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金鉤在後
暗夜月色危浮，封翊之的一句話讓封雪酌心突然懸起來，身後拉著成如璧的手指一緊，害的成如璧躲在封雪酌身後懵懂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金鉤堂的人來了。」封翊之沒時間多說，便聽到下面有粗獷聲音喊了一嗓子：「小二！住店！」
那是……司明空的聲音！
封雪酌聽著也覺不好，果然這一路不會順風順水，然而三個人剛剛想從窗戶離開，窗檐之上突然倒掛過來一個紫色身影，手中一把勾月刀纖纖影長，司九兮邪魅一笑：「來都來了，別走啊，別辜負了房錢。」
霎時間，封翊之手中長劍已出鞘，司九兮縱身飛入客房之中，手起刀落便劈上封翊之的長劍，封雪酌剛要幫忙，卻聽「啪」的一聲，有人踹開了客房大門，不由分說的刀光一掃成如璧身前，成如璧輕巧一躲，身後便有一股白色鞭子替他擋了一擋，司明空闖進來，這本就不大的客房，頓時人滿為患，難以施展。
那邊，封翊之怕誤傷他人，引得司九兮出了窗外，落入後面的院落中繼續，而客房之中，司明空看著這兩個人詭異一笑：「這次，荒郊野外的，老子就不用跟你們客氣了，這都到山底下了，就差你那塊牌子了。」
「司明空！」封雪酌雖然心中沒有底氣，卻還是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在乎金鉤堂的名聲，他日傳揚出去，你這為了一己私慾就殺人滅口的貨色，怎麼在江湖立足！」
司明空聽后卻忽然笑出聲來，拍了拍手笑道：「好，好一個義正言辭的使者，不過抱歉了姑娘，我司某在江湖上，已經無需立足，我站的，可比你想象的，更穩。」
封雪酌知道他殺心已起，不如魚死網破，便縱身破窗，也落至院中寬敞地方，成如璧緊隨其後，四下瞥了一眼這院外景色，他剛剛想帶著封雪酌離開，可是他輕功雖好，卻沒有辦法帶動兩個人，丟下誰都是萬萬不能的，縱使逃不過一死，這死前，也算下山一趟，交友二三，值了。
想到這，成如璧也拔出佩劍，此刻，司明空身後還帶著五位蒙面下屬一同落到院中，司明空對封雪酌本就感興趣，徑直揮刀而來，成如璧本想幫忙，卻無奈被那五人團團圍住，只能硬著頭皮打。
而封雪酌抽出腰間白斬應戰，那白色鞭子輕巧靈動，在夜色下格外跳脫無影，那凌厲力道幾次三番劃過司明空的臉頰，都讓他暗自吃驚，不由得好奇他師從何人，這一溜神，封雪酌的鞭子應聲落下，直接抽裂開司明空的左耳，頓時鮮血直流，司明空卻也不惱，開口便說道：「你來我金鉤堂，便饒你不死！」
「我呸！」封雪酌瞪他一眼又揮過去一鞭，「我不和畜生一同生活！」
司明空聽了，挑挑眉邪笑一抹，竟也有司九兮那鬼魅神韻來，手中雙刀一輪，再次靠近，封雪酌便覺得眼前那刀光眼花繚亂，便知道司明空適才不過是鬧著玩，如今才是真的要打，然而封雪酌躲過一刀，另一刀卻猝不及防擦在自己胳膊一晃而過，頓時，那刀傷處血流涌注，顧不上疼，那司明空的雙刀齊下，直接奔著封雪酌的腦袋而去，卻未曾下手，轉而砍上了封雪酌的肩膀……
成如璧一個轉身瞧見封雪酌被那一刀壓的不覺跪在地上，而司明空卻未曾罷手，那刀刃深入他肩膀五分，成如璧心急如焚，卻無力擺脫眼前這五個人，突然，封雪酌身側有人虛晃一劍，只見身上也染透血跡的封翊之隨即趕來，撥開了司明空的刀，卻不料身後被司九兮插上一劍…………
封翊之口中鮮血吐出，手中長劍卻仍抵開司明空的招數，對著成如璧大吼一聲：「成公子！帶雪酌走！」
那一聲嘶吼慘烈，封雪酌撐著站起來，然而卻搖搖晃晃站不穩腳跟，成如璧聞聲后看向封雪酌，不容多想，佩劍觸地一躍，跳出重圍，環上封雪酌的腰便縱身飛走，只是電光火石一剎那，便沒了蹤影，封翊之腹背受傷，本就難撐，司明空看著那兩人消失，氣不打一處來，反手一刀刺入封翊之的胸口，卻不料封翊之早已經把長劍插入司明空的腹中……
司九兮在背後把劍拔了出來，血腥四濺，封翊之沉沉墜地，手中緩緩脫開了那凝血的劍柄。
閉眼前，他看得到司明空忍痛拔劍，重傷不已，可是那茫茫夜色之中，卻依稀有一個熟悉的輪廓背影，他記得那個背影，那是他的將軍啊。
看著成如璧帶著封雪酌消失的方向，封翊之緩緩閉上眼，血口之中斷聲呢喃：「將軍，末將…無能……」
終是，未能保全公子這一世……
看著封翊之倒地咽氣，司九兮又看向遠方，想追卻被司明空拉回來忍著痛說道：「你以為成如璧武功為何如此弱，這但凡你能追得上他，這梅子茶莊早就銷聲匿跡了，你再練個十年，再去追人家吧！」
司明空掙紮起身，把封翊之的長劍從體內拔了出來，丟到地上面色蒼白，司九兮也顧不上其他，著急道：「哥，先治傷要緊！」
客棧後面，有枯木滿山的小山坡，重重枯影后，成如璧停下身回頭看了一眼倒地未能再起身的封翊之，心中悲憤，無奈懷中人也受傷過重，無奈，成如璧先尋了個山洞，把封雪酌安頓下來，多虧帶了葯，成如璧又幫忙包紮好了傷口，止了血，這才坐下來喘口氣。
沉寂夜空，成如璧左思右想，還是縱身先行離開山洞，落到客棧後院，見無人敢來埋屍體，便架起封翊之的屍體，拿好他的長劍，回了山洞。
洞外，成如璧連夜挖坑把封翊之安葬，連同那把劍也一同下葬，待到忙完，天也蒙蒙亮起來，成如璧卻只是跪在封翊之墳前，久久不言。
是他……終究是他害了這一條命……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