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重要嫌犯
「這件事，我必須問個清楚明白……」柳如煙不願再活得稀里糊塗，不願再被所有人當作可憐蟲，「畫中柳如煙，你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這個原作者，當真活成了笑話！」
心中有了疑惑，柳如煙走在街上，瞧著旁人的眼神，如何都覺得充滿了諷刺和嘲笑的滋味，彷彿空氣里充斥着「野種」兩個字。
柳如煙低垂著頭，不敢與旁人對視，亦不敢多做停留，只得加快了腳步往回趕。
在她身後不遠處，跟着一個人影，始終注視着她，不曾移開視線。
柳如煙走到柳府門前，見院子內外站滿了官府的人。她想也沒想，徑直過去。
毫無懸念的，她還未靠近，便被官爺攔下：「站住！你是何人？」
「柳如煙。」柳如煙臉不紅，心不跳，從容應對。
「柳如煙……柳？」攔下她的官爺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是這家的小姐？」
「是。」柳如煙依舊不卑不亢。
「抓住她！」那位官爺立馬換了臉色，招呼著身邊的幾位，「她就是殺害蕭氏的柳家小姐！」
「呼啦啦……」他的話音剛落，柳如煙立刻被官兵們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給我將她拿下！」
柳如煙似是熟悉了他們的流程，此刻再被圍住，心中平靜異常，絲毫沒有波瀾。她甚至伸出手，任由他們捉住。
「你認還是不認？」下令捉拿她的官爺，走到她的跟前，「好大的膽子！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竟如此心狠手辣！」
柳如煙無心與他們糾纏，她一沒有哭鬧，二沒有認罪。只淡淡地開口：「官爺，小女子不曾做出害人性命之事。蕭氏……我小娘，她是投井自盡，並非他殺。」
「哦？！」那官爺挑一挑眉，「着實有趣！你倒說說，好端端的，那蕭氏為何要投井自盡？你再說說，為何整個木清鎮的人都在傳言，你是殺害她的兇手？」
「小女子不知。」柳如煙如實回答，她閉着眼搖搖頭，再不多說一個字，多說多錯，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既如此，我只能暫且將你押入大牢，待你想清楚這些問題，再做定奪。」
「官爺，」柳如煙微微抬眼，看着那官爺，「您既然認定小女子是殺害蕭氏的兇手，想必已有證據。您若能拿出證據來，小女子定不會再說半個不字。」
「大膽！竟敢頂撞官爺！」她這話剛一說完，一旁的官兵立馬加重手上的力道，扼住她的手腕，「給我跪下！」
「慢著。」為首的官爺倒擺擺手，示意旁人退下，他伸手捏住柳如煙的下巴，「柳小姐，你知道那些頂撞哄騙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柳如煙依舊面不改色，她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不敢頂撞官爺，也自然不敢哄騙官爺。小女子所言，並無虛假！行得正，方能坐得端，小女子不曾做過虧心事，想來官爺明察秋毫，定能分辨其中真假。」
官爺鬆開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他盯着柳如煙的眼睛：「柳小姐不必奉承於我。此番接到蕭氏兄長報案，自然需要前來盤問一通。但見着小姐弱不禁風的模樣，想必是一場誤會。只不過，柳小姐作為此案的重要嫌犯，望小姐近日安分守己莫要出遠門，若日後找到證據，必定還會將你捉拿歸案！」
柳如煙自打穿越過來，還是第一次見着如此好說話——起碼錶面如此——的官爺，她稍稍愣了愣神，待明白過來，隨即喜上眉梢，聲音也不由得抬高了幾分：「官爺，您的意思是……是要放了我？」
「不然呢？」那官爺「哈哈」大笑一聲，「放了柳小姐，這話不準確。是暫且放了你！在查明真相之前，柳小姐依舊嫌疑最大。」
「小女子明白！」柳如煙畢竟年歲尚小，遭遇這般大起大落，難免情緒有所波動，適才的鎮定自若全然消失不見，面上是掩不住的歡喜，「多謝官爺！」
那官爺只輕輕一笑，對着身後揮了揮手，官兵們便飛快地排成兩對，從柳府撤退出去。
「恭送官爺！」柳如煙一連作了幾揖，動作歡脫十分，「官爺慢走！」
「柳小姐留步。」
……
目送著官兵離去，柳如煙一顆懸疑的心這才真真正正放下來。
「如煙姑娘。」這時候，風若塵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拍了拍柳如煙的肩膀，「回來了？」
柳如煙並不看他。
「明知故問，」她又恢復先前的冷淡，「你適才不是跟了我一路么！」
受到冷遇，風若塵倒也沒有半分氣惱，只聳聳肩：「原來被姑娘發現了！在下還只當藏得很好呢。」
「是因為什麼？」風若塵忽地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什麼？」果然，柳如煙沒能明白。
「是因為在下么？」風若塵又問，「如煙姑娘難道不擔心，你的那些話，會否傷了宋霽公子的心？」
柳如煙頓住腳步，猛然轉身，湊到風若塵的跟前，與他面對面眼對眼。
「你這傢伙……又偷聽我說話？！無恥！混蛋！」
「所以，」風若塵露出好看的笑容，似乎要把柳如煙的模樣刻進心裏面，「如煙姑娘打算取消婚約，是否因為在下？」
柳如煙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更是被他的問話羞得紅了臉。
「你……你胡說什麼！」她支支吾吾反駁道，「婚……婚約一事，我……我一早便打算取消，與你有何干係！你……你休要胡言亂語！」
「怕只怕，」風若塵故作深沉，他伸手撣了撣柳如煙穿着的粗布衣裳，「宋霽公子已然誤會了。」
柳如煙愣了一愣，隨即一攤手：「他誤會也就誤會了罷！如此也好！好讓他斷了念想，日後自不會再將心思浪費在我身上。他也可尋一情投意合的女子，過好他的生活。」
「若是因着此事，壞了柳宋兩家的關係，豈不是得不償失？」風若塵皺了皺眉，「想必，宋霽公子對你，對我，對柳家，都已經心生嫌隙，日後……」
柳如煙不耐煩地打斷風若塵的話：「風若塵！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爹雇來的賬房先生，莫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