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夢為馬

不要太無恥了，金環七節悲憤道，原本自己可以獨享解圍長野的大功，可惜啊，可惜……城主居然將羅如白那個陰陽人也給派了過來。著實讓他不爽，羅如白啊羅如白，你不安安靜靜在鳳棲做你小白臉。跑到長野湊什麼熱鬧？城主也是的，就長野城那群泥腿子，還不是自己三下五除二，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的事情，說好的信任呢？

步兵一曲長孫冀中從身後跑了過來，他是色目人，眼睛透露著一種妖艷的藍色，金環校尉，再有二十里就到長野城下，是不是停下來讓兄弟們稍作休整？休整個屁，金環七節大怒，再不加快速度，一鼓作氣攻下長野城，黃花菜不僅會涼，而且還會被別人吃進嘴裡。可是……孫冀中有話欲說還休。沒有可是，一群土鱉有什麼怕的，告訴兄弟們，打下長野城，我們今晚在長野城開慶功宴。女人、血精石管夠！孫冀中無可奈何？校尉說的也對，兵貴神速嗎，也許會出奇效也說不定。他忙返回自己的部曲，催促士兵加快腳步。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也許就像金環校尉說的，一群泥腿子何德何能會打敗官軍呢？白花花的女人，亮晶晶的血精石似乎都在長野向他招手。

羅如白出了鳳棲城之後，一路飛馳，此刻距離金環七節部隊也不過一天的路程。他自然是將自己的消息派人告知了金環七節。誰知金環七節卻將自己好心好意派去的使節趕了回來，大言不慚說什麼不讓自己插手云云，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瞧不起自己，他一人即可。真是見過浪的，沒見過這麼浪的。

他有心暫緩一下自己手下兄弟的步伐，由著金環七節去折騰，可是城主大人的器重他也不願意辜負，忙一邊將金環七節不停勸告的消息派人快馬加鞭告知城主，一邊催促自己的部下加快趕往長野的腳步。但願金環七節那頭蠢豬，多少還有點理性，可別一頭撞死在長野城下。他死不要緊，泄了剿匪的士氣可就不好了。他打開地圖，將金環七節的位置又重新做了一個標記。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長野城與金環七節兩點連線上的一個位置，頹然的垂下的手臂。傻逼！真他大爺的傻逼，龍場！那是龍場！一切都完了。

楚羽的眼前一片漆黑，沒有光，無盡的黑暗淹沒六識。他掙扎，卻無從著力，許久許久之後，他放棄了，任憑自己漂浮，活著還是死去，他一無所知。不知道多少萬年時光流逝，沒有滄海，更沒有桑田，或者什麼都沒有，或者只是一瞬間，但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就那麼不死不活的置身於黑暗中。

直到某一刻。

有聲音，細細密密，一點點強大，嘈嘈切切，漸漸悅耳動聽，如同仙樂。

於是有了光，一個光點變大，點、星、雞蛋、圓盤、一個世界出現在他的面前：沒有瓊樓玉宇，沒有仙子，沒有你你所知的一切，只是一座孤島。

他踏出了一步，咫尺天涯。楚羽的腳踩在這裡的土地上，溫暖，平靜。他仔細的感受著他所能感受到的，一絲絲，直到灌滿全身。

有人從遠處走來。

你做好準備了？

做什麼準備？楚羽問，很奇怪的問題。

沒有人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來人顯出身影，一個男人，一個光頭男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黑泊，來自兜率宮。

那是什麼地方？

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那你想說什麼？

願不願意接受我的傳承，做兜率宮的主人？

楚羽看著他，沒有說話，二人旁若無人，還是楚羽先開了口，為什麼是我？

我選擇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強大、善良、聰明、勇敢、或者心黑手辣、卑鄙無恥。我選擇你只是因為你很孤獨，你一直在追尋某一個答案，可惜總是找不到，我給你這個機會。

為什麼不是別人？

因為我沒得選擇，我快要消失了。

就這麼簡單？

還要多複雜？

至少來場考驗什麼的，你這樣我總覺得在開玩笑。

就當是開玩笑好了，你願不願意接替我？

……

沒關係，你也可以不選。

如果我不選，會怎麼樣？

山河破碎，日月倒懸，後果很嚴重就是了。

哦……你在威脅我？

沒有的事，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你他媽的很討厭，你知道嗎？

知道，不過還是那個問題，你願意嗎？

真麻煩，大爺我就發發善心同意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其實更無聊？

那又怎樣？我很趕時間呢！

已經好了！

就這樣？

就這樣！你說同意的時候，傳承就已經完成了！

啰嗦，你可以消失了。

清醒過來的楚羽，一臉的茫然，他對自己剛才做的夢還是有些懵懂，但似乎很真實，不似假的。

如果上天給你砸下一塊餡餅，大約如此，他需要好好消化！他站起身來，卻發現渾身惡臭，就像是豬圈裡走出來的豬，難聞之至！

他試著去夢中所學，輕輕踩出一步……

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