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可可的故事

處在醉酒邊緣的姚振華，刻意控制著自己的行為動作，因為酒精針他的運動能力造成了嚴重的影響，又抱著上官可可，走起路來身體有些搖晃，但還能直線走路。

在小肥羊火鍋店大門口，姚振華停了下來。由於室內外的溫差較大，又吹著冷風，上官可可下意識的抱緊了姚振華。

「有華，你去攔一輛計程車。」

「好。」有華背著兩個女式包，抱著上官可可的外套，剛走幾步路又回來了，她把上官可可的衣服給上官可可圍在了身上。

姚振華和有華很吃力地把上官可可放到了車上，姚振華在後排管護著上官可可，有華則坐在副駕位。

「姚隊，可可姐的家在哪裡呀？」有華問道。

「在山頂道小區。」姚振華說完，計程車駕駛員說知道山頂道小區在什麼位置。

到了山頂道小區，姚振華知道上官可可租住的房子是小區里最高戶型為大平層的那一棟。

姚振華一直抱到18樓的上官可可門前，他累的氣喘吁吁，心跳急速。有華從上官可可包里找到了鑰匙，並開了門。

剛進門，上官可可好像是突然清醒了，從姚振華身上掙脫，跑進了衛生間，抱著馬桶嘔吐不止，有華一直給她揉背。由於沒心情吃飯，所以吐出來的多數是酒水和苦水。在衛生間待了大約有十分鐘，反覆重複嘔吐——洗臉——漱口的行為。

期間，姚振華找到了醒酒藥包，開始熬制醒酒湯，又燒了一壺開水，把開水分別倒在了幾個杯子里，等待降溫。他坐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看了看手機時間，十點多了。給他媽媽打了電話，說別等他回家。

上官可可捂著肚子從洗手間出來了，有華扶著她。

「可可，你想不想吃東西？麵條什麼的？」姚振華問道。

「不想吃。」說完，上官可可斜靠在沙發上，好像狀態好些了。之後，三人分別喝了幾杯溫水，都感覺身體比之前好多了。

姚振華和上官可可晚上只顧喝酒呢，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感覺肚子空空的，又不舒服，姚振華就去找吃的。

冰箱里有西紅柿、雞蛋、乾麵條，那就做西紅柿雞蛋面吧，正好也養胃。

等姚振華把麵條做好，已是半小時后了，這時候上官可可、有華都感覺餓了。

「來吧，開飯了，西紅柿雞蛋面夜宵。」姚振華招呼著上官可可和有華。

三人圍坐在餐桌旁，一人一碗西紅柿雞蛋面。

「兩位，給大廚一個評價吧？」姚振華假裝要贊，其實是為了活躍氣氛。

有華吃了口面，說道：「西紅柿的汁，雞蛋的香，麵條的柔，三者融為一體，還有恰到好處的味道，這碗西紅柿雞蛋面可以稱得上是大廚界的上乘之作，贊！贊！贊！」

有華髮表評價的時候，上官可可一直在默默地吃麵條，她真的餓了，胃也不舒服，她知道這碗面對自己的胃很有維護作用。

「可可姐，該你發表評論了？」有華拍了拍上官可可的左手。

上官可可沒有說話，又吃了幾口面，突然眼淚又掉下來了。

「可可姐，你怎麼了？」有華急切地問。

「這碗面很特別，」上官可可又吃了一口面，說道：「你們平時可能都能吃到自己家人做的飯菜，但是我不能，很多年都沒有過了。」

姚振華和有華都表現出了驚奇狀。

上官可可看了看他們，說道：「姚隊，你還記得築家集團嗎？」

姚振華想了想，「築家集團」是本市的「土著」房地產開發公司，老闆叫上官雲，當年他的兒女被綁架，他直接參与了解救，可惜最後由於上官雲的兒子上官龍志一時衝動，沒有聽從警方的安排，他想去奪綁匪的刀，結果被綁匪誤殺了。想到這，姚振華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

「上官雲是我的爸爸。」

「啊！」二人聽了同時無比驚訝，又不理解她為什麼當了警察。

「當時我和哥哥被綁架了，警方與綁匪談判后，綁匪同意讓一名駕駛員換回一名人質。」

這時的姚振華記起來了，原來上官可可就是他換回來的那個女孩。

「我爸爸、媽媽平時都在外面做生意，我和我哥哥在家相依為命，我們倆很親，哥哥很疼我，我也很愛我的哥哥。但是因為我爸媽一心想培養哥哥成為能接管家族事業的強人，所以把我哥哥培養出了自大的性格，自以為是，又愛衝動。」

