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鬥

因為，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像狼一樣。

狼是有血性的，一旦認定獵物，便會堅定不移地追趕。

他們能夠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獵物身上。

對於洛塵而言，想活下去，他只能歷經一次次的磨練，想盡辦法適應當下的環境。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是這個世界永恆不變的法則。

擺在洛塵面前的，就是如此殘酷的事實，他沒有多餘的選擇。

儘管美夢中有舒適的沙發和大床、美味可口的食物、這些總讓洛塵樂此不疲。

但……過去津津樂道的那個世界，再也回不來。

不及多想，洛塵朝着商城所在的位置跑過去。

超市的大門並沒有鎖上，而是被一道拉門封住。

洛塵很是靈活的從拉門的縫間鑽了過去，他有些興奮的看了一眼自己守了整夜的商城。

進入商城內，琳琅滿目的化妝品、電飯煲、冰箱、電視機……

不遠處，貨架上擺着東西略顯凌亂，明碼標價著各種各樣昂貴的首飾。

金首飾、金項鏈、鑽戒……

洛塵連看都未曾多看一眼，便匆匆走過，在他的心中，這些價值不菲的首飾，不及一瓶可樂。

二樓的電梯已經佈滿一層灰塵，顯然這裏很久沒有人來過。

快步的跑上電梯，來到二樓的銷售食品的區域，洛塵找到了一箱礦泉水，一些發霉曲奇餅，以及一些包裝完好的巧克力……

衛龍辣條，這是多麼熟悉的名字，再看了一眼辣條上的食品保質期，已經過期了六個月。

洛塵擦了擦有些髒兮兮的臉，露出充實而欣慰的笑容。

他一把將這些吃的東西摟在懷裏，如同見到一大疊從天而降的鈔票一樣，他興奮了，因為他暴富了。

然後他從中抓了一塊佈滿霉斑的曲奇餅，用着近乎顫抖的雙手，不斷的將曲奇餅送入口中，拚命的嚼著。

嘎嘣嘎嘣的聲音從他的口腔中發出，他不知道曲奇餅究竟是什麼滋味，因為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一塊曲奇餅。

一時之間，咽得太快，顆粒大的曲奇餅卡在了咽喉間，引起了洛塵劇烈的咳嗽。

洛塵噎得直翻白眼，急忙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仰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喝了幾口水。

他又連續的吃了幾包曲奇餅，一時間，腹部的那股飢餓感才得以緩解。

洛塵又從貨架上翻到了一些沙丁魚罐頭，用匕首將罐頭的鐵皮盒子戳破，將兩個手指塞進鐵皮盒子內，扣了一大塊沙丁魚片，囫圇地將這些魚片塞入嘴裏，大口大口地嚼著。

這一頓吃的實在是太過豐盛，洛塵打了個飽嗝。

摸了摸有些鼓鼓的肚子，洛塵看了一眼這些包裝完好的食物，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夠將整個商城的食物搬空。

但對於他而言，顯然並不現實。

況且，在H市，到處都是遊離著這些怪物，指不定什麼時候竄出一些怪物，甚至是惡撲過來，咬斷洛塵的脖子。

所以，他不得不警惕，在貨架處找到了合適的旅行背包。

現在，就是選食物的時候，他必須選擇輕巧包裝小的食物，並且這些食物容易飽腹。

他抓了一大把巧克力，壓縮餅乾、又拿了幾罐沙丁魚罐頭，以及一些腌制好的肉乾。

取了幾瓶礦泉水，以及一些麵包。

很快，整個背包已經被塞得滿滿的。

當然，洛塵並沒有急着離開，他除了取一些食物外，還需要一件趁手的武器。

僅憑手中的一把匕首，只怕很難走出H市，但在超市裏，又沒有手槍之類，能夠自保的武器。

一番尋找，洛塵找到了一把菜刀以及一件電擊棒。

背着背包上的食物，將電擊棒和匕首塞入腰間的褲袋內，洛塵拿起菜刀，慢慢的走出商城。

天已經慢慢黑了，冰冷的冬季，黑夜中，刺入骨髓的寒風不斷吹着。

街道，從未有過的寬敞，但也極為零亂。

柏油馬路兩旁原本整齊的房屋，也結了不少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月光幽長，洛塵的身影有幾分落寞。

