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背叛，轉身，決裂

沈塵被柳老背回來后就一直在屋中休養，哪裡都沒有去，畢竟實力強悍，即使來時只剩下半條命，過完一天依舊能活蹦亂跳。

落族人覺得，這種老一輩的高手不能放手，一定要抓住機會。於是落煜秋就帶著自己四歲的小兒子落淵城，在沈塵療養好的第一天跑去找他談談。

但是，當他趕到現場時，卻發現有一個人正堵在門口，而且這人他竟然不認識，是什麼時候進入落族的？

「您是？」落煜秋直覺此就人自己強，不覺恭敬問道。

「封然，叫柳楓滾出來！」那人直接自報家門，叫他去叫人。

結果，他這句話剛叫出來，房門開了，那位沈塵老先生推門發現門外守著的人時甚是驚奇：「你怎麼在這？」

封然一身黑色衣倒也顯得翩然，但此刻一點翩然的意思都沒有，他把手按在沈塵頭上，又把他按了回去，關門前說道：「回去休息，哪那麼多話。」

「不擾煩落家主了，柳某來了。」

在封然剛把門關上時柳楓的聲音在落煜秋身後飄然落開，隨即腳下生風一般飄到封然面前微笑著說：「好久不見啊封然，這麼急著見我想幹什麼？」

落煜秋直覺這兩人氣氛不對，於是很善解人意地拉著落淵城跑了，隱去身邊的氣息，找個麻袋往落淵成身上一套，把他扔樹旁裝石頭，自己躲在樹后觀察敵情，可憐的孩子才四歲大就被自家爹坑了一回。

十八年後坐在地上聽故事的兩個兒子，各有各的想法。

柳天涯：「……」

幸好我不是生活在落族的，不過，好像師父也不怎出去養孩子。

落淵城：「……」

我悲催的童年，能活下來真不容易。

十八車前的那天，應該是所有事情轉變的關鍵點。

柳楓淡然地看著封然，完全不是那種看摯友的眼神，冰冷淡泊，毫無感情：「這裡是落族你可想好了和我打的下場，另外，你就這麼信任沈塵？」

封然望著他面前的柳楓，明明在幾個月前他們三個還是關係要好的兄弟，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他輕笑道：「就因為你聽說他和魔族有勾結，所以就覺得他不可信了？你這定論也太草率了吧。」

柳楓嗤笑一聲，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我草率？封然，你先看看沈塵幹了什麼再說我草率吧。他不是和不和魔族的事，他本來就是魔族。當然，這些都無所謂，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遇到他的時候是什麼情景，被劍族的人圍困。然後就被我們救下來了，當時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個地方離劍族那麼遠，他是怎麼跑過來的？」

封然挑起一邊眉：「所以呢？這能證明什麼？」

柳楓：「這什麼也證明了，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那天，當我親眼看著他捅死了自己的妻兒時，我覺得要麼是我瘋了，要麼是他瘋了。後來，輕雪也是死於他之手。你覺得，這些還不夠嗎？」

「這只是你的主觀臆斷，怎麼能肯定你看到的就是沈塵。」

「行啊，你既然不信，等他回來問他吧。」

封然：「什麼叫等他回來？」

柳楓：「沈塵已經跑了，就在剛才，我說的他都聽到了。」

封然卻不以為然：「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我有的是機會找他問話。」

柳楓嗤笑一聲，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感覺：「封然，已經沒有機會了。就算你找到了他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他是劍族客卿，你以為他會說什麼？」

封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揪住柳楓的領子憤怒道：「我知道花輕雪死了你很痛苦，但是你也沒有理由認為沈塵怎麼樣？就算他是劍族客卿又怎麼樣？他什麼都沒做過。你親眼見到？誰知道是真的，還他媽是你編的？！柳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三個人之間，到底什麼時候成這樣了？！」

「行啊。」柳楓直面他微笑道「那你就看看，是我編的還是真的。」

接下來的一車，沈塵確實沒再出現過，一直野心勃勃的劍族也突然安靜下來，安靜詭異，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一年間，看似平平淡淡，但是卻異常得壓抑，落煜秋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加強了落族的防禦，一年間沒命地修鍊，從早修到晚險些走火入魔。

