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望江南,出兩望 第十九章 斷指

第一卷 望江南,出兩望 第十九章 斷指

世人對劍靈之劍趨之若鶩,是將其視為至寶,希望破解其中奧秘,成一方俠客稱雄亂世。

而白子九拿了管澤源的劍靈之劍並不為此般,他就是想要個參照,研究一下自己手裏那把劍阿究竟得了什麼毛病。

怎就無法與之心意相通呢?

而白子九奪了劍后,倒在一邊被破了名聲、打了臉面、失了靈劍的管澤源,並無想像中的哀怨憤怒,僅是平淡的看了白子九一眼,隨即對王初七說道:「殿下劍道之高,另老夫望而卻步,是老夫井底蛙了,竟沒看出殿下才是這世間劍道的頂峰。」

王初七的臉色一貫冷漠的回道:「我姓王,名初七,並非你口中殿下,還有,我的劍依然在山下,頂峰還在天邊。」

此話一出,本來欣然接受失敗的管澤源,表情有些獃滯,竟半天沒緩過神來。

想想也是,被稱了許久的劍道頂峰,若是敗於新頂峰之手,接受之舉非但不失顏面,還可盡顯高人風範。

但被勝者告知,頂峰還是遙不可及的存在,那打擊可想而知了。

白子九看着無法緩神的管澤源撇了撇嘴,抬頭對那之前囂張的柳家小姐柳飄飄說道:「今日之舉不管你柳家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都已不再重要了。今日之後,你我兩家的交情就此斷了。」

柳飄飄神態依舊囂張,絲毫沒有敗落的覺悟,趾高氣昂的說道:「哼,斷了又如何,我柳家實力勝你送到西百倍千倍,你們不過就是龜縮在兩望城,在暗中殺些人罷了,真走明面上,我柳家滅你們就像碾死只臭蟲。」

白子九聽罷神色不變,好似沒聽到一般,繼續自說自話道:「我尋思這幾年得你們家幫襯的也不少,算是好聚好散吧!你留下一指,我放你南歸!」

此話一出,無論是柳飄飄亦或是管澤源皆是神色嘩然。

「你說什麼?」柳飄飄微眯雙眼沉聲道:「你還沒弄清楚你我地位差別嗎?還是當了兩年傀儡天子有些飄然了?」

白子九不以為然道:「此時你應感恩於我,若沒我這句斷指之言,今日你怕是想死都難。」

話音剛落,白子九身後渾厚之音轟然響起!

「送到西,參見九公子!」

「柳家偷襲之人,全數殲滅,死無全屍」

張一刀走在眾人之前,對白子九俯首誠言道。

白子九微微頷首,隨即也不再多說,隻身走向南越太女所在之處。

「斷指!」

「一指不留,十指皆斷!」

......

在兩望城,從兩朝市井湧入的擎天大物不勝枚舉,但是入兩望后管你在外何等風光,只要兩朝隔江之勢未了,就沒人敢派兵馬進駐兩望城!

此前一個自恃兵馬雄厚,割據西邊的南朝大梁異姓王,異想天開的想要收了兩望城,被城裏魚龍混雜的大惡之徒好生折磨不說,還成為了兩朝的活靶子,就連大梁皇帝都派兵討伐,證明此事與己無關。

所以,攻打兩望那是百害而無一利,兩朝公共交界之地,若有政權想染手?那你首先得有同時滅了南北兩朝的實力!

送到西雖紮根兩望,頂着一城之主的名號,但終究於天下大勢無礙,遠遠沒到被天下群雄群起攻之的地步。

可若是循着白子魚當時所定的路子發展下去,終有一日,送到西會從不登廟堂的鄉野之眾變成可改天下格局的雄踞勢力,到時被群雄討伐的情形不可避免......

柳家這聯合黃了攤子,南越還在,若是與南越成了聯合之勢,那離被群雄討伐也就不遠了。

白子九重新坐在了南越太女的身邊,對耳旁刺耳的尖叫怒罵充耳不聞,端起一杯南朝的竹青酒一飲而盡。

「你這做派,真是難看」南越太女撇了一眼白子九說道。

白子九輕聲道:「僅十指罷了,畢竟命還在呢。」

南越太女微微疑惑,隨後似乎思索出了白子九話中的意思,便不再在此事上過多言辭,直入正題道:「沒想到你送到西的胃口不小,竟想大梁和南越兩家通吃。」

「送到西是把殺人的劍,哪有通吃一說」白子九微眯雙眼看着南越太女道:「應該是被你們吃掉,成為你們手中的劍。」

「把那個們字去掉」南越太女嚴肅道:「南越不喜朝三暮四之人,若是想成為南越的劍,那就只能獨忠南越一家。」

白子九聽罷,嘴角微揚,放下手中酒杯慢聲道:「同為手中劍,比南越更好的持劍人有着大把,我為何僅忠你南越一家呢?」

南越太女哼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九說道:「十五日後,我啟程南下。你們自己定吧。」

