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切割世界

15分鐘后。

共和國議會，伊比利亞茶室。

「大家好，我是共和國議長，梭羅。」

坐在落地窗旁茶桌前的，是一位有著天藍色短髮的端著女子。

僅從面容無法辨別年齡，看起來十分年輕，但卻帶著一股滄桑的成熟。

葉悠等人進來時，她正對著陽光把玩一顆透明的寶石。

「據說二位從異世界而來的女武神的使命，是調查我們的『以太』錨點？也就是說，你們的核心訴求，與這個世界的『生命線』息息相關。」

「......」

「......」

議長的開場白，讓本該是輕鬆的茶室瀰漫著緊張的氛圍。

然後，她說：「可以哦。」

「......」

麗塔和比安卡都知道她還有話沒有說完。

「前提是，你們願意幫助共和國，幫助這個世界。作為回報，我還可以給你們提供遠比『調查結果』更有價值的東西。」

梭羅白皙的手指輕捏寶石，放入陽光下，閃閃發光。

「——是比我手中的兩顆幽蘭黛爾寶石還要貴重無數倍的東西。同時剩餘的四顆寶石，都在我們這邊哦。」

「那我應該怎麼做？」

比安卡沒有猶豫，女武神本就是守護美好的存在，比安卡更是如此。

單純，認真，固執。

為了達到最強，極為嚴格的要求自己。

她也明白，也許數年後，她會成為一個沉默寡言的無趣的人。

但在熱血尚在的時候，她就是一個勇往直前的笨蛋。

「先說一下結論吧。面對崩壞的威脅，我們共和國從成立以來，就一直在擬定一個計劃，徹底拯救這個世界的計劃。只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它幾乎沒有任何缺點——除了缺乏必要的執行人。

我希望你能扮演這樣的角色——去成為世界的切割者吧！」

比安卡獃獃的看著她，世界切割者？

是形容詞？還是指代的意義本身。

梭羅說道：「你們的莎士比亞船長，似乎有一個打碎能量壁的計劃，但我們要做的事情則倒是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只是將對象放大到『世界』。」

「破壞世界？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盧梭笑道：「你手中的那把『幽蘭黛爾』擁有那樣的力量。」

她緩緩舉起一根手指：

「第一步：用聖劍切下這個世界泡被崩壞污染的部分。第二步：轟飛這切下來的殘渣。」

議長笑道：「很簡單吧。」

「......」

哪裡簡單了啊！

萬一失敗的話......自己不就成為了屠滅一個世界的人的劊子手嗎？

這是無法承受的重壓與罪惡。

只是想象，比安卡就感覺胸口悶了起來。

無比的壓抑。

然而——

少女緊握住拳頭，深呼吸一口氣，看著淡笑的議長，

「我只問一個問題。」

「請問。」

「這個計劃的成功率是多少？」

「第一步成功的概率大概是99％，剩下的百分之一，取決於你對崩壞能的抗性。但第二步，我沒辦法概況成一個數字告訴你。」

盧梭繼續說道「女武神，你們或許初來乍到——但我們已經與這些惡性寄生蟲戰鬥了半個世紀。敵人想要把牆壁內的世界改造成崩壞的樂園，而且也企圖把整個世界泡變成魔物橫行的世界。所以，我們必須要將它們賴以生存的土壤，一併清除出去。

幸運的是，我們並非生活在一個完整的星球世界，而是一個微縮的世界泡中。完整的『幽蘭黛爾』是一柄可以切割空間本身的武器。很多人在以前就從各個角度論證了這一點，只是我們缺乏一個聖劍使。比安卡，相信你就是最後那一塊拼圖。

當然，無論你是否同意我們的計劃，我都會將剩餘的寶石歸還。畢竟讓各懷心思的人使用這些寶石，還不如聚集在一起放在正確的人手中。」

梭羅說完后，便靜靜的坐了下來，輕抿著紅茶。

比安卡凝重的沉默著。

時間緩緩流逝。

......

「呼~~」

從議長的茶室出來，比安卡像是要把胸腔的壓抑感全部吐出來一般，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比安卡。沒事吧？」

「啊。葉悠，沒事。讓你擔心了。」

「議長的計劃那麼誇張，你會猶豫很是很正常的。」

畢竟，那可是相當於背負了一整個世界的希望。

這份重擔，絕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但這個年僅12歲的女孩，卻毅然選擇了接受。

「還好吧。感覺和平時的任務沒有什麼區別，我只是擔心不能把這件事做好。如果我們搞砸了，這個世界的許許多多的人一定會感覺『世界末日』的到來吧。」

「啊，大概是吧。但你相信嗎？第二天，他們還是該唱歌的唱歌，該跳舞的跳舞。所以說，你用把自己想象成為救世主。」

葉悠看著比安卡投過來的驚訝眼神，說道：「你並不是在實現已經許諾他人的救贖——你，和幽蘭黛爾，只是多給了這個世界的人們一個希望。僅此而已。無論這個世界的命運有沒有被改變，我們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現象』而已。不明被銘記在歷史中被人傳頌，也不會被訂到恥辱柱上讓人唾罵。所以，你儘管放輕鬆一些。」

「嗯......」

「好了，這裡似乎與現代城市差不多。我們去逛逛街怎麼樣？」

「逛街？」

「每逢大事有靜氣。就當是放鬆心情好了。」

「......好吧。」

來到商業街。

這裡的建築頗有年代感，就像90年代處於高速發展的中國。

葉悠和比安卡在街上的攤面上吃了一碗本地的特色小吃，又去了射擊遊戲。

比安卡很厲害，彈無虛發。

老闆投來哀怨的眼神。

最後，他們在一個手工藝的店鋪面前停了下來，看著木架上面精巧的飾品，葉悠突然想起比安卡好像很喜歡貓咪。

為了收養曾經是敵人的史丹（人為製造的可控有智商的崩壞獸，貓咪形態），甚至願意威脅奧托，欺騙麗塔。

「這個送你。」

一個白色貓的小飾品。

比安卡接過，放在手心，愣愣的看著。

「怎麼了？」

葉悠看到她發獃，問道。

「沒什麼，謝謝，我會好好珍藏的。」

看到比安卡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葉悠內心笑道：比安卡果然很喜歡貓咪啊。

......

一切準備就緒。

計劃執行的這一天來臨。

「小幽，你現在感覺如何？」在準備室里，比安卡看著面前的聖劍說道：「一個小時后，你應該就可以恢復原本狀態了。」

「唔......你是在問我嗎？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小主人你居然主動找我講話，這是第一次耶。是緊張嗎？」

「哈——怎麼可能緊張！」

比安卡高聲道：「我可是A級女武神，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呃......這種說法未免也太逞強了，你給我忘了它。」

比安卡取出緊貼在內側口袋中的小貓，放到胸口。

閉上眼睛，深呼吸三下。

然後緩緩睜開，「好了，走吧。我們去，切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