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威脅又見威脅

67.威脅又見威脅

裴杊說完,撣了撣肩上不存在的灰塵,便準備拂袖而去。

我急忙叫住他:「我說我不會離開葉蘇,你信不?」

小少爺回頭看我一眼,板著臉:「我信不信,有什麼分別?」

我極其流氓地搓手訕笑:「分別當然在於,美人兒你肯不肯幫我啦!」

裴杊的表情和吞了只蒼蠅差不多:「你是不是最近只見到葉大哥一個男人,不甘寂寞了,所以借著調戲我過過乾癮?」

……喂,你小子微犀利了點?

吐槽歸吐槽,毀滅菇小少爺還是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放了葉蘇的鴿子,充當保鏢陪我去丁大爺的作坊里偷得浮生半日游。

當天晚上,素語和乾娘就什麼樣的男人才是良配這一重大問題進行了全面、深入而熱烈的交流,雙方對幾位候選人分別作出了評價,並在友好的氣氛中交換了意見。面對素語的虛心求教,乾娘親切地表示,願以十二萬分的熱誠回答她所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娘倆既然準備通宵夜談,我當然識趣讓位,回自己房裡睡覺。

一回屋我就囑咐聞霜,去跟葉蘇報備一下我今晚睡覺的地點,省得他找不見人著急,之後她就可以願意做什麼做什麼了,最好去耳房做個好夢,我這邊一定不需要她。

沒奈何小丫頭太過盡忠職守,說什麼也要在外間守著,我拗不過她,只得叫她幫我點上手爐再沏上壺茶,便趕她去外間歇著了。

我吃了粒干大爺送我的藥丸,又往火盆里撒了些粉末,側頭留意外面的動靜。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聽見聞霜懨懨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是咚的一聲悶響,大概是一頭栽在床板上了。

我躡手躡腳地出去,幫著聞霜脫了鞋子擺正姿勢又蓋好被子,再踮著腳尖回屋開窗散味,坐在床上等我的第二個獵物。

丑時,葉蘇急匆匆地推門衝進來,看到我先鬆一口氣,四處看看,再鬆一口氣。

等他幾口氣全松下去了,我才抬抬手腕,笑嘻嘻地:「葉蘇,接招!」話音未落,一支袖箭沖著他呼嘯而去。

當然,稍偏了一點。

葉蘇一偏身子躲過,皺著眉問我:「你又耍什麼……」沒待說完,已經被我噴了一臉白煙,然後在迷惑不解中被我以餓虎撲食的招數壓倒在地。

我騎在他身上,得意洋洋地:「要是個只有微末功夫的小嘍啰,你在第一回合就被我撂倒了!——剛剛在你臉上噴的白煙本來可以是石灰粉的,但是咱們好歹是自家人,哪能真下狠手,所以只是普通的水粉。」

又直接用桌上的冷茶潑了他一臉:「屋裡還有殘存的迷香,不想被迷倒,只好受洒家一潑啦。」

葉蘇抹了抹臉上的水珠,無奈地扶著我腰作勢起身,嘴裡不情願地討饒:「祖宗,我認輸了還不行?」

我連忙趴在他身上壓住他:「別急著起來,這個姿勢有益於咱們接下來要進行的談話,省得你翻臉不認人。」

葉蘇哭笑不得地躺回去,手臂交疊在腦後,墊高了頭看著我:「冤家,你不是昨天還冷著臉不打算理我,怎麼今天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我錯過了什麼?」

我笑眯眯地拉高袖子,給他看我的新玩具:「丁爺給我的袖箭,機關控制,可連射三發,也可改裝內填火藥的散彈。不過散彈不能在夏天用,火藥受熱容易炸著自己。」

再拉高一截,露出上臂內側綁著的壓縮包:「幾種現成的解毒丹藥,只要不是閑著沒事吃砒霜,應該都能撐到郎中來救場。」

然後是左手腕:「鐲子關節處有根針,上頭可以淬毒或者迷藥,但我怕扎著自己,就什麼都沒弄。」

又撩裙子露出足衣來:「匕首。」

再指著腰間環佩和香薰球:「這兩樣你都知道了。」

我得意地:「再給我點時間,我可以武裝到牙齒。」現在這幾樣大多都是干大爺作坊里現成的東西,要是讓我量身打造些玩意出來,擋住一群龍套不是夢。

好裝備當然是提升戰鬥力的首要保證,本姑娘的目標是新一代的哆啦a夢。

葉蘇嘆息一聲,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滿哥兒同你說了一切,所以,你來向我證明你可以保護自己?小鈴鐺,你這是……要走嗎?」

我故作不解:「走哪去?你想始亂終棄?」明明自己信用不良還反咬一口,我果然是個混蛋。

我掐住他脖子,猙獰狀:「聽著葉蘇,我認定你了,不管是大胸美女還是船隊陪嫁,你要是敢動心,我就弄死你!從今以後,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上天入地我都跟著,艷遇什麼的,你就死了這條心!」

葉蘇忽地坐起來,抱著我雙眼晶亮:「真的?」

我雙手揪著他英俊的麵皮毫不憐惜地左右拉扯:「廢話,鬼門關前都過一圈了,還不知道自己離不開什麼嗎?曾經擁有哪比得上永遠佔有來得過癮,你就等著被我欺負一輩子!」

兇巴巴吼完之後又垂著眼睛低聲道歉:「那個,不好意思,之前讓你擔心了……要不,我以後也每天一句『我是你的』,補回來?還是……」

話還沒說完,葉蘇突然扣住我後腦壓上來,他的雙唇在我唇上輾轉一圈后,便熟練地勾住我舌尖糾纏不休。

我當然要趁此表忠心,雙手再次用力,把他按在地上,貼住他又吸又咬地折騰他漂亮的嘴唇。

半晌我們才氣喘吁吁地分開,葉蘇笑著補上他的對白:「不必道歉,不過補救的方法確實十分誘人,那麼就依此辦理!」

我皺皺鼻子,打蛇隨棍上:「不過,我還是氣你不跟我說清楚,連試探我都沒有一次。作為補償,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葉蘇懶洋洋地:「先開個價碼,行不行的再討論。」

