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我到閔王府時卻是大門緊閉,霜晨敲門卻無人應,試探著竟直接推了大門走了進去。

心中不由得感嘆大哥怎如此隨便,連護衛都不曾留下一個。

可當我進入大堂不由得疑惑,滿地名貴陶瓷的碎片,奇珍異寶也摔了一地,這是?

側面一白瓷花瓶直奔我來,此刻不油得慶幸我習武多年身手敏捷一手接住白瓷花瓶,否則當真毀了容。

「王妃!那是栗王!栗王殿下!」我聽的花瓶扔來的方向說了這麼一句話,轉身走過去就看見了屏風后坐着的王妃。

準確的來說,是閩王妃。

這位閩王妃大哥曾在信里同我仔細提起過,不是王公貴族之女,只是商人之女。

可瞧著閩王府這奢侈程度,便知道不是個簡簡單單的商人家。她大霖第一皇商之女,冉落月。

我開口「皇嫂。」

冉落月斜目盯着我,眼神惡狠狠的,恨不得將我拆解入腹的模樣。

她的僕人拉起她大聲說「栗王殿下安。」

她挑眉,滿臉不屑掐腰「你就是栗王?」

我習慣性將一隻手背在身後,對她點頭。

她一掌揮過來着實令我沒有想到,霜晨更快一步緊攥住她的手腕向後一推「王妃這是做甚。」

我抬手讓霜晨退下「王妃為何如此厭惡本王。」

她冷笑「早就聽過栗王你的事迹,屠殺兄弟姐妹的人,怎能不讓人厭惡。也不知你那早亡的三哥是不是也是你動的手,定然也是噁心透了你這個妹親妹。」

提到雲帆不由得我愣神,一字一句,字字戳心。

卻沒料到她又抬起手掌,啪的一掌打的我眼前一黑,耳邊是那僕人的驚呼「王妃!那可是栗王!」

「本王妃打的就是栗王。」

我舔著唇角血跡,霜晨立即上前擋在我身怒目而視。

聽得一聲呵斥「冉落月!你幹了什麼!」是雲澈的聲音,他顧不得風度跑過來,看着我的臉頓時臉色又難看幾分。不用想,我這臉估計腫起的不像話。

雲澈大哥連忙問我「阿笙!你怎麼不還手!」

冉落月哼一跺腳哭唧唧說「你竟還幫着她!今天朝堂上她若是去,哪還用得着你去!你幾斤幾兩自己難道不清楚!」

聽這話,她原是在怨我把雲澈推了出去,且不論她打了我,可她擔心雲澈是真心的。

雲澈被她氣的掐腰吼著「就是個臨陽郡!我就去撐個腰,至於嗎!」

冉落月也掐著腰,夫妻倆一樣的姿勢,她聲音比雲澈還要大上幾分「那臨陽郡哪裏那麼簡單!我母親做生意去過,那裏面的水深得很,你能回來嗎!」

嗯?臨陽郡果真不是想的那麼簡單。

這兩個人一人一句吵了起來,后變成抱頭痛哭,兩個人相擁而泣顯得我在一旁很多餘。

我無奈嘆氣道「這個給你。」我遞給雲澈一塊小玉牌,上面寫着「笙」字。「我的小牌,臨陽郡離徽州近些,有事徽州沈放會幫你。」說罷我無奈搖頭離去。

這一行危險重重,望自珍重。

我只笑冉落月,未免太過輕視雲澈,雲澈能活到現在做個閑散王爺就不是個愚蠢的人。

雲澈叫住我「阿笙,她打了你,我會替你懲處她。」

「罷了。」我踏出他這呆不起的閩王府嘴角掛着譏諷的笑容,她一個閩王妃都敢對我動手,難道我在徽州與世無爭那幾年讓人覺得我人人可欺?