前方，柏油馬路的路基都已出現一條條沒有規則的裂縫，這些裂縫更像是通往地獄的路口。

停放在道路兩旁的汽車，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寒冬。

在皎潔的月光下，那些厚厚的灰塵，像是雪花一樣點綴著。

沒有了生機，沒有了活力，這樣的城市，就是一座死城。

風吹過，一些破舊的報紙以及膠袋隨意的在空中飛舞，也不知他們最終會飄向何處。

一片破敗的景象，整個H市仿若被黑暗所統治的。

洛塵的目光看向月光，眼中充滿着迷茫。

路口處，洛塵緊握著菜刀，因為路口處轉過去便是盲區，他必須警惕起來。

幸好，沒有其他的怪物出現，洛塵長長的鬆了口氣。

他多麼希望，能夠在這樣一個孤獨的夜晚，遇到一位同伴。

哪怕是簡單的交流幾句，也能使那高度緊張的精神得到舒緩。

黑夜，能讓人本能的感到寂寞與恐懼，因為沒有溫暖，因為害怕失去。

這樣的無助感，這樣的寂寞孤獨造成的恐懼感，只有經歷過，才會懂得。

洛塵竭力控制着自己握住菜刀的手，盡量讓心情保持平穩。

他的手，有些微微顫動。

倒不是因為寒冷，也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精神上的孤獨造成的天然恐懼。

儘管下意識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但他的腦海中，還是被恐懼佔據。

這樣的情況，極為可怕，致使洛塵的身子不斷顫抖起來，他似乎無法控制身體。

尋到了一處角落裏，洛塵死死的咬住有些顫抖的兩排牙齒。

他用一隻顫抖的雙手捂住了嘴巴，盡量靜下心控制自己顫抖的身子。

只有這樣，才能讓緊張的情緒，在最短的時間裏調整過來。

突然，寂靜的夜晚裏，他聽到一種微小的聲音，這聲音雖小，但卻很清楚。

這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難道是有人衝出窗戶。

如果是人的話，會不會是倖存者？

突然其來的意外，使得葉霖的注意力轉移了，原本的那種恐懼感，竟然減弱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衝動，他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活人。

然而，正當他想要抬腳轉移到牆邊的時候，卻又聽到另一種咀嚼的聲音。

那是食物與唾液之間均勻攪拌的聲音，牙齒髮出磕碰聲，似乎在撕裂某種東西。

洛塵心中凜然，當即緊握手中的菜刀，隔着牆壁偷偷的瞄了一眼。

他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響聲。

視野所到之處，洛塵順着聲音的源頭，看向前方。

那是一隻猛虎，猛虎的身下，是兩具屍體。

藉著月光，洛塵發現了兩具屍體披着長發，很顯然，這是兩具女屍。

地面上，一些零碎的玻璃，證明了這場戰鬥發生在剛才。

洛塵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齒，將菜刀慢慢的收了回來。

這樣的猛虎，有着比狼更加兇猛的力量，他的咬合力很強，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洛塵不會貿然出手。

如果沒有殺死猛虎，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那就太不划算。

況且，就算是能夠殺了猛虎，指不定會引來他的同伴，對於洛塵沒有任何的好處。

忽然，那隻老虎發出一聲低沉的虎嘯聲，他抬起頭，朝着不遠處的路口看去，那裏似乎有着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洛塵順着老虎的目光，朝着前方望去。

一股刺眼的光芒，照的洛塵睜不開眼睛，伴隨着隆隆的聲音急速的行駛過來。

隆隆……這是發動機高速旋轉的聲音。

是汽車，洛塵心中一驚。

沒錯，就是汽車，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洛塵愈加的肯定。

仿若是印證他心中所想，一輛懸掛着強光燈的越野車從道路的盡頭由遠及近的飛馳而來。

在街道處，打了一個急轉彎，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繼而，汽車發出更為激烈的隆隆聲。

這是車子在加速，洛塵心中一驚，他們這是要幹嘛。

道路處，那隻老虎也被強光燈所照，口中發出虎嘯。

這聲咆哮聲更像是警告聲。

老虎的口中露出兩排沾滿鮮血的白色獠牙，朝着汽車撲去。

駕好車，看我不打死這畜生，車天窗處，一名男子罵罵咧咧道。

藉著微光，洛塵發現越野車內有着三人。

車天窗的男子，負責操控機槍。

副駕駛上，有一人也是拿着AK-47，正駕駛上，是一名駕駛員。

面對老虎的猛撲，副駕駛上的人，以及車天窗上的機槍手，狠狠的扣動扳機。

這樣大口徑的機槍所爆發的威力是相當可怕，不及躲閃的老虎，頓時被掃成柿子。

老虎的身子在機槍的衝擊力下，不斷的後退。

胸口處，留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洞口，子彈在空氣中的穿透力太強。

這樣的攻擊，洛塵很清楚，只能降低老虎發起攻擊的速度。

他的身子還是會癒合，就和之前那隻狼一樣。

除非，一擊即中這些怪物的要害。

而他的要害只有兩處，一處是腦袋，一處是咽喉。

老虎似乎也明白，要將自己的頭部保護好。

兩隻猛烈的爪子不斷護住頭部，抵擋着子彈的入侵。

同時，它的口中發出咆哮聲，顯然已經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