「當時我和哥哥商量，我建議換他回去，但是我哥哥認為他比我大，有些事他能處理而我還不能，堅持換我回去。」「我在最後又跟我爸媽喊話，希望換我哥哥回去，但是他們沒有同意我的意見，最後還是換了我回去。」

姚振華說道：「是的，當時你的爸媽告訴警方，你哥哥年齡大些，關鍵時候能配合警方去逃脫綁匪的控制。」

「是的，所以最後你把我換回去了。在綁匪逃跑路上，我哥哥和綁匪在車後排，他突然自作主張去奪綁匪的刀，結果被綁匪劃破了頸動脈，未能搶救回生命。」

「是的。」姚振華點頭回答，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那是他剛工作不久發生的事情，當時綁匪要一個駕駛員和500萬元現金，由於他是新面孔，綁匪不容易認出來他是警察，所以警方現場領導才決定選擇讓他去冒充駕駛員的。

「當時，若我爸媽聽從我的建議，換回哥哥，就不會發生後來那悲慘的事了。」上官可可擦了擦眼淚，又說道：「從那以後，我就不理爸媽了。」

「高考報考，我想考警校，想成為一名能除暴安良的刑警，我是追隨姚隊來的，因為那時我失去了自己的哥哥，卻被你這個大哥哥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我，我打心裡感激你，所以下定決心去追隨你。我爸媽非要我學經濟學、管理學，讓我以後繼承家族企業，可是我不想。後來，我考了警校，爸媽也不理我了。就這樣，我和我爸媽就互不認可對方，互不聯繫，直到去年，我畢業工作后，媽媽突破來找我，逼著我住這個房子，給我買了車子。」

「所以，姚隊，你做的這碗面，觸動了我的回憶和情感。」上官可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又鼓起勇氣，說道：「由於長時間的追隨你，我對你了解很多，但我都是當你是大哥哥，直到半年前，你失去了你的妻女，我看你那麼傷心，我也很傷心。後來，我慢慢的發現，你在我心中的定位已不僅僅是大哥哥了……。」上官可可有些難為情了，但是她認為自己今天不說，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她再鼓起勇氣，說道：「姚隊長，可是你要走了，我以後可能見不到你了，我追隨的人，我……，我失去了方向，所以我很傷心。」說完這些話，上官可可眼睛里又飽滿了淚水。

「可可，我是失敗的人，並且我已心無可戀，人生亦無多大意義了，你還是改變一下吧。」姚振華邊吃麵條，邊說，沒有看上官可可一眼，因為他不想讓上官可可難為情。

「我不！」上官可可沙啞著哭說道。

「可可，我的人生已基本定型，你不一樣，你的人生以後會有許多不確定性的，會多姿多彩的，你要慢慢去理解我的話。」

「不過可可，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姚振華吃完了面，把筷子放在了碗邊的桌子上。

「什麼好消息？」上官可可有氣無力的，又有些漠不關心的問道。

「這個好消息呢，與剛才說的事，要一碼歸一碼哈，我給你說的好消息是純工作方面的事兒。」

「姚隊，什麼好消息呀?」有華也憋不住了，追問。

「我說這事呢，你倆得保密，因為我不想你們傷心，所以才告訴你們的。」

「這次市局要組建刑偵支隊第三大隊，錢局讓我選人，我發現可可你是有才能的，特別是你在無人機當面的研究，我認為會對以後的偵查工作起到關鍵作用，所以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但是批複還沒有下來，所以我就沒有提前告訴你。」

姚振華話畢，有華就高興的跳了起來。

可是上官可可哭笑著說道：「你不是故意哄我的吧？」

「不是哄你，是真的。若通過審批，那麼我們可能要一起去報到呢。」

上官可可一下釋然了，趴在餐桌上一會兒抽泣，一會兒笑，後來就分不清楚是哭是笑了。

突然，有華問道：「姚隊，那我呢？」

姚振華思考了片刻，「你也一起吧。」

「謝謝姚隊！」「姚隊，您休息一下，收拾東西的工作就歸我了。」有華高興地收拾起了碗筷。

上官可可高興完，又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看看姚振華，內心頓生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