回到栗王府傅成竹還在等我吃晚飯,讓他等我如此之久心內突然愧疚。我面帶笑容「是本王的不是,應該早些回來。」

傅成竹握住我剛想去拿筷子的手問道「你臉怎麼了?」

我說話也能感覺到臉還在火辣辣的痛,胡亂回答他「不小心撞到了門上。」我知這話糊弄不了他,他也應該明白我不想再過問的意思。

「霜晨……罷了,我去給你拿葯。」傅成竹皺着眉頭緊張兮兮,嘴中還碎碎念。

霜晨站在我身後突然跪下「請殿下責罰。」

我轉身扶起她「起來吧,坐這裏吃飯,像徽州一般。」

霜晨在我身後,對於冉落月那一巴掌她本能攔下,可她也知道我自己也能攔下,她沒想到的是我沒躲。

霜晨站起身道「霜晨知自己不該多問,可殿下為什麼不還手?」

我拉着她坐下「她是大哥的王妃……大哥當年贈成竹救命葯,這人情還不起,這一巴掌就當償還幾分吧。」

傅成竹啪的一聲把一瓶葯砸在桌上說「側臉。」他頭一次這麼惱怒,我倒是都懼怕他幾分了。

我乖乖側臉任他塗抹藥物,我對霜晨使眼色,我的意思「他剛才聽沒聽到我們的對話?」

霜晨直接出聲「我不知道。」

傅成竹瞪了霜晨一眼「你們還使眼色,都吃飯!」說罷把葯推在了一邊拿起筷子自己悶頭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着實難以下咽,我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心中有些五味雜陳,三菜都是素的,連湯也是。

我果真是個窮酸王爺。

霜晨一頓飯也吃的小心翼翼的,連帶着我也是,傅成竹平時好脾氣,可發起火來我也怕。

飯後他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間,我無奈眨眨眼「霜晨,你看,就怨你沒看住冉落月,王夫都生氣了。」

霜晨「……」

我伸了個懶腰道「明日替我告病假。」傅成竹生氣,怎麼也要哄一天才過得去啊。

回到房間他在昏暗的燭光下舉著書冷著臉,我坐在床上盯着他。良久,他放下書偏頭看我,我也毫不避諱看着他「為何這樣看我?」

他移開目光將書輕放在桌上「你何必為了我,壓着自己的脾氣。」

這話不假,要是按我脾氣,敢和我動手的人哪怕沒打到我,我也要廢了她一隻手。

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霜晨說過,我脾氣暴戾。

他還是聽到了我和霜晨的對話,這讓我心中過意不去,倒像是說給他聽一般。

我拍拍床「彆氣了,明日本王陪你逛逛盛京城。」

「嗯?」他面帶喜色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笑着說「我被打了還不能養病嗎?」

他嗤笑面色轉晴「可以可以。」

更衣躺在床上合眼后,覺得這一天又是很漫長。只是想起朝堂上提起的臨陽郡心中還是擔憂雲澈大哥,我心下不安起身下床寫了書信,我拿着信低聲道「霜晨。」

霜晨出現在門外「殿下。」

我推開門把信遞給他「你現在就去讓人加急傳給徽州沈放,必須在雲澈到達臨陽郡之前交到沈放手裏。」

「是。」她快速消失。

我回到床小心翼翼怕吵醒傅成竹,剛躺下他側身將我攬入懷中「你總是只吩咐霜晨一人,她也會累啊。」

這我倒是欠考慮了,從小霜晨就陪在我身邊,身邊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在。她懂我心意做事我也放心,便什麼都給了她,忽略了她也會疲憊。

我覺得傅成竹說的話很有道理「那改日你替我挑兩個打下手的,讓霜晨帶。」

「好,睡吧。」傅成竹將我抱的更緊,我輕笑,怎麼今日這般。

我與他,這樣便是最大的逾矩了。面前是他的面容,我伸手觸碰他的眉眼,眼前這人陪了我近五年,我最愛這麼仔仔細細的看着他。

他呢喃「阿笙,我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可以嗎?」他問的卑微又小心。

我裝作熟睡不回答他的問題……自成親以來我與他同宿一床,卻不曾逾舉。

對我而言,同床異夢,前程未卜,又如何能生兒育女。

初見時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鄰家少年郎,可他替我擋刀的時候卻那麼決絕。孤注一擲,生死聽天命。

我心想:傅成竹,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敢把真心付給你嗎?因為……你對我摻著假情假意。

你替我擋刀之後我把你帶回徽州府,我讓霜晨打探了你的家世背景。

你是徽州一個小商鋪老闆的庶子,不受重視,被後娘欺辱,唯一能讓人記住的就是姣好的容貌。

你替我擋刀的時候,正是你不想被賣給秦樓楚館逃跑之時。你替我擋刀是不是看中了我能帶你逃離那個家,於是拚死一搏。

死比你淪落到那種地方好的多,若是活了,你這一生再無虞,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響噹噹的算盤是我打的,可我更怕就是你想的。

我這一生,前二十年已經經歷了太多陰謀詭計,皇位之爭有多殘酷,你的那點心思,我怕是一眼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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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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