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羅斯特與黑太子騎著馬漸漸奔遠了,黑太子回頭遠望,站在高台上的夕鈴的身影已經小的如同點影一般。再也看不見她烏亮長發與溫雅文靜的容貌。

「夕鈴小姐,的確很適合…站在一國之王的身邊」,羅斯特從最初就發覺了,夕鈴的身上身上有種內斂深遠的氣度,平易而不張揚,宛如柔和的風聲環繞,令人覺得愜意。

黑太子在離開夕鈴的那一剎那突然明白了,之前他覺得夕鈴像妲朵雅,那並不是錯覺。並不是在容貌上相似,而是她們都有用某種特殊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的臣服。妲朵雅妖嬈而柔美,夕鈴淡雅而瀲靜,可是兩個人的內在都同樣的堅強,任何情況下都有著臨危不懼的冷靜。

黑太子其實是知道的,夕鈴之前說的那番話,只是為了激勵自己而已。他想要從西台…那個男人(凱魯)手裡奪取政權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黑太子也清楚,夕鈴不過在回報自己未殺她的恩情而已。在夕鈴的心裡,深深戀著的是另外一個人。

「主人~我的家鄉真的是一個非常棒的地方,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我相信您一定會喜歡的……」,羅斯特像是要緩解氣氛一般開口說道。

黑太子究竟能否拋開王子的重擔,究竟能否快樂地重拾他的生活,這一切夕鈴都不確定,她唯一知道的是他還活著,這便很好。

夕鈴離開了高台回到了國王的寢宮,死去的米坦尼國王現在看上去也不過只是個老頭而已。夕鈴明白,米坦尼的滅亡並不是偶然。米坦尼長年的暴政已經讓百姓苦不堪言,遲早有一天會有人起來反抗的,西台軍的到來只不過加速這一進程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西台軍輕易打破黑太子在國境布下的三道防線后,米坦尼士兵便混亂著輕易投降的原因。米坦尼的士兵對自己的國家沒有愛,米坦尼的政權並沒有給自己的民眾帶來幸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夕鈴再一次意識到這個道理,西台軍攻入了王宮,卻沒有一個米坦尼士兵想要來保護國王,這再一次證明了米坦尼的軍心渙散。現在黑太子離開了,米坦尼是徹徹底底的亡了。

「夕鈴?!夕鈴…」,凱魯在黑太子的後宮沒有發現夕鈴,他的心中已經混亂之極,甚至不顧上指揮西台軍,徑自在王宮裡尋找起了夕鈴。

好在邦尼與塞那沙都知道凱魯已經忍到了極限,於是各自擔負起了指揮官的工作,放任凱魯去了。

修長的腿猝然踢在了門上,凱魯看見了站在房間里的夕鈴。

「凱魯…米坦尼的國王…」,夕鈴正想說什麼,卻被凱魯緊緊地擁在了懷裡。

「別說這些」,凱魯現在不想聽任何有關戰爭的事情,喜悅已經滿溢,夕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這才是最令人開心的!

凱魯的臂彎是如此的溫暖,這久違的溫柔,令夕鈴倍加思念。

凱魯看著她,「除了米坦尼的事,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無數次的看著夕鈴從米坦尼送來的有關善待戰俘制度的文件,他想要知道除了那些軍事信息外,她到底過的怎麼樣。

「…我很想你…」,夕鈴輕輕伸手撫上凱魯的臉頰,她祈求無數次的願望終於實現了,「我一直都在想你。」

時隔九個多月的親吻,夕鈴終於留下了眼淚。無處可去的思念、深陷敵國的寂寞終於傾瀉而出,只有在凱魯的懷裡她才能展現竭力被隱藏的一面。

漫長的相隔,凱魯宛如捨不得和夕鈴分開一樣,分開的唇又再一次的相貼,那綿長而不是熱烈的吻幾乎讓夕鈴透不過氣來,「等…等一下…你在摸哪裡…」

然而凱魯確實答非所問,「想要更激烈一點嗎?」

夕鈴已經被凱魯壓在了桌上,動彈不能,她有一些慌,「完全不需要!這裡還是敵國!請放我下來!」

凱魯看著夕鈴,雖然他的微笑一如往昔的,然而夕鈴總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難道說…你在介意我和黑太子…」

看見凱魯表情一僵,夕鈴明白了過來,「原來你是吃醋了?」

「誰、誰吃醋啊…」,凱魯急著掩飾,那樣子在夕鈴看上去更像吃醋的樣子了。

「沒有哦」,夕鈴的雙手環上凱魯的脖頸,將他拉向了自己,「我和黑太子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夕鈴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凱魯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再一次的將她攬進懷裡,「就算…你真的成了他的側妃…我也絕對不會放手的!」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霸道也好,凱魯已經認定夕鈴是她的人,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一天,她就只專屬於他的,任何人也無法奪走!

凱魯那專橫的語氣在夕鈴的耳朵里聽上去也是那麼的可愛,她慢慢地放下心來,「恩,我也絕對…不會成為其他人的側妃…我是屬於你的。」

「咳咳,兩位請注意一下」,邦尼已經站在門外很久了,可是夕鈴與凱魯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一樣,迫不得已只能出聲道,「米坦尼的國王已死,請王子做好後續工作。」

「邦尼…」,凱魯撫額,邦尼怎麼老是不看場合就出現呢?