我轉了轉眼珠:「只要我開口要求,你就得讓我跟著,不許反悔。」

葉蘇眨眨眼睛:「除了這次出海的話,可以。」

……奸商。

我再次掐住他脖子,挑眉:「葉大俠,剛剛你是敗在了小女子的手裡?」

葉蘇嘆氣:「我不會對你出手,別人就不好說了。」

我沉默一會:「葉蘇,我知道沈鴻的事,對你所造成的影響也很大,你不希望我再有事,我也對那天發生的所有不能釋懷。但是,不管我以後選擇什麼樣的生活,他對我的影響始終存在。而我既然選擇和你在一起,我必然不可能過大家閨秀的生活,更何況,我也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我看著他:「防止摔跤的最好辦法,當然是不再學習走路,但也從此失去了行走和奔跑的樂趣。你擔心我的安危,我很感激,但解決的方法並不是只有一種。把我妥帖保護起來固然好,但是蝸牛殼一旦壞了,你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有身外的保護都不會是滴水不漏的,只要做,就一定會有紕漏發生,你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完全避免。而且,我也不喜歡被裝在殼子里的生活。」

葉蘇苦笑,握著我手臂將袖箭拆下來:「高手不會為你所傷,還會被你的反抗所激怒,到時,你更危險。」

我挑眉:「那麼,我就該做個哭哭啼啼的廢柴嗎?相信我葉蘇,我還不至於傻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示弱。別讓我毫無還手之力。」

「我知道,這些把戲你還不看在眼裡。但是你可以教我啊!教我怎樣防衛、怎樣觀察、怎樣和你的人聯絡。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應付威脅的最好方法不是置之不理,而是告訴威脅你的人,他的威脅根本沒有用。」

葉蘇沉默一會之後微笑,一手解下我的足衣,扔在一邊發出叮的一聲:「我很願意教你,但是這次出海太危險,你不能跟去,我可能沒辦法照顧你。」

我打量他片刻:「你這次去,不會是打著全軍覆沒的主意?」

葉蘇失笑:「怎麼會這麼想?」

「那就行了。我可以女扮男裝跟在你身邊,你船上不會一個文職工作者都沒有?不管是賬房還是文書或者幫你清點貨倉的,我都可以勝任。說句不好聽的,即使你的手下都掛了,我也可以保證最後一個咽氣。」

葉蘇繼續搖頭:「不行,我不能容許你有事。」

我嘆氣再嘆氣:「葉蘇,今天滿哥兒批評我總是自作主張來著。」

他沒說話,但一臉「我很贊同這個說法」的古怪表情。

我瞪他一眼,繼續低聲下氣:「我知錯就改,我保證,以後做什麼都會跟你商量。——但是威脅還是少不了的。我不想待在落霞提心弔膽地等你消息,你知道的,我想象力很豐富,光是想象你遭到的酷刑就會折磨死我。我一定要跟你去,如果你不答應我跟在你身邊的話,我會隨便挑一艘船跟著。所以如果你看不見我的話,不用假設我被勉強留在落霞,我一定已經混在你的船隊里,到時你要擔心的不光是我的安危,還有我被自己人拆穿的問題。」

我誠懇地:「我知道一意孤行是我不對,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你說什麼我都照辦。」

葉蘇板著臉:「你覺得,如果滿哥兒攔著你的話,你可能順利混進船隊嗎?」

「不能。」我實言以告,「但是他能保證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看著我,不給我任何逃跑的機會嗎?」

葉蘇想了想,苦惱地:「……不能。」

我笑著拍拍他臉:「信別人還是信自己?」

葉蘇嘆氣:「再說出一個我不能反駁的理由,你就贏了。」

我撓撓下巴:「你姘頭我知道如何做銀鏡,發明了放大鏡望遠鏡和顯微鏡,肚子里的存貨比雜貨鋪還多,我就是一行走的聚寶盆。要是我一旦被抓了,誰捨得殺我?——不過你救我出來時就費事一點,得防著人家滅口。」

再瞪他:「被那朵抓住就另當別論了,你應該不會這麼差勁?」

葉蘇呻吟一聲,鬱悶地:「你不是知錯就改,你是根本就沒想著改。」

我訕笑著安慰他:「把我帶在身邊,你也可以防著他們兩手準備,還是抓了我要挾你嘛。」

葉蘇看我一眼,面無表情:「是啊,他們不要挾我,你要挾我。」

這就是妥協了,我低頭親親他臉頰,再次道歉:「最後一次自作主張。」

葉蘇偏著頭嘆息:「不敢奢望。」

好好,人民內部矛盾當然要人民內部解決,更何況解決的辦法我期待已久。我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慢慢解開腰帶:「我身上這些新鮮玩意,不全是為我自己,還有兩樣,是為你準備的。」邊說邊拉開衣領,露出文胸的邊緣和掛在頸間的帶子,緩緩壓在他身上,「郎中昨天就說,我可以開葷了,那麼今晚……」

我舔了舔嘴唇:「今天的份:我是你的。」

葉蘇深吸一口氣,單手抱著我迅速起身,鎖門、上床一氣呵成,壓著我聲音沙啞:「你的迷香效力如何?」

我勾唇一笑:「據說,打雷都吵不醒。」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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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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