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秋沐(9)

第275章:秋沐(9)

容映一覺醒來,他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後,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於是立刻想要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新月去而復返,放在他旁邊一杯茶,容映喝了以後,就感覺自己失去了力氣,睏倦感,讓他在新月的勸慰下,躺在了床上,睡到了現在。

而新月,是要…

「來人,來人…」容映大喊。

「怎麼了?」說着,新月從他身邊,翻身過來,手放在容映的胸口上,容映定睛一看,他咳嗽一聲,看着新月,皺了皺眉。

「你…」容映皺着眉,看着新月,新月歪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怎麼?都是孩子的父親了,還害羞嘛?」

容映看着凌亂的床鋪,隨後眼神黯淡了下來,對新月說「你是剛回來嗎?」

新月皺眉,然後點了點頭「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說着,新月從床上起來,繼續整理自己只換了一半的衣服。

容映看着新月的背影,然後問「你就非得,要去這一趟嗎?」

新月系衣帶的手停了停后,對容映說「好像也不是」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

「我本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他了,從今日起,我就真的,再也不會見他了。」說着,新月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新月對容映說「你卻要去見他,他要與你去談條件。」

說着,容映從床上坐了起來,問「談什麼?」

新月笑「怎麼?一說這個,你就來了精神?」

容映皺眉「我…」

「去吧」說着,新月轉身,離開了容映的書房。

走出書房,天已經大亮了,她走在依然陰沉沉的天空中,天很冷,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外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梁國花了大代價,從笠國一路帶過來的,推城機被炸毀了。

戰局也在一瞬間,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自金陵城下,梁渭開出了自己撤兵的條件。

燕州要割給梁國,同一起割出去的,還有燕州附近的十五個州,容映一口拒絕,但是傳令的官員還沒有到門口,就被叫了回來。

最後,燕州並燕州周圍的十個州府,被一併割給了梁國,還有,一向是大聖屬國的笠國,此次也敲了大聖的竹杠,要去了金州附近的,十多個縣,但是新月卻看出來,大聖這次,也不是毫無收穫的,因為他與梁渭,不愧是合作多年,有了一絲默契,二人準備,拿下笠國后平分。

但這些都是后話了。

一場看似可以很快就能解決的鬧劇,卻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梁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且一雪王上被大聖人所殺的前恥,大聖在必為動了筋骨的情況下,抱住了金陵和尊嚴。

新月焦急的看着遠處那緩緩而來的車隊,璉兒,漱玉都在這行車隊中,她實在是忍不住,就差從城牆上下去了。

金陵的臣民高呼萬歲,容映緊緊的抓着新月的手,然後,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可是人聲鼎沸,很快就湮沒了他的聲音,新月自然是沒有聽見,她只是回過頭來,微笑的看了容映一眼「如此,天下太平了?」

容映點點頭「是,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我沒有想到,就這麼解決了。」

「梁渭大張旗鼓的打這麼一場,就是為了得到燕州和周邊的那十個州,十個州可以再說,可是燕州,徹徹底底的給他了,大梁也總算是有種稻米的土地了。」

說着話的時候,容映有些低落,燕州,還是在他的手底下丟了。

新月伸手,摸了摸容映的臉頰「打笠國的時候,你或許…」

容映搖搖頭「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娘娘,小殿下,那個騎在馬上的,是小殿下」奚兒指著在隊伍最前面的,是騎在一匹小馬上的璉兒,新月頂級一看,果然,如此活躍的人兒,正是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的璉兒,他拚命的對着城頭上的容映和新月揮着手,高聲的喊「父皇,母后。」

「容映」新月對着容映伸出了自己的手。

容映伸手,握住了新月的手,然後,對着新月說「我會的,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啟定十九年

