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親密稱呼
沈瑤把「合演一齣戲」這個該死的念頭，從腦子裏挖出來摔在地上，踩兩腳！狠狠的攆！
她使勁兒擠了擠眼晴，但求擠出一滴眼淚讓秦少爺看到，乞求他動一動惻隱之心放過自己。
「殺你？我懶得動刀。」秦笙說完這句，耳朵動了動，好像聽到窗外有動靜。
他做特警多年，立刻便嗅到了從窗外飄進來的女人香水味兒。細細辯別，竟然是女管家在扒窗戶偷聽。
秦笙皺皺眉，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也許眼前這位女孩兒的提議可以考慮一下。既然她都願意配合自己，那他就更加不用客氣了！
他看了沈瑤一眼，語氣平靜的說：「我現在想跟你聊聊。」
「哦？」可疑可疑，太可疑了？他的態度怎麼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難道又有什麼陰謀？
沈瑤保持一級戒備。
「就只是聊聊。」精銳的他，觀察入微。見她仍疑慮重重，便拋出自己的真正想法，「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和平共處。剛才也不全是你的錯，我的態度也很惡劣。」
被秦少爺嚇了幾嚇，聰明一時，糊塗一世的沈瑤早把剛才獻的計給忘後腦勺去了，還以為他是出自真心，很誠懇的與自己交朋友。
沈瑤很大方的笑着擺手，「沒事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沈瑤溫婉的笑笑，難得秦少爺這麼誠懇，她也願意低頭認錯：「其實，還是我錯的比較多。您不怪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嗯。」秦笙點頭，好像她就應該是這態度才對……「那我們，平心靜氣的聊聊？」
「好呀！樂意奉陪！」沈瑤興味盎然的問：「您想聊什麼？」
「你可以……對我換個稱呼嗎？」
「什麼意思？」沈瑤眨眨眼睛盯住他的俊臉。
秦笙極有耐心的說：「直接稱呼我為『你』或者喊我『石頭』。你並不比我小几歲，總是喊『您』這樣的敬語，我很不舒服。」
沈瑤再一次驚悚的抖了抖肩膀，為什麼秦少爺講起笑話來都這麼恐怖的……開什麼玩笑，稱你為「石頭」，你不要命，我還想要命呢……
「你不敢？」秦笙立刻洞悉了她的顧慮。
他的眸子閃過一抹戲虐的光芒，嗓音透著魅惑人心的磁性：「前怕狼后怕虎，可不太像你的性格。你不是說：我付你錢，你為我服務，我們是平等的嗎？一個稱呼而已，不會讓你這麼為難吧？」
果然，沈瑤被他將了一軍之後，便豪氣衝天了！
「一點都不為難！石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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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豪氣衝天的樣子，很招人喜歡。
「不錯！你的性格很對我的口味，夠大膽，夠直白，我很欣賞！」
「謝謝您的讚賞。」沈瑤知道自己又口誤了，連忙掩著嘴笑起來，改口說：「謝謝你的讚賞。石頭先生，你的性格，我也很喜歡，不過，如果你能多笑一笑，就更好了。」
「為什麼要笑？」
「笑一笑，十年少呀！微笑有助於健康，微笑有助於美容，微笑有助於良好人際關係的建立，微笑能延年益壽！這可不是我亂說的，是有科學根據的！」
秦笙搖頭，不以為意，「閑着沒事，老是咧著嘴笑，不是很奇怪嗎？」
「大家都在笑，就不覺得奇怪了嘛……」沈瑤開始懷疑他的情商有問題，「你是不是訓練久了，連最基本的能夠表達情緒的表情都忘記了？」
「也許吧……」秦笙的語氣有些惆悵，「也許是見多了恐怖分子的身體，被槍打得像蜂窩煤一樣，血流的滿地都是……就笑不出來了。你沒見過，你不會相信，一個人的身體竟然能流出那麼多血。」
聽着他的描述，沈瑤掩著嘴，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閃躲。
那些血肉橫飛腸子肚子鋪滿地的血腥場面……不停地在她的腦海里翻滾。
此刻，她才意識到，他的工作是多麼的危險與殘酷！
沈瑤正愣神兒的當口，秦笙忽然用手比了個「槍擊」的手勢，他眯起一隻眼晴，狀似射擊。
他輕輕的抬起手指，砰一下一顆「子彈」脫出槍膛。
他這一「槍」彷彿射穿了沈瑤的心臟！
「沈瑤小姐，見多了挾持人質的歹徒，被子彈射穿腦袋，腦漿子濺的到處都是……你還笑得出來嗎？」
沈瑤一手捂著嘴，一隻手抓在胸前，她感覺自己的心和胃都快糾結到一起了……
沈瑤由衷的感嘆：「做特警真是挺辛苦的……那麼危險的工作，你的父母不反對嗎？」
「反對！但是，他們拿我沒辦法。我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止和改變。」
沈瑤瞭然的點頭，這的確像是他的行事作風。
「其實，父母的話，有時候還是可以聽一聽的。」沈瑤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語氣極淡的說：「你父母那麼關心你，你應該感覺幸福才對。」
職業習慣，秦笙敏銳的神經在提醒他，她的話音里有半分苦澀，「你說這話，好像……你很不幸福？」
沈瑤的眸光一暗再暗，難掩心中的苦悶。
凄楚的笑了笑說：「我沒有父母……從五歲開始……」
她頓了一下，才說：「我的父親母親以前做房地產生意。後來破產了……聽說是有人出賣了公司，把公司的機密賣給了我父親的對手。
我父親原本投出去的資金全被套住，很快便債台高築，家裏的東西全被搬走，外牆上全是債主們用雞血噴的『再不還錢，殺你全家』的字樣，沒多久……我的父母就被逮捕了。」
她目光空洞，幽幽的語調說：「我那時候才五歲，任性得好像要摘星星的小公主，不管旁人的心情，一味地嚷着讓爸爸媽媽回來，給我摘星星。
可是，就是那個秋天，呼嘯的秋風把我的父母一起捲走了。
我彷彿從高山上摔下來，一下子明白了什麼是一無所有，無依無靠，身無分文，孤苦伶仃——就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卻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收留……
呵，所以，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沈瑤深深的吸氣，目光飄向遠方，眼底有一絲久化不開的鬱郁之色。
秦笙只是看着她，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