不同於凱魯的咬牙切齒,夕鈴微微一笑,「邦尼先生。」

對著夕鈴點點頭,這已經是邦尼最友善的表達了。連著邦尼略顯冷淡的反應都令夕鈴覺得親切,她已經想快一些見到夕梨、塞那沙等人了。

雖然自己與夕鈴的獨處又被人打攪,這讓凱魯非常不爽,可是一想到夕鈴又將再一次回歸西台,凱魯不禁高興了起來。

此時終於趕到米坦尼王宮的夕梨與塞那沙已經和凱魯與夕鈴匯合了,夕梨看到夕鈴后便大叫著撲過來。夕鈴躲閃不及被抱個正著,夕梨和她臉貼臉蹭著,「小鈴鈴!!我想死你了!!」

「…不…我覺得…你想要…我死…」,夕鈴被她掐著幾乎快喘不過氣了。最終還是塞那沙拉開了夕梨,讓夕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好了好了,回西台再慶祝」,凱魯看著命塞那沙鎮壓城內士兵,自己負責王宮內部,「讓我們大幹一場!」

夕梨也高聲歡呼,「呦!回西台大吃一場!」

「……完全沒有聽到凱魯你後面那句話啊…」,夕鈴與凱魯相視而笑,塞那沙更是摸著夕梨的發,面露微笑。

大家都感覺,只有夕鈴回來了,彼此才有完整感。這個夜裡,存在了長達數百年的米坦尼政權,宣告瓦解。美索不達米亞上的強國,終於只剩下西台與埃及。

再一次回到西台的軍營,夕鈴依舊被人西台士兵熱烈的歡迎著,無論是她撰寫的『善待俘虜制度』也好,還是她在米坦尼曾經展現過的『神跡』,西台士兵也堅信,夕鈴是和平女神。沒有什麼比女神屬於自己的國家更加好的消息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夕鈴成為黑太子側妃一事隻字不提。

而黑太子失蹤,也讓這件事情更加沒有證據來說明,於是回歸西台後,夕鈴依舊是塞那沙名義上的『未婚妻』。

回到軍營后的第一件事,夕鈴就去探望薩爾曼。

樹葉在風的吹動下簌簌作響,薩爾曼站在樹下仰望著天空,彷彿在靜候夕鈴的來到。夕鈴來的時候,被風吹散的花瓣如同花雨一般散落、如同神邸一般美好的薩爾曼正置身其中。宛如仙境一般,薩爾曼那漂亮的碧眼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汪潭水,靜瀾翠綠。

精緻得不可思議的面容依然令人覺得只要看過一眼就無法遺忘,那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靜謐,加上薩爾曼綻放出的輕柔微笑,令夕鈴安心了下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沒事,反倒是你夕鈴」,薩爾曼的神情中帶著歉意,「當時沒能救出你…」

「不」,夕鈴打斷了他的話,薩爾曼總是這樣,喜歡將什麼事情都往身上攬,「當初你能來救我,我已經非常開心了,至於救援成功…那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也是呢」,薩爾曼不知為何看上去非常失落,「如果我再強一些…」

「這不是強不強的問題」,夕鈴哭笑不得,「薩爾曼,你只是一個人而已,不能強迫自己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啊……那個時候米坦尼這麼多人,換做是誰都敵不過的。」

稍稍被夕鈴的話給安撫了,薩爾曼看上去還是很自責。夕鈴想到一件事情來轉移話題,「薩爾曼…對不起…你送給我的龍之眼壞了。」

接過夕鈴遞過來的龍眼項鏈,項墜已經毀壞了,只留下依稀小片還殘留著,薩爾曼搖搖頭,「沒有關係,如果它真的有保護到你就好了。」

「有哦」,夕鈴連帶著項鏈一起握住了薩爾曼的手,「它救了我好幾次,我想…一定是你在保佑我。」

薩爾曼牽起夕鈴的手,輕輕在她掌心中的項鏈上落下一吻,「是神在保佑你…」

雖然知道夕鈴和薩爾曼之間並沒有什麼,每當看到兩個人如此親密凱魯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

順著凱魯的視線,塞那沙也發現了夕鈴和薩爾曼,「好了好了~王兄~愛嫉妒的男人是不受歡迎的。」

「誰、誰嫉妒了!」凱魯明明心中介意的要死,卻怎麼也不肯承認,「走了,塞那沙。」

「凱魯王子」「塞那沙王子」

聽見有士兵對塞那沙與凱魯敬禮的聲音,夕鈴轉頭對薩爾曼說道,「我先去一下~明日再來看你。」

薩爾曼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夕鈴離去。

正當薩爾曼轉身之際,「!!」他突然感覺的一股奇異的氣息,這個感覺他很熟悉,而傳來的那個方向……「夕鈴!」

薩爾曼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遲了,夕鈴眼前的木橋已經燃起了大火。

看著夕鈴一動不動的樣子,薩爾曼連忙將她拽了過來,「夕鈴!!你在做什麼?」

「……」,夕鈴那失神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的光亮,她的眼中空無一物。

然而等到薩爾曼再救火已經來不及了,連接著米坦尼與西台的軍用木製的橋樑已經毀於一旦。

要等木材運過來再一次架起橋樑,也要等到半個月之後,然而夕梨將要錯過一年一度金星升起的時機,她的歸程需要再一次的延後。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雙面女神」的另一個含義就是夕鈴和夕梨都會一直留在西台,不知道多少人猜到了這個~

至於到底怎麼留下來的?秘密=w=

好了~某軒又要開始亂扯了~劇情神馬的都是浮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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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紅河岸之雙面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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