後來，便是一個孩子不合時宜地出生了，這個孩子就是柳天涯。

當第一聲啼哭響起時，已經暗示了不凡的未來。

「家主！夫人生了個男孩！」產婆抱著一個小小的肉糰子從產房走出來時激動地說，是「藍發！」

落煜秋原本在產房外焦急地等待，聽到這話立馬沖了過去，擅抖著手抱住了那個孩子。

剛出生的嬰兒還沒睜開眼睛，小小的肉嘟嘟的手在空中抓來抓去展示著對這個世界滿滿的好奇，幾縷藍髮長在小小的腦袋上。

落煜秋這輩子都忘不了，當他抱著那個孩子嬌小的身體時內心的喜悅，天生藍發，千年不遇的絕世奇才，是他的孩子。

他不顧形象地親了孩子一口，對一旁的落淵城道：「城兒，照顧好你弟弟。」

然後，將手中的小可愛扔給了落淵城，衝進去去見他的大可愛了。

嬰兒在落淵城懷裡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稚嫩的笑容，軟軟嫩嫩，可可愛愛，笑得人心軟。

落淵城被這一笑晃瞎了眼，瞬間成為一枚弟控。小小的孩子對整個世界滿滿得全是好奇，他伸手抓住了落淵城散下來的一縷頭髮，一口咬在了嘴裡。

落淵城當場就炸了：「鬆口！那不能吃！」

小孩被他嚇了一跳，鬆開了頭髮，然後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哇地一聲哭了。

當初的那個孩子，明明那麼可愛，帶著懵懂的大眼睛和嬰兒肥，小小的一個肉糰子。

如今，錯過的十八年的光陰，再也無法挽回了。如今的青年，雖然看上去依舊玩世不恭，但是很多時候他真的看不懂這人想幹什麼，總覺得會是那種能笑著殺人的人物。

講到這，落煜秋和落淵城不由自主地轉頭望向柳天涯。

柳天涯正聽得入迷，突然間感受到兩道熾熱的目光，疑惑抬頭：「看我幹什麼？接著講啊。」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落淵城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柳天涯托著下巴想了想才說道：「嗯，我小時候真可愛。」

落煜秋：「......「偶爾也挺自戀的。

柳天涯出生那天整個落族上下都慶祝了一番，壓抑一年後總算有了點生機。

然而，這個生機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切毀於那場暴亂。

劍族的人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找到了落族最弱的地方，從那裡沖了進來開始大開殺戒。

從族外攻進來或許還能抵擋一二，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族內也混入了劍族的，全部是沖著半玉而來的。

落族在一天之內，陷入了兩面夾擊當中，前是劍族勢勻敵的主力部隊，后是步步緊逼人心惶惶的內奸。

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血色染紅了半邊天，整個天地被鮮血覆蓋。

落煜秋臨危不懼，大開禁錮，將劍族的人困在族內，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開始絕地反殺，至於那兩個孩子，落煜秋讓落淵城抱著孩子躲在了密室。

密室外全是喊打喊殺的聲音，此時僅有五歲的落淵城抱著那個孩子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他不喜歡這樣。

後來是司徒家前來支援，落族才打敗了劍族。

司徒家主的小兒子剛來就問那個孩子在哪，然而，當他們來到密室時，只找到了受傷的落淵城，那個孩子不見了。後來，柳楓也不見了。

落族的人全員出動，將中域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那個孩子和柳楓。就連沈塵和封然也消失不見了，整整過了十八年，才終於再次見到人。

但是，若是論起找人的信念，沒有人能比得過司徒錦，他敢在上位的第二天就扔下整個家族跑了，只為找一個生生世世都觸碰不到的人。

柳天涯沉默片刻，眸色微沉地看向落淵城，問道：「落少爺，當年在場的只有你一個人，看到是誰幹的？」

落淵城無奈道：「沒有，我當年才五當，跟本連人都沒看到，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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