「可,十五日後的清晨,兩望城南門自有結果。」白子九邊起身邊說道:「童三月是吧,名字不錯,我喜歡!」

說罷便走出了酒館,即不管那哭天搶地的柳家小姐,也沒再理會剛剛把酒言談的南越太女童三月,獨自一人向著城東走去。

兩望城南北相通,分別坐看兩朝風光,西邊是奔流而去的弛靈江面,東邊則是屹立於江中的聳雲青山。

一路向東的白子九來到青山腳下的城牆跟兒處,望着不見其頂的青山微微發獃,不知過了多久,老道士牛雙喜和王初七雙雙而至。

牛雙喜先是喝了口酒壺中的烈酒,隨後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十個指頭都砍下來了,被張一刀帶回了送到西,管澤源元氣大傷,剛才掙扎一番傷的更重昏迷不醒了,被下邊的人連着那斷了十指梨花帶雨的柳家小姐一起扔出南門去了。」

白子九聽罷微微點頭,並沒有再細究詳情,好似砍了柳家小姐的手指就如同拔了幾株小草一般,不值一提。

「老牛頭,姐夫,你們覺得十五日我的劍能練成什麼樣呢?」白子九轉過身來對着牛雙喜和王初七問道。

牛雙喜不屑的瞟了一眼白子九,一言不發的蹲坐在了地上。

而王初七則略微沉思了一下,隨即說道:「與如今無異。」

「唉」白子九微微搖頭道:「算了,聽天由命吧......從今日起,老牛頭和姐夫就教我練劍好了,十五日後,我南下。」

牛雙喜聞言放下酒壺嘆氣道:「還不如說點實際的呢,此行帶着誰?」

「曹司倪和那陳大油子家的三女兒好了。」白子九思索了一下說道。

「這倒是個頂好的搭子了」牛雙喜笑道:「不過,得再給你配點暗中的死士,畢竟如今隱士盡出,世道亂的很,多個人幫你擋着殺招,離不開兩望的我們也能放心些。」

「可」白子九點頭道:「你們看着搭就好了。」

......

十五日匆匆而過,兩大劍道高手的摧殘之下,白子九的劍術似乎並沒有什麼精進。

依舊循着牛雙喜的劍道路子,沒有劍招,亦沒有劍勢。

僅有牛雙喜與王初七兩人的輪番過招之下所生的劍意。

劍意這東西其實是一個玄而又玄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身為當事之人的白子九都不知道,究竟自己這劍意有了幾何。

不過話說回來,白子九一沒內家的氣息之法,二沒精妙的絕倫劍招,頂多就是個四等之下的武夫境力,怎麼折騰也就那麼回事了。e

此時站在南門的白子九身邊與計劃的不同,不僅來了曹司倪和紅衣女陳萍安,還多了個愛絮叨的管家老白。

白子九皺着眉,癟著嘴,打量著滿臉笑意的老白一言不發。

倒是老白率先開口道:「九公子去南邊哪能不帶着老白呢?這路上衣食住行總得有人伺候着的嘛。」

「能別冠冕堂皇的了嗎?」白子九嫌棄的說道:「你就是想去南邊看看佛寺,別以為我看不透你。」

老白聽罷嘿嘿一笑,也不多言,彎駝的後背往上挪了挪一行人的行李,便走到了白子九身邊。

這時,遠處的街道上,兩個相貌陰柔的公子哥出現在了白子九一行人的視線里。

正是那男扮女裝的南越太女童三月和她那同樣男扮女裝的侍女!

兩方的這一碰頭,別的不敢說,起碼那天聊的那幾言,明面上有了個規矩。

那就是送到西獨忠南越,甘心做南越的手中劍,助其天下大計!

只不過究竟能不能做到此些,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這暗地裏的事情,誰又能說死了呢?

「白子九,這柳家的事指定是善終不得,你此行南下不帶着你的姐夫,就帶這三個蝦兵蟹將?」南越太女童三月見白子九第一句話就直戳心窩,讓老白三人臉上顏色各異。

白子九撇了童三月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那日管你借這劍侍你不肯,如今都同行了,若是仇家上門,你還不管?所以我有什麼可害怕的!」

「你倒不拿自己當外人」童三月哼了一聲說道:「後宮正主的位置你就別想了,等我接了大位,倒是可以封你個無關痛癢的側位噹噹。」

說完嘴角上揚,一臉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對着白子九挑了下眉頭,便率先走出了兩望城的南門。

那邊南越太女童三月前腳剛踏出城門,緊隨其後的白子九一行人里就炸開了鍋!

「你此行是要去入贅?」曹司倪一步上前,對白子九說道:「那我不去了,我可丟不起那人!」

「九公子,難不成你這幾天有什麼想不開得了?做人還是要儘力而為的!軟飯適合老白我的牙口,年輕人吃些硬的不打緊!」老白咧著嘴笑道。

紅衣陳萍安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一言不發的越過三個男人,先向前走去了。

白子九疑惑的看了一眼先行一步的陳萍安,隨即左手扶額,一臉無奈的說道:「入贅個屁嘞!我哪知道她怎麼蹦出這麼句話。我好歹曾是天子,如今送到西的主子,入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再說了,一個男人婆,雖說長得有些水靈,但終究不是我的喜好,所以你們放心,入贅這種事絕不是我白子九所為!」

老白和曹司倪聽罷,一臉的玩味表情看了白子九一眼,隨即相互私語着向城門外走去。

白子九看着兩人私語的模樣,嘴角不自然的抖動了兩下,也準備走出城門。

本想着在兩望城再多待些時日的,沒想到一個南越太女和柳家小姐打亂了白子九所有的計劃。

白子九回頭看了看兩望城的南門,幽然嘆道:「離北邊越來越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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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落人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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