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程菱州
夜半，封雪酌起床摸索著倒了杯水，坐在窗前透著氣，胃裡空空的還有這酸，不過神智是清醒了……
這是第一次，封雪酌在清醒狀態下感受到成如璧的輕功功力，他怎麼可能做到懷裡有一個人的情況下，還跑的那麼快？
這功力還真不是八年十年能下來的，他沒記錯的話，成如璧今年也就十八十九的年紀……
看來也是個練武奇才。
不過……
封雪酌腦海里渾渾噩噩想起來了什麼畫面，他好像記得成如璧回來的時候，胳膊是不是酸了？
他在嫌棄自己胖！
「阿嚏——」
隔壁，成如璧莫名的打個噴嚏，默默抿緊了領口，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便把那些書收了起來，自己縮到床上和衣而睡，次日一大清早，封雪酌難得早起，跑過來敲成如璧房門叫道：「成公子，起來吃飯了。」
迷迷糊糊間，成如璧起身束好腰帶，一打開門，異香撲鼻，只見封雪酌手中捧著長長茶盤，上面放著一碗白米粥，又放著兩籠湯包，並一色糕點，先是一愣，便見封雪酌端著早飯進了他房間，放到桌子上笑道：「成公子，我怕你昨天沒睡好，特意把早飯拿上來了，你快吃吧。」
成如璧一頭霧水的看著封雪酌，看著他也坐在自己對面，卻也不動筷子，這低頭一瞧，竟然只有一份筷子湯匙，便抬頭問道：「你不吃么？」
封雪酌托著下巴歪著頭看著他笑道：「你吃就好了，我剛剛吃了一點，不餓。」
成如璧聽了狐疑的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飯，這……該不會有毒吧。
「你不會是要……」成如璧瞧著他突然失笑道，「你不胖。」
封雪酌聽那一句笑語里幾分溫柔，不覺默默紅了耳根，然而神志卻還是要清醒些，不行，還是不能動搖……
成如璧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擰不過他，吃過飯後，封雪酌叫了小二收拾了桌子，特意把門關了上，悄悄過來問道：「成公子，昨天那些秘籍，你要不要練？如果金鉤堂發覺，肯定會來搶。」
「他們又不知道山裡有秘籍，」成如璧卻搖搖頭說道，「那麼多金銀財寶，他們夠搬一陣了，至於這些秘籍，你若想練，便都帶回梅子茶莊……」
封雪酌一聽成如璧的意思，似乎有些避諱這些秘籍，難不成，這中間有什麼事不成？
看著成如璧拿過來那一疊秘籍放在自己面前，封雪酌有一瞬間的猶豫，若是成如璧對這些東西有避諱，自己還拿了回去，不是誠心給人家添堵的呢？
「成公子，這些秘籍，是不是和成老夫人有關……」
封雪酌還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成如璧垂眸淡淡說道：「我也只是猜測，在我記憶中，父親一直很愛母親，可是母親卻很少理會父親，後來也是聽南宮莊主說起，母親家鄉天災，流落到菱州城時，被父親所救，嫁給了他………」
封雪酌聽著，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後來有一段時間，父親常常出門，家裡，便來了一個男人，是我不該，不該好奇跟過去，也不會看見他與母親之間……我想不通，父親那麼愛她，她為什麼會背叛父親，我也聽到那個男人要帶母親遠走他鄉，可是那個時候垚垚才出生，母親沒有答應他，過了段時間，那個男人便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可是後來父親聽說了此事，問了母親，我不知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我只知道後來，父親再也沒有見過母親，鬱鬱而終。」
成如璧輕嘆一聲，看著那些秘籍又說道：「如今看來，留下歸風令的這個人，或許就是當初來到梅子茶莊想帶母親走的那個人，可是我不知道，年少的青梅竹馬，真的要比夫妻之間還要情深義重么？」
封雪酌也沉默良久，情感之事，他不甚了解，小時候看著百里將軍與夫人，都是相敬如賓，很難明白這愛與不愛的究竟，只是聽成如璧說起這些，才幡然醒悟一些事情，所以那天初秋與他說起，成如璧不近女色，怕就是因為這些事情……
一個女人的背叛，讓自己的父親鬱鬱而終，或許對一個年少的孩子來說，的確很難釋懷。
現在想來，封雪酌才覺得成如璧這些天能這樣近距離與自己在一起，真的已經很難得了，想到這裡，封雪酌拿來了水盆倒乾淨了裡頭的水，把桌子上的那些秘籍都丟了進去一把火燒了，倒是嚇了成如璧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封雪酌問道：「你幹什麼？」
「燒了啊，一了百了，也省得金鉤堂惦記，」封雪酌瀟洒的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道，「武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高的武功也會有輸的那天，我又何必留著它給你添堵，得不償失。」
這話…當真是通透瀟洒。
只是成如璧聽了心中卻十分感動，不過是相識一場罷了，這武功秘籍學會了，兩個金鉤堂或許也不在話下，更能給封翊之報仇，他就這樣棄之不用……
清晨陽光明媚，曬的屋子裡暖洋洋的，兩個人都低著頭看著那些秘籍燒成灰燼，許是火光交映，耳朵都微微紅起。
午後，兩個人買了兩匹好馬，一路趕回菱州城，他們這一趟出來也有一個多月了，怕是南宮酒庄那邊也會著急。
兩天兩夜，兩個人緊趕慢趕回了菱州城，進了城門，已經是中午時分，街市之上格外熱鬧，酒樓里飄香四溢，封雪酌摸摸肚子說道：「要不我們在這吃吧。」
成如璧點點頭，兩人尋了一家酒樓，剛剛坐下來，便聽身後那一桌有人說道：「清風樓前兩天那檔子事，聽說了么？」
同桌的人道：「聽說了，能不聽說么，你說段大俠那麼慷慨和善的人，怎麼養出來這麼個白眼狼來？」
「要我說，這種人要是抓回來，非得先廢了他武功，再把他扔爐子里燒死！才算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