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鵝爪風

宋伽羅不知道為何金玉突然轉變了心思同她說這番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要保留著警惕之心的。

至於宋家那點事，來日方長，總會弄清楚的，心急吃下去的熱豆腐燙嘴！

「是嘛！」她接過話茬，但是卻不想再順著說下去了，便吩咐金玉去給她備熱水。

金玉訕訕地去備熱水。

因著時辰還未到，不能收針，於是宋伽羅只能利用這等時間來鋪床。都到了晚春了，不過是一張席子的時辰，這蚊帳朱嬤嬤一早就幫她弄好了。

金玉把熱水打回來后，時辰剛剛好，她便去收了針。奈何她力氣太小，也實在是抱不起這兩個人，索性就讓那個她們在地上躺著了。

自然地，就只能是金玉侍候宋伽羅沐浴了。不過金玉也只是讓她把熱水放好，其他的就不需要金玉了，畢竟她習慣洗澡都是自己洗了，突然跑出來一個同性幫自己洗，那也是不習慣的，誰讓她是一個南方人，又在南方上的大學，一直以來都是獨衛。

金玉正放著水，宋伽羅的目光不經意之間就掃到了金玉的手指甲蓋上。剛來的時候，她便注意到了金玉的指甲蓋上可是塗上了一層非常好看的蔻丹。一般說來，這蔻丹只有富貴人家才塗的，丫鬟塗蔻丹，要麼是有野心，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要麼就是為了掩飾指甲上的不足。

金玉是林氏身邊的丫鬟，林氏有多厲害想必金玉比她還清楚，這塗蔻丹的原因自然就不是前者了。

再看金玉的指甲，方才為了試水溫，伸進了熱水中，再加上做了一整天的活，這脫落的程度也是肉眼可見的——兩側甲皺襞，皮膚紅腫，附近的甲變為暗色，高起，並與其下的甲床分離，其後波及整個甲板。

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灰指甲！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

難怪金玉要塗蔻丹，怪不得她方才聽聞自己會醫術，如此的熱情過了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這灰指甲是俗稱，照古人看來，應該稱為鵝爪風。

在這個醫學技術落後的古代，鵝爪風這種病倒是會讓人談此色變，只因他們完全不知這鵝爪風是何。王公貴族倒好說，畢竟他們資金雄厚，治個病花再多價錢也是沒有怨言的。但賣身做仆的人不一樣，他們完全是看主子的臉色過活，若是被主子發現他們得了鵝爪風，會認定這是一種晦氣，直接將人趕走。想必這也是金玉選擇親近她的原因吧。

金玉放好水后，一轉頭就看到宋伽羅緊緊地盯著她看，一時之間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大小姐，水好了。」金玉提醒道。

宋伽羅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抓起了她的手，讓彼此都看得見金玉的指甲，「金玉啊，你家夫人知不知道你的手是怎麼一回事呢？我瞧著十分地心疼啊，不如一會兒我就去找母親說說，讓她給你找個大夫好好地看一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