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鬧鬼

鳳靈抱著小貓，提著一袋包子出現在如意宮正殿。張嬤嬤與紅梅見已到宵禁時刻，太子妃還沒回，正急得在室內團團轉。

「包子，還熱的。」鳳靈出現在她們身後，伸手遞出一個布袋子。兩人被突然出現的鳳靈嚇了一跳：「太子妃去哪裡了？都急死奴婢了。」

「白月一天沒吃魚了，我帶她去杏花樓吃晚食。還給你們買了包子，快吃吧。」

張嬤嬤接過包子，猶豫一下說：「這麼多包子，奴婢分給外面的人吃吧，他們一天沒吃東西了。」張嬤嬤想再這樣餓下去，如意宮下人都要跑光了。

鳳靈提醒張嬤嬤說：「有的人是別宮的眼線……」

紅梅說：「好心給他們吃的，明天皇后就會上門來找事。」

張嬤嬤與紅梅默默下去分食了幾個包子。兩人看著剩下的包子，不知如何處理。天氣炎熱，放到明天定會壞掉。

紅梅想了想，便提著袋子，跳到如意宮外殿的宮牆上，一揮手，將裝包子的袋子，扔在了一個守門的太監身上。

打著盹的小太監，流著口水正夢見吃東西。他被扔的東西砸醒了，突一下站了起來叫：「誰，誰……」

見四周並無人，他看向地上的一個袋子，撿起來打開一看，一袋子熱呼呼的包子。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抽了自己一耳光，左邊臉傳來疼痛感告訴他，並不是做夢，是真撿了袋包子。他四處看無人，然後自言自語說：「天下掉包子？」

他默默吃了幾個包子后，越想越不對，天上怎麼可能掉包子呢？是有鬼吧。他趕緊抱著剩下的包子，悄悄進了太監的住所。他搖醒了幾個正酣睡的太監：「起來起來吃包子。」

幾個餓得做夢都在四處尋食的太監，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包子，哪裡來的包子。」

「噓，小聲點。」守門的太監遞上裝著剩下包子的袋子。

幾個太監忙搶過來，你一個我一個急急往嘴裡送。他們幾下便將包子吃光，才輕輕問：「這深更半夜哪來的包子？」

守門的太監說：「我正靠著門打盹，一袋包子將我扔醒，這個點宮裡哪來的人？怕是鬼送來的。你們想想，前些時間御廚丟的活雞……」

「啊，鬼送的包子，你還給我們吃。」有一個太監驚慌地一邊摸自己的肚子，一邊說。

「哼，總比你餓死了做餓死鬼強吧。」

天亮后，有如意宮的太監悄悄傳出，如意宮可能有鬼，傳到後來就變成了皇宮裡有鬼。

早早就去取早食的幾個如意宮的太監，被御膳房的人冷遇，待所有宮都取完后，才將早食給了他們。

他們抬回去打開一看，果不其然，粥里水是水，米粒是粒米；饅頭半生不熟；小菜全是菜棒子。

眾人無法，再難吃也得吃，不然就沒法幹活了。

有個太監邊吃邊悄悄罵：「都不如鬼厚道，鬼給的包子，餡又大又鮮……」

另一個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呀？」

如意宮的宮人們垂頭喪氣，無精打彩。他們不知道這種待遇要到何時才到頭。

鳳靈站在正殿的台階上，她讓紅梅將如意宮的宮人們全叫過來。不一會兒，十來個宮女太監婆子整齊都站在鳳靈的面前。

鳳靈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她對下面的宮人說：「皇后讓御膳房不好好給如意宮食物，時間長了恐怕你們也會餓出個好歹。本妃只是來皇宮住些日子，不需要這麼多人手。你們哪來的就回哪去吧。」

宮人聞此言都像是活了過來。是主子不要他們，可不是他們自己要走。鳳靈揮一下手：「去吧去吧，趕緊走。」

十多個人一一上前給鳳靈行了跪禮，叩了頭，轉身去房間拿自己的東西，便出了如意宮。

整個如意宮走後只剩下六七個人，除了鳳靈主僕三人，還有太監小和子，昨夜守門的小太監，另有一個宮女和一個婆子。

鳳靈問：「你們怎麼不走？不怕在如意宮被餓死？」

小和子行了個禮說：「奴才就在如意宮當值。」

守門小太監行了個禮說：「在這裡事少，少吃點也沒什麼。」

宮女上前行了禮說：「奴婢是淑妃叫來伺候太子妃的，就是餓死也不能走。」

鳳靈看向婆子：「你呢？」

婆子行了禮說：「奴才在哪都是幹活，別的宮主子不好相與。太子妃人好，奴才願意在這裡干點粗活。」

「你們幾個叫什麼？」

守門小太監說：「奴才小風子。」

宮女說：「奴婢小溪。」

婆子說：「老奴吳氏。」

「紅梅，給他們每人十兩銀子。以後每月都給他們各發十兩銀子。」鳳靈轉身便進了室內。

幾個人接過銀子呆在原地。小風子感覺又像天上掉包子了。

皇帝應皇后所邀，前來坤寧宮裡商議八月十五佳節。皇后興緻勃勃向皇上拿出八月十五佳節的安排。

皇上淡淡地道：「前方還在征戰，在戰勝前，將所有的節日就取了吧。」

皇后失望地說：「妾身遵旨。」她想借八月十五隆重出場，接受眾人的跪拜，展示一下自己地位如舊。

陳雨走上前行禮稟報：「娘娘，尚宮局陳女官前來稟報，如意宮將宮人全放回了尚宮局。」

皇后狠狠的盯著陳雨，想下去抽她兩耳光。這個時候，是來回此事的時機嗎？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想起昨日貴妃所言，他冷冷地說：「皇后如何待太子妃，就如何待順王妃吧，要一視同仁。你若做不到，就交出六宮之權。」

說完，他冷哼一聲，甩袖大步走出了坤寧宮。

皇后恨不得撕了陳雨，她咬著牙說：「你這個缺心眼的賤婢，你信不信本宮讓人杖斃你！」

陳雨撲通跪下：「皇后饒命，奴婢剛聽說宮裡有鬼，嚇得六神無主，想也沒想就前來稟報了。」她磕頭認錯。

皇后氣笑了：「鬼在哪？你到是捉個來本宮看看。」

陳雨忙說：「宮裡上下傳遍了。」

皇后揚聲道：「來人，將這賤婢拉出去杖……」

「母后，息怒。」順王匆匆走了進來。

他沖著陳雨使了個眼色：「滾下去。」

陳雨連滾帶爬地出了坤寧宮。

順王向皇後行了一禮，勸解道：「母后，這個時候要行事低調。有什麼事，也要等到那個成了再動手。」

皇后深吸了幾口氣：「這個賤婢用著越來越不順手了，弄死算了。」

順王無奈地說：「等事成了，你想弄死誰都可以。太子妃的事兒臣在宮外都聽說了，母后，收拾人不用明晃晃的，引來眾多非議。」

「她有夜明珠居然不給本宮，寧可給一個小兒。」

「那個小兒是您的孫子，母后。」

「哼！」

順王向她保證：「以後得位，得到的所有夜明珠全歸母后。」

皇后聽此話，臉色好了許多。順王見她心情好轉，便說：「母后，暫不要動陳雨，她是黃家的家生子，您將她杖斃了，誰敢再對您忠心耿耿？太子妃那裡恢復正常，以後再清算。」皇后勉強點頭同意了。

順王離開皇宮時心事沉重，拖他後腿的人太多，成事的道路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