大聖和大梁在十七年前,與金陵打了一仗沒頭沒腦的仗后,已經十七年,沒有在打過一次仗了。

不知情的人,只當梁國和大聖吞併了在他們之間,反覆橫跳的笠國后,都各自饜足。可真正知道實情的人,都知道在其中,全靠皇後娘娘的斡旋。

五年前,太子容璉親去梁國,迎娶了徐皇后的長女,梁國唯一的公主,心玥公主,為太子妃,如今,新月皇后的親生女兒,漱玉公主收到了梁國求婚的國書,梁帝在為自己的太子,求娶大聖的鎮國公主,漱玉公主。

這件事情,被聖帝斷然拒絕,並且陳兵燕州城下,燕州十七年前,還是大聖的地方,不過這十幾年,如同桑海變遷,這裏的人,都已經以自己為梁人而自居了。

不過,梁帝又發了另一封國書,說願意以燕州為聘禮,來求娶這位公主,聖帝和新月皇后,這次沒有把使臣罵一頓趕出來,而是說自己會考慮考慮。

「考慮?容映,我覺得你這人還沒有老,耳朵眼睛都先昏聵了嗎?你要把漱玉嫁出去?你怎麼不把我嫁出去?啊?我到了大梁也依然是做皇后的,不比跟着你,要過的更好一些?」

「梁國的國書上,也沒說要娶…」

「啪嗒」新月猛地將二人正在喝茶用的茶盞,丟在地上「閉嘴。」

「你給我聽着,你要是把漱玉嫁出去,我就跟他一起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已經娶了一個梁國的公主,怎麼還要再嫁出去一個,你沒聽說那位徐皇后一生就指著這一個女兒活着,梁渭是個什麼性格,你也是見識過的,我,我們的女兒,嫁過去會吃多少的苦啊,你怎麼不說話?」新月正準備掩面哭,卻見容映一語不發。

「不是你讓我閉嘴的嗎?」

|「你現在聽我的了,皇帝陛下,怎麼?我讓你不把漱玉嫁出去,說話就不管用了嗎?」

「我也沒說把漱玉嫁出去啊,我只是再給你商量,讓你考慮考慮,還有,漱玉是要嫁給梁國的太子的,那個叫梁衍的孩子,你也見過他,他比咱們璉兒大哥幾歲,可是那優秀程度,可以拉璉兒兩條街都不止。這歷代的兩國太子,都要被天下人比較,我從未做過太子,可是大哥在的時候,也是不輸給梁渭的,可是梁衍那孩子,就是比璉兒強,文武雙全不說,身條細長,這一點,一看就是梁渭的毒種。」說道這裏,容映好像明面上,在誇梁渭的兒子梁衍,可是手卻一把把杯盞給捏了個粉碎。

「如果沒有你後面的這句話,我還真以為,是你要嫁出去呢」新月忍不住的諷刺道,然後指著容映的鼻子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把燕州奪回來,但是你,給我堂堂正正的去奪。就算是梁渭,他也是把兵陳到了你的都城城下,一點點的打下來的。你有本事也這麼做,不要拿我們的女兒,一個女子來做這樣的事情,我不同意,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會這麼做的。」

「我知道,我知道」容映雖然覺得就這麼白白的錯過燕州,在可惜不過,可是想起自己放在眼珠子裏,都不覺得疼的漱玉,為了她,打一把燕州又能怎麼樣?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你馬上給梁渭寫信,跟她說死了這條心,他的毒種還是去禍害別人吧。」說着,新月轉身,離開了書房。

