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歸風石山
離開了這小村莊，成如璧與封雪酌便一路往西，遠遠看過去那裡似乎人比較多一些，就像是村頭集市一般，走近了一些，甚至還聽到了些吆喝聲，似乎還有些熱鬧。
封雪酌看了看，又對成如璧說道：「這小村莊能有這麼熱鬧的集市不容易，成公子，我們去打聽打聽歸風山怎麼走吧。」
成如璧點頭，隨著封雪酌過去，只見沿街小攤叫賣的吃食多一些，封雪酌停在一個小攤車前，看著攤上賣的是一些簡單的甜湯，聞著也是甜甜的，封雪酌便笑道：「成公子，我們歇一歇再走也好。」
成如璧也只是附和著點頭，賣糖水的是個頭髮半白的大娘，看著封雪酌說道：「二位是外地來的吧，走過路過的且歇一歇，我在這賣糖水已經十多年了，您二位要不要嘗嘗？」
封雪酌看了一眼便笑道：「好，拿兩份甜梨水吧，多少錢？」
大娘盛好了湯后遞給封雪酌說道：「一共四文錢。」
聽聞大娘開口，成如璧在一旁默默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剛想幫忙付錢，畢竟封雪酌也是陪著自己出來的，不過四文錢……四文錢是多少？
成如璧有一瞬間的茫然，這一幕恰好被封雪酌瞧見，像是看穿什麼似的，一面早早把錢給了大娘，一面把甜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對成如璧笑道：「成公子，你長這麼大，可用過銀子么？」
成如璧搖了搖頭，有些喪氣的低下頭，他從小在茶莊吃穿不愁，家中一切都有旁人幫忙置辦，雖然茶莊不算大富大貴，但是銀子是最常見的，這幾文錢，幾吊錢的，他還真的很少聽說過。
看著成如璧一臉茫然，純粹無害的模樣，封雪酌只覺得有趣，這人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幾文錢都能被唬住的人，該有多好騙……
「噗嗤」一聲，封雪酌低聲笑了笑，隨即又低下頭去，成如璧臉色微微一紅，心裡泛起些許嘀咕：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傻？被嫌棄了么……
對於山下這些事情，人物是非，他是真的不太懂……
想到這，成如璧覺得有些委屈，也低著頭不說話，封雪酌四下環顧一圈，見人不多，便微微側身，把面紗一角掀起來，喝了幾口梨湯，成如璧瞧著，想說幾句話，卻又想了想，咽了回去。
看著成如璧欲言又止的模樣，封雪酌也不忍心他憋著，便主動說道：「怎麼了？」
成如璧卻只是搖搖頭，沒再說話，歇了一會過後，封雪酌便向那大娘打聽歸風山的方向，那大娘便指了指南邊說道：「你從這條小路，穿過那個林子，就能看見一塊大石頭，那個地方叫石頭村，裡頭有個石頭山，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風山，這整個黎州啊，就那麼一座像樣的山，不過那裡頭，沒什麼人。」
封雪酌聽了，覺得奇怪，既然整個黎州只有這一座山，那不乏會有詩情畫意之人前去採風，或是那山林茂盛的話，也會有果子之類的，就像是他之前和封翊之在玄州城郊住的那三年，也會碰到一些采果子的人，也不至於荒廢。
一路往南，不到半個時辰，便瞧見了那大娘說的林子，兩個人騎著馬進去，才發現這林子也像是荒蕪許久，多年無人踏足的模樣，原本的車轍路上，也有荒草橫生，舊年的枯枝滿地，一片蕭瑟，放慢了速度，兩個人有些小心的慢慢往前行，這林子雖然大，也是鬱鬱蔥蔥，可是不知為何，封雪酌只覺得有些心慌。
好在，這林子雖然大的很，不過按照這裡只有一條車轍路的軌跡走著，只是夕陽西沉之際，成如璧便隱約看到了前方裊裊炊煙。
出了林子，成如璧與封雪酌卻並未看見什麼大石頭，不過倒是漸漸有了人家，再走一走，竟然也有三三兩兩收攤回家的商客，封雪酌趕忙攔住一個小哥問道：「這位小哥，麻煩問一下，這歸風山怎麼走？可在這附近？」
那小哥聽了皺皺眉：「歸風山？沒聽說過，這後頭倒是有個石頭山，不過很多年沒人去了，離著還有點遠，你們最好住一晚再去。」
封雪酌聽後點頭道：「好，那多謝小哥。」
打聽回來，封雪酌便對成如璧說道：「還好，就在這不遠，天色已晚，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一晚吧。」
這小地方也不大，雖然街道房子都陳舊著，但也算乾淨，不至於淪落到住城隍廟的境地，封雪酌找了家還算乾淨的客棧住下來，晚飯也沒來得及吃，便拉住店小二問道：「小二，打聽個事，你們這石頭山，有什麼說法不曾？為何長年沒有人去？」
那小二聽到石頭山，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說道：「那地方啊，嘖嘖，鬧鬼啊！」
成如璧一聽，手中茶杯一個不穩便摔碎在地，封雪酌立馬回頭看了成如璧一眼，發現不知何時成如璧臉色不太好看，唇色也開始發白，這是……怕鬼么？
那小二看見茶杯碎了，剛要跳腳，封雪酌便往那小二手裡塞了兩個碎銀子說道：「這樣吧，今日我們趕路也累了，明日天亮再來問你。」
怕是黑天說起鬧鬼來，成如璧更是害怕，封雪酌趕忙把小二支走，過來扶了成如璧一把說道：「沒事，鬼神之說只在人心，不必多想，這些明天再說，我們找回房間吧。」
成如璧本來心有餘悸，封雪酌靠過來時，竟也沒有想要躲開，此刻看著封雪酌握著自己手腕，倒是生出一絲安心來，送了成如璧回房間，封雪酌有些不放心的站在門口，又叮囑一句道：「別多想，早些睡。」
成如璧本來想把人留下來做個伴，可是孤男寡女怎生是好，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封雪酌幫忙關門之際，窗外忽然有黑影劃過，成如璧瞬間站起身來向封雪酌沖了過來，封雪酌立馬把成如璧拉到身後看著那窗外黑影，還沒來得及問它是人是鬼，便聽窗外有人說道：「別怕，是我。」
是封翊之的聲音。
封雪酌聽后回頭安撫成如璧說道：「是封大哥，沒事。」
成如璧聽后，這才長抒一口氣，不覺慚愧的低頭整理一下剛剛有些凌亂的衣衫，把房門關好。
那邊封雪酌開了窗子，封翊之閃進來，開門見山直接就說道：「這地方不能住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