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畫魅
凌晨三時，玉傾子說困了，想睡一會兒，要求苟歸元值班守夜，我想建議他喝杯咖啡什麼的堅持住別睡覺，但是看到他滿臉疲憊的樣子，卻不忍心這麼說。
於是玉傾子躺到摺疊床上，很快就睡著了，我只好坐在椅子裏，抱着小黑，雙腳伸出去讓苟歸元做枕頭，就這麼休息。
苟歸元的眼睛閉上了，我很想叫醒他，讓他陪我聊天，否則的話我也會很快入眠，但是考慮到他就算睡著了也能夠很好地守護我，所以也就沒叫醒他。
很快我也睡著了，而且睡得挺舒服，椅子不錯。
可能因為睡的時間太短暫，所以都沒來得及做噩夢，然後我就因為寒冷而醒過來。
在清醒之後，我首先感覺到自己的右臂麻木了，因為小黑比想像的更重更大，而腳也麻木了，因為保持大狗形象的苟歸元很重也很大。
我悄悄把小黑抱起來放到床上，讓它挨着玉傾子繼續睡，然後把腳從苟歸元的重壓之下抽出來，悄悄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簡單活動，等待恢復正常。
在一些刺痛感覺之後，我的手臂和腳都恢復了知覺，再次聽我使喚，感覺挺好。
但是我這麼一折騰，苟歸元和小黑都醒了。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四時，這麼說來，我僅僅只睡了一個鐘頭，有點奇怪的是，我沒一丁點起床氣，只是感覺到睏倦，好想找一張乾淨而溫暖的床，躺下一口氣睡上十二小時，最近以來的睡眠基本上全是碎片化，睡一小會兒然後醒幾個鐘頭，太不習慣了。
苟歸元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習慣性地搖晃大尾巴，然後站起來，小黑則從床上跳下，蹦回到我的腿上，翻了個身，像是打算繼續睡覺。
玉傾子仍在熟睡中，呼吸聲很輕。
苟歸元小聲說：「好像沒什麼情況發生，你可以繼續睡。」
我：「不想睡了，我應該守夜，讓你和他好好休息。」
苟歸元：「我就算在睡夢裏也可以看家。」
我：「真是厲害的好狗狗。」
苟歸元：「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感覺那些壞妖怪不會再來了。」
我：「往往在疏於防範的時候就會遇到麻煩，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苟歸元：「好的，我再睡一會兒，你也可以休息，我能夠保護你。」然後他趴下，翻個了身，閉上眼睛。
我拿起手機，悄悄地玩，間或伸手撫摸小黑柔軟光滑的皮毛，過去了一會兒，可能有十幾分鐘的樣子，突然間我不經意抬頭，看到對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形，這個形象迅速地由朦朧變得清晰，起初只是一些彷彿水漬模樣的東西，但是很快就呈現出一片圖畫，是一名古代的書生，身穿長袍，一手持書，彷彿在閱讀，但是眉宇者充滿了殺氣，感覺空閑的那隻手隨時有可能從鐵皮牆壁上伸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我應該尖叫才對，但是哪裏出了差錯，我竟然傻乎乎地笑着，就這麼看着牆壁上的書生，毫無動作，沒有反應。
我簡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睡著了開始做夢，心裏也明白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但就是動彈不了，也叫不出聲來，而且也不害怕，彷彿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牆壁上的書生能夠移動，就像一道光影似的，從對面的牆壁緩緩游向側邊的牆壁，在越過縫隙和突起的時候，一部分圖畫像是被撕裂了似的，但是移動過去之後又恢復原樣，在越過牆壁上的角落時，圖畫像是摺疊起來，有了一點點立體感，但是仍然在完全移到側邊的牆壁上時，仍然是一張完整的平面圖。
在我的意識深處知道這是華魅，是可怕的妖怪，可是我彷彿被其給迷住了似的，竟然無法行動。
小黑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站起來，從我的腿上離開，動作極為敏捷輕巧地衝過去，踩着床沿一躍而起，撲向牆壁，對着上面的書生圖案就是一通狂抓，貓爪劃過鐵皮牆壁，弄出刺耳的聲音。
牆壁上的書生圖畫像是受到了打擊，有些位置出現了傷痕，並且不會癒合，甚至還有少許紅色的液體從傷痕中溢出。
這時苟歸元已經醒了，站到我的面前，擋在我與圖畫之間，而我也恢復了語言和行動能力，只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所以保持沉默。
玉傾子醒了，從摺疊床上蹦起來，一手握著拂塵，一手握著桃木劍，看着正在大顯神威的黑貓。
小黑落下之後又跳起來，在空中揮舞貓爪又抓又撓，然後落下，立即又跳起來，如此往複多次，圖畫中的書生被抓得體無完膚，滲出的紅色液體到處都是，把圖畫幾乎全染成紅色的。
圖畫當中的書生舉起雙手試圖擋住小黑的打擊，但是沒用，總有一些無法擋住的位置，而且手臂和衣袖也會成為攻擊目標。
小黑的身上和爪子上沾到了許多的紅色液體，也不知道它的爪子是否受傷了。
我對玉傾子說：「怎麼才能殺死這妖怪？」
玉傾子：「等等看，也許黑貓可以搞定。」
小黑突然從牆壁上抓下了一片奇怪的東西，像是華魅的一部分，它把這東西咬住，用爪子摁到地上，不再跳起來，而是看着我，似乎在等候什麼。
苟歸元：「趕緊動手，現在畫已經破了，可以從豁口處撕下來。」
果然是這樣，牆壁上的圖畫在破口處有一些像是古舊的宣紙邊緣一樣的突起，彷彿鐵皮牆壁開始剝落似的。
玉傾子聞言立即展開行動，上前去伸手從小黑弄出的破口處繼續撕，先揪下一大片，然後又一片，就像在撕紙一樣，一點不費勁。
苟歸元：「拿打火機，快點燃撕下的紙片，燒成灰之後華魅就死掉了。」
我從包里摸出那隻從來沒用過的打火機，用顫抖的手摁下，然後居然真的冒出了火苗，也來不及想太多，先湊近了玉傾子腳下的紙片，一下子就點燃了，火焰升起，呈藍色，沒有煙霧，看上去很好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