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憶篇 極陰 ⑥
黑夜，巷子里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在紫色光芒帶起的爆炸后，又恢復了平靜。
「可以了，跟我們回去吧。」
「你們……」
「走，不然後果自負！」
……
「大人，抓住了。」
「很好，到時將他們帶到兩軍陣前，下去吧。」
「是。」
……
七天後
「他們走了多久了，那邊傳來消息了沒有？」
清和坐在桌子旁，慢悠悠的拿起茶壺在自己的茶杯和對面那人的茶杯里倒茶。
「一周了吧，」清和回答道「兩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想，應該快了，因為辰霖之前對我的承諾，七天，他說七天回來，就會七天回來，從來都沒有食言過。」
「嗯，他們都會平安回來的。」
……
兩人的話音剛落下，不遠處便傳來雷聲，兩人對視一眼，快步離開了小屋。
烏雲滾滾的天空下，是一座城，以及，城下依舊是一片荒原，而此時的荒原上，站著密密麻麻的人。
叛軍的軍隊又打了過來，而叛軍帶頭的，卻是檮杌，和穹奇。
每一位的力量都很強勁，他們兩個浮在軍隊的上空，目光淡漠，望著站在城樓上的人。
「零主，許久不見。」檮杌的聲音傳到所有人耳朵里。
「我早該想到。」零主沉聲道「他們兩個，在哪？」
穹奇招了招手，原本整齊的軍隊突然出現一個直道，然後，兩道身影被人架了出來。
零主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不到片刻，瞳孔驟縮。
「怎麼了，心疼了嗎？」檮杌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是你喜歡的徒弟，另一個，是你的屬下，零主，二選一。」
「什麼？」
剛剛聽到消息趕到城樓上的成翊，身體猛的頓住，如果不是清和適時的抓住他的手臂，他早就衝下去了。
「零主！」
清和躬身拜道。
「驀炎和辰霖，怎麼會被抓？」清和一面要緊緊握住成翊的手腕，阻止他繼續衝下去，一面問道。
「我們被他們擺了一道。」零主雙手放在城牆上，緊緊握拳。
「沒錯，你就是被我們擺了一道。」穹奇的聲音傳了過來「從這次出兵開始，你們就已經落入了我們的圈套。」
「零主，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而你糊塗的代價，就是他們兩個。」
穹奇手裡出現兩個零力球，然後沖著地上被架著的兩個人發了過去。
「不！」
清和與成翊同時驚呼出聲，驚呼的同時，零力球已經到了被架住的兩人面前，一下子吞沒兩人。
「你！」
「這是你糊塗的代價。」穹奇冷笑「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零主！」
……
「哼！」
零主望著穹奇的臉，目光森冷，身上的殺氣漸漸隱現。
此時，清和也不再抓著成翊的手，因為他的身體與成翊一樣，都在止不住的顫抖，以及，殺氣。
「上！」
站在半空且許久都沒有出聲的檮杌，突然開了口，開口的同時，一道紫色陣式以他為中心，越擴越大，很快，陣式擴大到整個荒原。
「我們也上！」零主並不慌張，很明顯，他早有準備。
很快，零主上浮於空中，而城牆上早已開始混戰。
清和穿著一身青衫，在一群黑衣服的士兵內如魚得水，如果驀炎在，看著清和大殺四方的樣子，他一定會很驚訝，但是很可惜，現在他不在，而成翊也顧不了這邊。
零主看了一眼下面的戰局，而後回神看向對面虛空的兩人。
「看來混沌和饕餮不在。」零主道。
「零主，你很幸運。」檮杌道「我們也承認，打不過你，不過，我們今天也不是特意來跟你打的，只是，想送給你一個禮物，你一定很奇怪，一年前你明明已經將葉輝殺掉，叛軍潰散跑路，而一年後，為什麼會重新聚集起來。」
「有人在幫你們。」零主道「無論是什麼人，你們今天都跑不了了。」
說話間，穹奇就已經沖了上來，而零主冷笑一聲，閃身躲過穹奇拍過來的一掌，而後緩步後退躲過穹奇步步緊逼的攻擊。
「可惡！」穹奇微怒。
另一邊，檮杌已經趁著穹奇和零主糾纏，飛到了上空，瞬間，檮杌的腳下便出現一個特別巨大的，幾乎要把這片天鋪滿的，帶著複雜花紋的紫色陣式。
零主心裡湧上一股不安，在穹奇攻過來時，他的速度激增，擋住穹奇的拳頭，然後猛的在他腹部留下一道零術。
「你先待會吧。」零主淡漠的說完，朝檮杌的方向飛了過去，所以，他沒有看見穹奇在摔下去之前，臉上露出的笑容。
……
荒原上，混戰中，一個人站在人群里，仰頭望著天，目光落在了那個巨大的紫色陣式上，以及，站在陣式中心的那個人。
「可惡！」
