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遭遇信任危機

64.遭遇信任危機

我下意識地把催淚彈扔在羊肉串臉上,迅速蹲身抱頭。

窗外先是響起一聲悶哼,然後是不算太大的爆炸聲,接著是不絕的慘叫,聽著瘮人得很。

我縮著頭不敢動彈。正猶豫是否要排除萬難起身看苦主一眼,突然覺得背上一暖,是葉蘇將他的外衣脫下抱住我,遮住我的視線柔聲:「沒事了。」

他把我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不住口地輕聲安慰,就是不讓我起身。

我乖乖貼在他身上:「那人怎麼樣了?」死了沒?

「背後受了我一刀,臉上又被你的彈子正正砸中,當然不會好過。但都不是什麼致命傷,只是看著駭人一點。」他輕笑,「等我們顧得上管他時,再打水給他洗臉!」

我長出一口氣,又不住推他:「還是先幫他洗乾淨,辣椒粉沾在傷口上,可是疼得能要人命的酷刑。」傷口上撒辣椒面,簡直是渣滓洞vip級別的待遇啊。

賣羊肉串的瞬間變成了撒著辣子的羊肉串,不得不感慨風水輪流轉。

……嘎,洒家的抗擊打能力果然提高了許多,竟然會在慘叫聲中開這麼惡趣味的玩笑。

葉蘇只是抱著我:「放心,外頭有滿哥兒和裴叔看著,出不了什麼亂子。那人不過能指望個出其不意,若這麼久還能讓他興起風浪,裴家的臉面便也沒處擱了。」

他說的沒錯,外頭的慘叫聲很快消失,我雖然能聽到衣袂聲和腳步聲,但大家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我喘了一會兒,試探地笑:「也是他倒霉,怎麼就撞到了我手裡。可惜干大爺給我的催淚彈了,被我當成石頭這樣用,浪費啊浪費!」

葉蘇附和著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我只得稍稍挑明了一點:「這人什麼來頭?還有一個跟你們在花廳會面是嗎?他知情嗎?」

葉蘇含混地:「之前只是聽裴叔說,來人是南洋莫家船隊的船老大,希望能和咱們的航線接上,販運內陸的貨物到遠洋去。但是現下他們突然翻臉,怕是別有隱情,我卻是不好推斷的,總要等問清楚再做打算。」又扳著我的身子,迫使我與他對視,十分不高興的樣子,「遇上這樣的人,當然是能躲就躲,盡量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以免被殃及。更何況你在屋裡他在外頭,你若是不出聲,他又怎麼會沖著你來?——祖宗,你是打定主意,想早早嚇死我另找他人?」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忙傻笑著承認錯誤:「不是看見他行兇,一時緊張么……再說,我也沒吃虧啊!干大爺的催淚彈果然生猛,我聽聲音,怕是炸藥裝得有點多……」會不會炸得滿臉桃花開了?

葉蘇無奈地:「別岔開話題!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強出頭,乖乖躲著等我找你,聽到沒?」

我吐吐舌頭:「行了,我盡量。」人家找上門來了,總不能任他敲暈七八個、等你們發現了再?一旦他下次拿著刀呢?

葉蘇還不滿意,豎著眉毛瞪我:「盡量?」

我跟他嬉皮笑臉地扯皮:「哎呀,有時候真是事來找我,不出頭不行,誰叫我天生是這樣引人注目呢?」邊說邊捏了個芙蓉姐姐的標準s造型,可惜我們倆還蹲著,這一扭直接讓我坐倒在地。

葉蘇被我逗樂,一邊搖頭無奈嘆氣一邊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熱茶盯著我喝下去:「就當我強迫你,遇到危險,盡量躲著。」

我當然十分給面子的連連點頭,心裡卻有點沮喪。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思想好像分裂成了兩半,一邊希望他像老母雞一樣時刻抖著毛護著我,一邊又希望他能在事後贊我一句好樣的,把我當成可托生死的好戰友。

大概,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

我眨眨眼睛,問他:「那個跟你和乾爹在一起的人……?」

葉蘇看我一眼:「當然是聽到你的口哨就被我打暈了。若沒他授意,他的手下也不會在裴府撒野。」明顯不願多說。

我雙手交握胸前做鵪鶉狀,一臉崇拜地暗示他多說一點。

葉蘇只是笑著拍拍我後背:「別鬧怪相!」

唉,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啊,鬱悶。

剛剛成功狙擊敵人的那點興奮勁全被他打太極似的應答消磨個乾淨,我胸口越來越覺得堵得慌,又不能明說,只得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眼睛不住注意外頭的動靜。

過了一會,裴杊竟然親自來叫他。

他站在門口卻不急著進來,只眉頭微蹙地輕聲詢問:「葉大哥?」

葉蘇沖著他點點頭,又探尋地看我一眼,我連忙拍胸脯保證:「我沒事,快點回來滿足我的好奇心就行了!」

葉蘇失笑,伸指點我鼻尖:「有什麼好聽?又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起身又問裴杊,「人在哪?」

