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好孩子抬起頭讓我康康

她如今心態平穩許多，只是每每想起陸晟，心裡缺的那一塊還是會有些發疼。

要是當初陸晟不顧一切地奔向她。

他們又會如何？

不，不對。

他們的情況並不相同。

陸晟心有報復心有牽挂，於他而言孝道大於天。他捨棄不了陸家，也不會為了她，與家族脫離。

盛素素攥緊手，指甲嵌入掌心。

她卻察覺不到一絲痛意。

「素素......素素？」

沈蘿發現盛素素麵色蒼白，唇瓣也緊緊咬住，不免有些擔憂，呼喚了幾聲。

盛素素搖了搖頭，故作鎮定，「無礙。」

最後沈蘿與聞清各自買了一匹布料。

另一邊，言禮終於得到太後娘娘的傳召。說是傳召更不如說是偷偷摸摸進宮。他裝作太監打扮，一路垂著頭，由著人指引。

他全程都低著頭，並不好奇皇宮的金碧輝煌，這紅磚綠瓦多少人掙破頭想進來，殊不知這座宮牆又死了多少條冤魂？

言禮都快記不清自己母親模樣。

只依稀記得是個溫柔的女子。

其餘的都記不清了。

或許他母親這輩子見過皇帝的次數屈指可數，皇帝日理萬機，後宮佳人三千。早就不記得有他母親這號人物。

思及此，言禮譏諷的扯了扯唇角。

引路的太監將他帶去太後娘娘的寢殿。

他收斂了氣息換上唯唯諾諾的神態，眼裡也充滿著惶恐與緊張。若是仔細看去，他的肩膀還微微顫抖著。

侍奉太后多年的大太監海公公很是滿意，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讓他進去。

只道：「勞煩殿下稍等，太後娘娘正在小憩。」

言禮就自覺的站在殿外，這午後的太陽十分刺眼，言禮卻始終站的筆直。

他記不清到底過了幾炷香的時辰。

他只知道自己雙腿發麻，腳後跟生疼。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攥緊拳頭，遮掩眸中那一抹恨意。他心知太後娘娘是給他一個下馬威，考驗他的耐性。

不過他還是咬緊牙關挺過去了。

一直到他額頭沁出的汗珠滑落在睫毛上，遮掩了他的視線。

才聽得海公公不咸不淡的聲音：「殿下，太後娘娘醒了，請您進去。」

言禮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

他腳步虛浮，感覺漂浮在空中，沒有一點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全身都散發著畏縮的怯弱氣質。

一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

海公公不由得搖了搖頭，原以為是個有血性的，原來也只不過是個無用草包。

不過正好合了太後娘娘的意。

「殿下請坐。」海公公指著座位。

言禮完全像個木頭人，海公公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讓他坐下他就順著海公公所指的位置，落座。

拘謹的低著頭，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

坐立難安。

海公公進內殿去請太後娘娘了。

殿里安靜的針落可聞，隱約浮著熏香味，太後娘娘禮佛。何等荒唐！一個手上沾了無數條人命的女人，人到晚年卻開始禮佛？

難道佛祖會庇佑這樣作惡多端的女人嗎？

言禮面色愈沉。

忽然傳來珠簾泠泠聲，言禮頭垂的更低了，他一身太監服卻坐在椅子上。格外的違和。

太後娘娘由著海公公扶著。

「好孩子，抬頭讓本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