零主一拳砸在陣式形成的結界上，力量很大，結界出現巨大波動的漣漪，但，也只是漣漪而已。
「喝！」
穹奇的聲音再次從後面傳來，零主轉身，再次躲過穹奇的零煞。
「找死！」零主臉上閃現一絲猙獰，他著急了，這陣式給他一種心悸的感覺，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噗！」
零主和穹奇的距離很近，而零主的零術的速度很快，穹奇猛的側身，才勉強躲過零主的零術。
零主身影消失，再出現時，穹奇愣了一下，因為零主出現在他的面前，而後，腹部劇痛，因為零主的膝蓋已經狠狠地頂在了上面，穹奇痛的下意識彎下了腰。
「這次，不要再起來了。」
一計手刀，穹奇從半空中墜落了下去。
「很好。」
零主再次提身，沖著巨大的陣式飛了過去。
而此時，檮杌手中結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動作，而後抬頭，看著陣式的四周不斷飛來紫色的零力，以及，看著零力柱衝天而起，彷彿，要撕裂天空。
地上，那個一直站在人群里未動的少年也跟著其他人一樣，看著天空，頭盔內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陰冷。
零力柱衝天，天空開始變暗，因為太陽已經開始出現缺口，零主手中出現長劍，長劍高舉，殘留的太陽光芒映出劍刃的寒光。
「檮杌，你！」
長劍上零力大放，這次，長劍很容易穿過了結界，卻在接近檮杌前的一瞬間，停住了，並且，開始慢慢消融。
「這力量是……」零主瞬間鬆開長劍，並且看著長劍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慢慢消失殆盡。
「這力量……」
清和看著天空，愣了片刻，而正在和他對戰的那人像是找到了機會，匕首朝清和胸前扎了過來。
「呵，搞偷襲？」
匕首已經離清和的胸很近了，而那人臉上也不自控的出現一絲狂喜，下一刻，他臉上的表情一僵，看著自己面前愣神的少年的臉上露出一絲勢在必得的冷笑。
「你玩不過我。」清和錯過那人的肩時，又手欠的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練武時，你怕是還在吃奶。」
「怎麼可能！」那人看著自己的左胸口上不知何時，插了三根又尖又細的針。
「再見。」
那是他此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清和從城樓上飛身而下，因為他在打鬥的人群里看見了一個人。
「驀……」
清和第一次猶豫了，因為不遠處的那人身體未動，但是，他垂在兩側的雙手，灰色光芒在蠢蠢欲動。
驀炎一把拽住一旁葉辰霖的手腕，將他向後一拉，然後，一掌懟到對面士兵身上，士兵還沒有發出聲音，就沒氣了，一連十幾個，都是這個結果，而葉辰霖也很速度清理了圍著他們周圍一圈的士兵，硬生生的清理出一片空地出來，直到……
「你們……」
「檮杌大人，許久不見。」
檮杌明顯也看到了剛才下面發生的，他先驚訝了幾分，而後就是笑。
「沒想到，你們兩個會死裡逃生啊。」
「是，也多謝檮杌大人，能讓我們直接回來，不然，我們怕是很難才能通過封鎖，省事了不少。」葉辰霖笑了，說話間，他和他身邊那人已經把頭盔摘了下來。
「辰霖，驀炎。」
成翊飛落在葉辰霖身邊，而同時，清和也走到驀炎身邊，四人相視而笑。
「解釋的事情一會再說。」葉辰霖道「先搞定這幫人再說。」
「這陣式是個大問題。」清和皺眉道「花紋古樸，複雜，怕是很難……」
「不難。」驀炎一口打斷道「藏書閣里有一本書，記載過一種陣式，書上說，這陣式能夠貫通天地，一旦開啟，無物能夠阻斷。」
「你查過？」清和蹙眉「做什麼？」
驀炎與清和對視一眼，別過頭去「沒什麼，好奇。」
「好了，這不是重點。」成翊打斷道「驀炎，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陣式沒辦法阻止，但是，可以殺掉控制陣式的人，也就是說……」
「檮杌，必須死！」
「所以，還是要零主來配合。」
「來不及講了。」葉辰霖看了看天空，日食就差一點就把太陽全部遮擋起來了。
四人同時浮空，到零主身邊，零主看了四人一眼。
「準備好了嗎？」
「走！」
五道身影化成各色光芒圍繞陣式轉，不時的碰撞幾下，而結界也隨著碰撞不斷出現漣漪，唯一不變的，就是陣式中間的那個人，檮杌。
檮杌胸前的法印光芒漸漸變亮，零主手中的零力大放，一瞬間，那個結界，破了，被零主硬生生的攻破。
檮杌身體一頓，而後，猛的噴出一口血。
「呵……哈哈哈哈！」檮杌突然笑了「已經……來不及了！」
說話間，零主的劍已經插進了檮杌的胸口，就在同時，陣式大亮，衝天的零力柱也變粗了許多，而後，慢慢變細，然後消失。
