粗俗的形容詞,可惜不能直接說表達出口。

「實話實說,並不是我想找你,是錢想找你。」

雷斯垂德決定放過自己的腦袋,不去猜密碼般的標題究竟什麼意思,也不會自取其辱地問為什麼要這樣記錄。

他說著指了指,書架邊的畫板,上面有好幾幅美食素描。「哈瑞蛋糕店,看來你也喜歡它,那聽說上周六的事故嗎?」

「似乎與一起搶劫案有關。」

凱爾西倒來兩杯茶,好整以暇地落座,「探長想告訴我,你又無法找到線索了?」

又!這是很精準的嘲諷。

雷斯垂德最初也沒想到會追不到劫匪。當天出事時間是下午,街上一直有人,而當天派出了不少警力,但真就沒再找到蛛絲馬跡。

「你聽說了劫案,但可能不知道有一位富家小姐差點被劫匪的馬車撞了。薰衣草街帽子店老闆,班傑明被當場劫走。

現已證實當時駕車的人是班傑明,他的背後抵著一把刀。劫匪們讓他駕走店裡的馬車,送他們一程。他完全無法反抗只能照做,後來被打暈拋下。」

雷斯垂德已盡量客觀的語氣,「班傑明肯定想追回損失,但不想再破財雇傭外援。我們都清楚,能打動你的價碼並不低。

現在,查爾斯·賓利先生出資,就是那位賓利小姐的哥哥,希望有人能揪出逃逸的劫匪,以三百英鎊為酬勞。」

不過,雷斯垂德沒有隱瞞卡洛琳的現場口供,主觀上他並不想和不知感恩的人打交道。可惜作為警察,他不能以主觀行事。

客廳里,一時無話。

凱爾西端著茶杯,手指輕輕摩挲杯柄,許久才將杯子放下。「原來如此。真是太遺憾了,我沒能親自見一見現場。」

那場面很有趣嗎?

雷斯垂德弄不懂凱爾西的喜好,「不談上周六了,我們說將來。你打算接手賓利家的案子嗎?」

不算清過去,還談什麼將來,救人還救錯了嗎!

凱爾西依靠在椅背上,態度似乎並不強求。

「探長,做事要講道理,請人辦案就要有請的態度。賓利小姐要找到肇事者,不該只讓你代述,親自上門是禮儀。」

雷斯垂德:你確定?壓根沒人邀請,執意深入白教堂區的人是誰?

「還有,我不需要三百英鎊。」

凱爾西若無其事地將一大筆錢拒之門外,「這筆錢用做登報道謝費用,請賓利小姐撰文登報感謝那位見義勇為的絡腮鬍先生。如果賓利家同意這一提議,我才會接受他家的調查邀請。」

「咳!咳——」

雷斯垂德一口茶嗆著,真想不到魔鬼先生還會為路人打抱不平,一出手就是戳人痛處的方式。「抱歉,我只是太驚訝。這個提議太棒了,見義勇為值得被感謝,這種精神值得被讚美。」

不過,卡洛琳答應的可能性不高。特意點出讓她對絡腮鬍道謝,在她看來恐怕就是要彎腰屈膝。

雷斯垂德心裡明白,卡洛琳的不道謝並非不願,而是想都沒想過。在某些上層人士看來,中下層哪怕為他們犧牲,也是應該做的。

「如果賓利小姐不同意呢?」

雷斯垂德可不認為賓利家非凱爾西不可。「他們可以選擇別人,三百英鎊想來會吸引不少人。」

凱爾西笑了笑,「我們勉強不了別人,問心無愧地堅持自己的選擇就好。比起為賓利小姐尋找肇事者,我覺得為被劫店主尋回損失更重要。不需要高酬勞,他願意送我一頂賞心悅目的帽子就夠了。」

肇事者與劫匪,兩者雖是同一撥人,但為了什麼去調查的意義並不同。

「好,我會轉達你的建議,明天給你答覆。」

雷斯垂得沒有多留,離開前忍不住問了一句,「班納特先生,你推測一下,賓利家有幾成可能會同意?」

凱爾西不甚在意地說,「我又不是魔鬼能未卜先知。」

雷斯垂德表情一僵,今年最好笑的冷笑話出現了,隨即就聽下一句漫不經心的話。

「探長一定要猜,可以分析賓利先生是不是僅憑運氣經商。」

凱爾西沒有多說,如果是未曾謀面的E.E或者「巧克力蛋糕」,連問都不會問這種傻問題。她對著迷惑的雷斯垂德揮揮手關門,「提前說句,探長晚安。」

安?這還怎麼安?

雷斯垂德掐了自己一把,讓他又多嘴提問。現在到底是思考好,還是直接放棄?

***

『賓利家誠摯感謝挺身而出的絡腮鬍,你是力挽狂瀾阻止馬車相撞的英雄。』

『只因多看了你一眼——記哈瑞蛋糕店門前,特大車禍的如何化險為夷。』

『他來時平平無奇,他去時無影無蹤,但在我們心中已是傳奇——讚美我們的絡腮鬍騎士。』

倫敦·賓利宅

卡洛琳狠狠一推,將各種誇張標題的報紙都掃落在地。

三百英鎊!在她厲聲拒絕後,哥哥居然竟然答應了可笑的要求,三百英鎊的價格,在報紙上大肆感謝了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絡腮鬍胖子!

絡腮鬍救了她又怎麼樣!

其他人不了解情況,但警察問話時,哥哥與達西先生都在場。登報道謝,就是將她的面子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卡洛琳想到昨天哥哥上門去請人破案,倫敦偵探又不只一個,憑什麼要她委曲求全。以往哥哥都順著她,現在為了外人,一點都不顧她的尊嚴。為此,她氣得一天一夜沒和哥哥說話。

「咚咚。」

女僕在外敲門,「小姐,賓利先生請您下樓。班納特先生與雷斯垂德探長來了。」

卡洛琳想也不想地冷叱,「不去!」

女僕又說,「達西先生也來了。」

卡洛琳身體一僵。

如果不下樓,豈不是完全不知四人說些什麼,她連一句挽回形象的話都解釋不了。可如果下樓,讓她再回憶一遍現場,真的是如坐針氈。

上帝啊!究竟是哪來的魔鬼,讓她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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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班納特[綜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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