漱玉聽着屋中的母后,為了自己吵了個天翻地覆,皺着眉,對自己的侍女寧兒道「去,按計劃行事。」

新月走出書房,看着已經跑到宮門的漱玉,皺了皺眉,一邊往前走,一邊想梁渭這又是用的什麼計。

走了沒幾步,新月抬步走上了宮中的長橋,看見前面的荷花池中的荷花正好,心情也隨着荷花的美麗,好了一些。

只見璉兒扶著自己已經有孕在身的妻子,從前面的池邊經過。

他的妻子,自然是遠嫁而來的,心玥公主。

二人看到了新月,立刻過來請安,新月看着二人,微微一笑「免禮吧,心玥你肚子大了,就不用這麼多禮數了。」

「是」心玥,新月,兩個人的名字同音不同字,新月看着心玥眉眼間,隱約可以看見梁渭的蹤影,嘆了一口氣,對心玥說「你不在東宮休息,怎麼這麼大晌午的出來走動?」

「母后,母后您定是吃醋了,但是您先別醋,兒子摘得這些荷花,都是給您送的,這不,這新鮮的蓮子,還是玥兒讓兒子給您準備的,說您啊,定是為了漱玉的婚事,着急的不行,吃一下這些蓮子,消消心裏的火氣。」

新月看着璉兒遞過來的荷花,她一向知道璉兒對心玥很不錯,這個心玥公主嫁過來這麼長時間,也是對自己很是孝敬,而且性格上,也是新月一貫喜歡的大方活潑的人,荷花就放在新月的手下,含苞待放,最是美麗。

新月伸手,接過了其中一朵,對心玥說「你的長兄,是個什麼樣的人?」

「回母后的話,兒臣說的,您肯定不能全信,若兒臣說的哥哥太好,您也定會說我胳膊肘往外拐,但兒臣只與您說一件事。那就是哥哥與父皇一樣,在宗室的訓練營中活着,走了出來。他若是求得公主,肯定會護公主周全。」

新月皺眉,心玥的這句話,把她拉回了久遠的以前,他想起梁渭,也是拼盡了性命護著自己,若是漱玉也能遇到這樣的男兒,這一生也是個極好的歸宿。

「母后,心玥與我講,我們的孩子滿月的時候,她想請梁國太子前面,參加我們的孩兒的滿月禮,到時候,母后可以親眼見一見他。母后,您不總是跟兒子說,不要用耳朵聽人,眼睛看人,而是用心去感受。兒子也正是聽了您的話,才與玥兒走到今日的。母后,或許漱玉這丫頭,見過了梁衍,就會有不同的體會了。」

新月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但是她還是憂心忡忡,不能安眠。

夜晚,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容映小心翼翼的縮在床腳,盡量讓自己的呼吸都輕輕的,不要讓自己吸引了新月的注意力。

但是他實在不忍心,看到新月這樣,於是還是坐了起來「我已經,拒絕了梁國的使臣,漱玉絕不外嫁,行了吧。」

新月看了一眼容映,對他說「我今日,聽心玥和璉兒,說起這個梁衍。心玥的話,點醒了我,說梁衍是個從梁國宗室訓練營中,走出來的人。梁渭也是,他,他拚命保護我的樣子,我到現在能想起,若是我們的女兒,能夠嫁給一個,拼盡性命保護她的人,我也真的,死而無憾了。」

「但是呢?」容映沒有打斷新月的話,而是讓她繼續說。

新月嘆了一口氣「你看心玥的母后,梁渭對她不愛的女人,多麼的涼薄,甚至,梁衍的母親,也是做到了大梁的皇后,不也是,為了送兒子做太子,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我不想讓我們的女兒,和他的孩子,再去受這份的苦楚。」

「梁渭的信里說了,他已經,廢了宗室這項吃人的法則。我們的漱玉不會再收這個苦。」

「我只是怕,梁衍不喜歡她。」

「他怎麼能不喜歡我們的女兒,她是我們最驕傲的作品。新月,我這輩子,覺得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漱玉,我們把她教的,那麼的美好,她像你一樣聰明大放,還美麗,我啊,也不捨得她嫁去梁國那麼遠的地方。我也不捨得。」

「最好的一件事情?難道不熟娶了我嗎,你怎麼前後說話不一致了?」

新月抓住

「最好的一件事情?難道不熟娶了我嗎,你怎麼前後說話不一致了?」

新月抓住室這項吃人的法則。我們的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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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輝玉臂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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