檮杌看了驀炎一眼，嘴角的笑容還未消失，便暈了過去。
「可以了。」
「成翊，清和，去組織軍隊，投降者可保一條命。」零主下令。
「是。」
「轟隆隆！」
驀炎猛的抬頭，肉眼可見，剛才被零力柱衝擊過的天空，出現了一個裂痕。
一瞬間，驀炎整個人都楞在了那裡，這個陣式，沒人比他更熟悉了，檮杌，終是成功了。
所有人都看向天空，肉眼可見，天幕，裂開，然後有碎片落下，在半空中緩慢消失，化成光芒……
「跑，跑的越遠越好！」零主大吼。
地上，清和與成翊在組織軍隊回城，而後，聽見了零主的吼聲，兩人下意識回頭，卻看見了從天空上傾瀉而下的像是瀑布一樣的水，一瞬間，便淹沒了站在原地的那四個人。
「不！」清和大呼。
「回城，快！」
瀑布邊緣突然衝出來三道光芒「回城，快！」
「他們沒事，太好了。」
軍隊快速進了城，最後，沒到城門的，就剩下了他們四個。
零主，驀炎，葉辰霖，以及，昏迷的檮杌。
「開啟陣式，快！」
四人衝進城內，同時，陣式開啟，那從天上傾瀉下來的水像是有目標一般，直接沖著王城而來，瀑布所經之處，一切有機生物都瞬間消失。
「快！」
城樓上已經忙作一團，其他人都去除了零主，就剩下了驀炎一個人。
「這是你想要的嗎？」
良久，零主突然出聲，而後側頭，看著驀炎變得蒼白的臉。
「對不起，但是，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你們有任何反應時間。」驀炎看著零主「您很早之前就已經猜出來了吧。」
「嗯。」
「既然如此，您也有應對方法了？」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零主不答反問「這個地方，你喜歡嗎？」
驀炎想都沒想，下意識的點頭。
「我很喜歡。」
「喜歡，便守護好它，我兒子，也交給你了。」
說話間，零主已經飛出城牆，驀炎跟了出去。
「你跟出來幹什麼！」零主吼道。
「擋傷，這東西對我無效。」驀炎驟然提速，衝到了零主身前，然後，他的雙手快速結印，一個巨大的灰色陣式突然出現在零主，以及所有人面前。
「跟我走！」
驀炎已經顧不得隱藏什麼了，灰色陣式出現的地方，那瀑布狀的東西，也開始快速消失，為什麼是快速，因為他們兩個人推進的速度很快，所以，在城牆上所有人眼中，瀑布消失的速度變快，但是，抵不住天漏的快。
「這些到底是什麼？」
驀炎的臉上見汗，而後，慢慢變得蒼白。
「銀河。」驀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泡著它長大的，所以，它對我沒用。」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裂縫的正下方。
「陣式。」零主道「我需要畫陣式。」
「知道了。」
驀炎手中的灰色力量大放，嗓子里有一些鐵鏽味，但是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你騙我……」
在來極陰之前，驀炎一直以為下界都是一些極惡之徒，而且，就算是為了母親，他也很願意幫他完成。
但是，到了這裡才發現，這裡，和鴻蒙，並沒有什麼區別，極陰的人更多，也更熱鬧，所以，他有些後悔了，比起鴻蒙，他更喜歡這裡，但是……
「吾兒，你終於來了。」
驀炎的身體猛的開始顫抖起來，零主抬頭，他也聽見了聲音，灰色陣式開始劇烈顫抖，片刻后，灰色陣式慢慢的恢復平靜。
「請繼續。」
……
城牆上，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個聲音。
「這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清和臉色鐵青。
「是……」葉辰霖雙手緊握，手指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
「報，城中已經安排好了。」士兵道。
「很好，你們也退出去，這裡不是你們該留下的。」葉辰霖沉聲道。
「我們是自願留下的，請允許我們留下。」
「哪怕死？」
「是。」
……
「你這是要背叛我嗎？」空中再次傳來中年男子震怒的聲音。
驀炎沉默間，手中陣式大放，而後緩緩提身，頂著瀑布，飛上天空，零主依舊在畫陣式。
那陣式很大，很複雜，就像零主從未了解他一樣，他也從未了解過零主，零界之主，其實也並不需要被別人理解。
「你騙我！」驀炎喃喃道。
他們越向上，瀑布形成的阻力便越大。
「好了。」
兩人離那裂縫越來越近。
「好了。」零主喝道「這陣式我可是第一次用，不知道好不好使。」
「喝！」零主手中，紫色陣式變大，變大之後，驀炎才發現，這陣式，就是他在藏書閣看到的陣式，中間的花紋依舊是那麼複雜，只是，與原陣式不同，這花紋，是相反的。