「後山。」

葉蘇答應一聲,又低聲囑咐他:「凌鐺剛剛受了點驚嚇,你幫我陪她說說話,別讓她瞎想。」

裴杊了解地點點頭。

有古怪。

這話好像是故意說給我聽,以解釋裴杊為什麼會留下來。畢竟裴府里剛來了刺客,裴杊這樣戰鬥力滿格的傢伙應該領著護院四處查看才對,卻待在這兒「要我寬心」,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覺。

除非是代替葉蘇,暫時保護我。

我想了想,故意做出憤恨鬱悶的樣子盯著窗外。

裴杊在我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著我笑嘻嘻地:「不必這麼明顯?對葉大哥就一臉笑意,轉過頭來就滿臉冰碴地對著我?——哦,還不是對著我,你根本不看我。」

我冷笑一聲,斜眼看他:「你說,那個女人怎麼還是不死心呢?」

裴杊愣了愣,故作鎮靜地反問我:「哪個女人?」

我哼一聲:「別裝了,除了那朵還能有誰?她上回幫著沈鴻劫走我,我還能當她是一時衝動,不夠腦子思考。但是後來的事又怎麼算,她還能一點都不長進?」

裴杊乾咳一聲,尷尬地:「你都知道了?」

我抱著手,向後靠住椅背,不聲不響地盯著他。

裴杊垂著眼睛轉動茶杯,半晌苦笑著開口:「那家在南洋也算是響噹噹的名號,咱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禁止她的船隊入大寶海境、不與那家做生意,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懲罰,誰知道她竟還覺得是咱們欠了她……」

我靜靜等著他的下文,裴杊卻飛速看我一眼,不願多說:「她的事,自有葉大哥處理,你好好養傷,別想東想西的。」

果然是沖著我來的。

我的語氣不自覺更冷:「不想東想西?人家都已經踩到我臉上來了,還叫我不要想東想西?」不是不和那家做生意了嗎,那今天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有病,當我是生辰綱還是什麼?劫了一次又一次,土匪都不做這麼賠錢的買賣了啊!

裴杊小心地打量我:「今天這兩人確實不是那家的人,是以我們都沒有防備……」他抿了抿嘴,「裴府以後的守衛會加強,你且放心,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然後就什麼都不肯再說了。

我嘆一口氣,幫裴杊續了一杯茶,也不再說什麼。

葉蘇半個時辰之後就回來了,裴杊說是要帶著人再在裴府里查探一遍,就此告辭。

我托腮看著葉蘇,做出好奇的樣子:「到底是誰的人?他們為了誰來?目的是什麼?」

葉蘇笑著刮我的鼻子:「這麼多問題,可是最近悶著你了?——的確是南洋莫家船隊的人。不過,他們此次來,打通內陸航線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讓咱們出海鎮一鎮南洋上的海盜。但是莫說現在洋流方向不對,就算是順流,也沒有憑一時義氣、拼得個兩敗俱傷的做法。他們知道咱們不大可能答應,所以就兵行險招,想要劫個人做威脅。沒想到這麼巧,你就送上門了。」

我笑笑,想了想還是問:「真的只是想隨便抓個人嗎?」

葉蘇眨眨眼睛,無可奈何地笑:「冤家,他們在南洋,沒那麼快知道裴家又新認了個冰雪聰明國色天香的乾女兒。」

但是如果那朵回到南洋,就說不定了。

我不知道她散布了什麼消息,總歸不是對我有利的。

我看了他一會,輕聲:「葉蘇,保護我的方法有很多種,不讓我知道實情,無疑是下下策。」

葉蘇只是笑:「祖宗,不是都已經說給你聽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我要知道所有。」

葉蘇目光閃爍,沉默半晌仍是搖頭:「你已經知道了所有。」

「是嗎?」我苦笑一聲,起身道,「你很久沒睡個好覺了,我今晚去素語那裡過夜。你累了這麼久,今天又忙了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一下。」

葉蘇視線膠著在我臉上,片刻后輕輕點頭:「也好,滿哥兒就在你們隔壁,我的房間離你們也不遠,有事的話,吹口哨叫我。」

我站了一會,伸手撫上他臉頰,胸口酸酸的:「我一直在等你開口,現在也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告訴我所有的一切。」不要讓我像白痴似的,永遠做最後知道的那一個。

葉蘇按著我的手苦笑:「你還讓我說什麼呢?我已經告訴了你所有的一切。」

我輕輕嘆息,收回手:「你需不需要,親自送我去素語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要出去辦點事,先把新章節發上來,回來可能改一下別字和標點什麼的,親們如果看到我偽更請淡定~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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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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