「這是……」
「你在藏書閣看了一年書，該看的，不該看的，你都看了。」零主此時的聲音，異常鎮靜。
「是。」
「很好，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所有的知識，也是在藏書閣里泡出來的。」
「嗯？」驀炎不解。
零主臉上露出笑容，再次拍了拍驀炎的肩膀，而後，零力布滿他的全身。
「試著學學零術吧，你很有天賦。」
「還有……」
兩人同時向裂縫沖了過去，而驀炎最後的意識就聽見那人的一句話。
「你這個父親，真是個混蛋！」
……三月後……
竹屋外，石桌旁。
一身白色長袍的少年坐在那裡，手上拿著本書，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病態的蒼白，但是，看起來很有精神。
「驀炎，滾回屋裡去！」
院子外，傳來一個暴躁的聲音，驀炎聞聲，慢吞吞的合上書，然後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放在了自己和對面。
「驀炎，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聽到了，喝杯茶。」驀炎露出討好般的笑容。
「哼！」
「清和，零主怎麼樣？」
「還是那樣，依舊在昏迷狀態。」清和又倒了杯茶灌下肚子「你要去看他嗎？」
「不了。」
剛落聲，門口便來了人。
「驀炎。」
是葉辰霖，和落將軍。
「辰霖，落將軍，你們有事嗎？」
「零主喚你。」
……
內殿，驀炎剛進去，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零主，零主的臉明顯比三個月之前消瘦了許多。
「零主。」
零主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臉色蒼白的驀炎，而後輕輕招手。
「你來。」
驀炎走到床榻邊，握住他的手。
「零主，我……」
話還沒說完，被零主握住的手臂便傳來一陣劇痛，而後，就是不斷有一股暖流進入身體。
「零主。」驀炎大驚「您這是做什麼！」
「叫聲師父，我聽聽。」
「師父，師父。」驀炎叫道。
「我把我的力量傳給你，而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不容驀炎拒絕，零主自顧自開口。
「在虞灼長大之前，這個世界，就靠你來守護了。」
「我發誓，我一定會守護好這裡，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傳功不斷繼續，到最後，零主已經說不出話來，而那雙緊緊握住驀炎手腕的手片刻未曾鬆開。驀炎只感覺自己身體多了些什麼東西。
「可以了。」驀炎一把甩開零主的手，而後，又往零主身體里回輸零力，零主輕咳幾聲，又睜開眼睛「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完了，而你，只負責守好世界，便可以了。」
「是。」
「對了，還有一件事……」
……
大牢內，驀炎看著被鎖鏈禁錮住的檮杌，和穹奇，目光冰冷。
「檮杌，你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了。」驀炎說道。
「呵！」檮杌冷笑「確實沒想到，我經營多年的計劃，讓你一下子就破壞了，真是失敗啊。」
「從你們反叛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我追求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只是沒想到，就在眼前。」檮杌上上下下打量著驀炎「你是從我追求那個世界而來，你身上一定有很多能夠研究的東西。」
「哦？」驀炎笑了「我有什麼可研究的，檮杌啊檮杌，你看我和你們有什麼區別，都是一張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
檮杌看著驀炎許久「我沒想到你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更沒想到，你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用了你們世界的力量，或者，換句話講，當眾背叛你的世界，還有你的親人。」
「說完了嗎？」驀炎道「看你的樣子是很喜歡那個世界，更準確的說，你是喜歡那個世界里的某樣東西，比如說……」
驀炎說了兩個字口型，說完，檮杌愣了，而驀炎似乎很喜歡檮杌的表情。
「而這個東西，是你想要的，但是，對我來說，什麼用都沒有，至少今天之前，我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那個東西對我有些用了。」
說話間，驀炎手裡出現灰色力量。而後遞給檮杌。
「接住它。」
檮杌猶豫了，因為他知道這個力量的恐怖，現在城外還是寸草不生。
「你猶豫了。」驀炎隨手將力量拍到牆上，而那力量碰到牆的一瞬間，牆面就出現一個圓形且不斷向外擴散的洞。
驀炎走了，而檮杌，卻依然在發愣。
門口，清和看著從牢里出來的驀炎。
「我都聽到了。」清和道「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答應師父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驀炎笑道「好啦，我餓了。」
「就知道吃。」
……
在那之後的兩年，零主去世，驀炎接任了零主之位，虞灼的少主之位穩定下來，在驀炎接任的時候遭到了百姓的大舉贊同，而朝中的反對之聲，也隨著時間，漸漸消失，而原因，也只是因為，驀炎，和當年的那個零主一模一樣。
……
「哥哥，哥哥，你快來。」
大殿外，驀炎看著虞灼玩雪，這兩年，這個小傢伙被他保護的很好，而且，還天賦異稟。
「別生病了。」驀炎伸手接住虞灼扔來的雪球「好了好了，回來吧。」驀炎招招手「該吃午飯了。」
「好。」
「零主。」
有侍衛過來傳話，見虞灼在驀炎懷裡玩鬧，忙低頭。
「好了，說罷。」
「檮杌，和穹奇，逃獄了。」
「還有誰嗎？」
「還有，還有混沌和饕餮。」
「嗯，知道了。」驀炎道「你先下去吧。」
「是。」
「哥哥，你怎麼了？」
「沒事。」驀炎蹲下身捏了捏虞灼的臉「在家裡乖乖等哥哥回來陪你玩，好不好？」
「好。」
……
大殿內，虞灼玩些什麼東西，門口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等虞灼聽到聲音回頭，卻只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
……
剛到城牆上，宮裡就傳來消息，虞灼，不見了。
清和與葉辰霖站在驀炎身邊，本來挺溫和的氣息，在聽到虞灼失蹤的消息之後，氣息驟冷，而下一刻，他的氣息再次冷了幾分。
「檮杌，把孩子放下。」驀炎道「我放你走。」
檮杌冷笑，手裡抱著虞灼，而虞灼也在他臂彎里不斷掙扎。
「哥哥！」
「別衝動。」清和道「如果虞灼受傷，他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話雖平淡，但是，卻隱隱約約顯出殺氣。
「我可以放你們四個離開，把虞灼留下。」
「留下？」檮杌大笑「整個極陰都是你的，你讓我們逃到哪去？」
驀炎沉默，「你說去哪，就去哪。」
檮杌低下頭，大手不斷逗弄著虞灼，長長的手指甲幾次不經意間掠過虞灼的脖頸。
驀炎雙手驟然握拳「我們交換，用我，交換虞灼。」
驀炎出了城，自封零力，走到檮杌身邊。
此時，穹奇驟然出現，挾持了驀炎，而將虞灼扔到了一邊。
「我們不想傷害你，你也別阻止我們離開。」穹奇帶著驀炎從王城面前，眾人眼皮底下消失。
清和出現，將虞灼交給其他人，追了上去。
……
「驀炎，認得這裡嗎？」
驀炎睜眼，看著被石頭圍住的陣式，而他們，就在這陣式中間。
「零主大人。」混沌看著驀炎的樣子，冷笑「被人拽下王座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們準備好了，該走了。」檮杌走到驀炎身邊，在他手腕上取血，而後撒在地上的陣式上，陣式大亮，而後，檮杌雙手結印，陣式上空出現一道黑色的漩渦。
「驀炎，我們會再見的。」
四人走進黑色漩渦，而後平靜的消失。
「辰霖，你幫我把繩子解開吧。」
清和帶人到達這裡時，整個陣式上，就只剩下了驀炎一個人。
「都先別過來。」
驀炎站在陣式中間，他腳下的那個陣式，一直都在發亮。
「驀炎！」
驀炎握拳，剛才手臂被割開的傷口再次被撕裂，手腕上的血再次一滴一滴的落到陣式上。
陣式發亮，而後出現黑色的漩渦。
下一刻，驀炎的手抬起，細長的手指不知在虛空里畫些什麼。
「你們先走。」
風吹起來，吹的驀炎的衣服在作響。
「我馬上就到。」
清和抱著虞灼，而葉辰霖站在旁邊，一直未動，此時，他突然動了，速度極快，終於，在黑色漩渦出現攻擊的那一刻，把驀炎救了下來。
黑色漩渦里出現一股冰冷的氣浪，將所有人包圍，下一刻，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消失……
接不上吧，接不上就對了，極陰就到這了，真心寫夠了????